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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老虎上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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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之澈给的一个月期限早就过了,裴千里却没有任何回应。经过那一夜大战之后,薛之澈也没再出现过。

裴千里想薛之澈大概在忙于整顿朝纲,挑选合适的人来补上清除韩安国党羽留下的空位,所以根本无暇来找他的麻烦。他巴不得清闲自在,每天不开店,也不出门,不问世事,就跟韩冷香窝在杂货铺的小院子里过小日子。

经过多次熏香沐浴之后裴千里身上的血腥味终于淡了,加上无数顿烧鸡红烧排骨的拉拢感情,饭太稀和团子终于不再怕他,恢复了过去的亲近。

那一夜之后,隋雪至跟他们的关系似乎也亲密了许多。韩冷香与他虽然现在见了面还是会斗嘴,却不再只有敌意的讥讽,更多的是相互挪揄打趣。

老太监飞鸽传书送来了一封信,说他最近收了一个得意门生,比裴千里懂事,比裴千里聪明,比裴千里上进,比裴千里孝敬,是未来暗卫统领接班人的好苗子。

裴千里从字里行间读到了老太监的哀怨,回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和几个字:“恭喜,好好跟他相处。”

老太监又回信说:“那个人叫秦家骏。”

裴千里十分诧异:秦家骏竟然去做太监了?!而且还进了暗卫。

他思忖良久,总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劲,回了一句“小心”。

老太监这一次只回了一个字“哼!”

眼看夏日尽了,秋风渐起。一日裴管家忽然叫人送来了几只兔子和一只麂子。裴千里高兴得只搓手:“正好我想吃烤肉,再弄点酒来就好了。”

隋雪至早命人在院子里把炉子架上,还搬了一大坛子上好的花雕过来。

裴千里等仆人们把兔子和麂子去皮洗净切成块,就把他们赶回了隋雪至那边,笑嘻嘻地跟韩冷香说:“烤肉还是要自己动手才好吃。”

隋雪至哼了一声:“我看你是怕不够吃,他们跟你抢吧。”

裴千里被他堵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只是他对于隋雪至的尖牙利齿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指着隋雪至许久还是决定算了。

韩冷香忍俊不禁:“你就是柿子捡软的捏,跟我斗嘴的时候不知道多厉害,一遇见他就成了锯了嘴的葫芦。”

隋雪至也忍不住嘴角微扬,姿势优雅地将肉片放到架子上。

肉刚烤得喷香香气四溢,外面忽然有人敲门。

裴千里皱眉:“怎么每次烤肉都有人来扫兴,这次又是哪个不实相的?”

隋雪至起身去开门,然后浑身僵硬低头让开了道。

裴千里见他如此,以为是薛之澈来了,伸头一看,却只看见一个老人家。

那老人家身着南国上了年纪男人喜欢穿的深蓝色软袍,花白的头发只用一根玉簪别住,乍一看再普通不过。可是那挺直的腰板,凌厉的眼神,虎虎生风的步态便透露出了他的非同寻常。

更重要的是,他即便是什么也不说,便让人莫名生出几分怯意来。这种凛凛杀气是踩着无数尸骨上一路走到今日的人才能有的。

裴千里忽然知道这是谁了,他是薛无过。

余光里瞥见韩冷香低着头一动不敢动,裴千里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笑了一声,对韩冷香说:“你看看你,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妇道人家!不就是个男客嘛,至于害羞成这样吗?你跟隋雪至去里面候着,等我送走了客人再叫你们出来。”

裴千里朝隋雪至递了个眼色。隋雪至立刻搀起韩冷香把她扶了进去,关上了门。

那日一战之后,裴千里把床下的暗道往两边阔,既可以通到余老板家的柴房,有能到隋雪至的房中,以后有什么不对,就从两边逃跑。他叫他们进去,也是这个意思。这样,万一等下有什么不对,他就可以不用担心他们,只管杀出一条血路去。

裴千里从门上移回目光,对着薛无过不卑不亢拱手:“薛老将军,小人郭魁有礼了。”

薛无过鹰一般的眼睛将裴千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见到老夫能这样淡定的年轻人没有几个。小子,你还挺有种的。”

裴千里咧嘴一笑:“小人一不作奸犯科,二不入仕为官,没什么好怕的。”

薛无过点点头,伸头嗅了嗅架子上的烤肉:“哎呀,真香。老夫都有些馋了。”

裴千里一伸手:“将军大人不嫌弃,就一起喝一杯。”

薛无过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坐下,从靴子里拔出匕首来,自己动手割肉往嘴里塞,吃几口就停下来连灌几杯酒,然后大声笑着:“痛快,痛快。自从做了他娘的这个将军之后,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

裴千里笑了笑:要不是亲眼所见,他还真不相信那么优雅的薛之澈原来有个如此粗鲁豪放的爷爷。

“我那孙儿挺看重你的。”薛无过像是无意一般说,用鹰隼一般的锐利的眼睛死死盯住了裴千里。

裴千里面色不改:“少将军太抬举小人了。小人愧不敢当。”

他知道薛无过既然进来还坐下来跟他喝酒,肯定是打算先谈判了。

“听我孙儿说,你在找东西上有几分本事。那个废太子找的如何了?”薛无过又开始吃,一边吃一边问。

“死了。”裴千里言简意赅地总结了自己的查找结果。他不打算把自己跟韩向阳的关系,还有裴府的关系一一解释给薛家的人听。毕竟他还不知道薛家找韩向阳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冒冒失失暴露身份可能给他带来无尽的麻烦。

薛无过的手顿了顿,许久才喃喃地说:“死了?”

裴千里点头:“嗯。死了很多年了。”

薛无过似是想要压住自己的某种感情一般,所以沉默地猛灌了几口酒。

裴千里能理解他这种心情。不管薛无过对韩向阳是好意还是恶意,反正到了他这个年纪,听说自己以为还在某处活蹦乱跳的同辈人已经死了,都会有强烈的失落和淡淡的忧伤。因为能跟他一起把酒言欢回忆过去的人又少了一个,或许以后都不会有这种人了。而且下一个死去的,可能就是他了。

裴千里没有出声,让他可以安安静静地中从震惊和悲伤里缓过来。

薛无过放下了酒杯,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这是你的报酬。”

“老将军就不怀疑我说的是假话?”裴千里微微挑眉。

薛无过摇头:“不,如果他还活着,你应该比我更想找到他。”薛无过瞥了一眼房间紧闭的门。

裴千里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韩向阳能回来,韩冷香就多了一个无私的、坚定的支持者。而且韩向阳在南国有绝对的权威,可以保护韩冷香。

裴千里默默点头,收起了银票。

薛无过淡淡地说:“你再帮我查一件事。”

裴千里有些无奈:怎么每次都这样,查完这一件就会有下一件,没完没了,好像被藤蔓缠住了一般。

薛无过也不管裴千里同意不同意,接着说:“那个没用的东西可能告诉你了,国库的门几十年都没打开过。”

裴千里自然知道他所说的没用的东西指的是韩玳瑁。

可是韩玳瑁只说国库的门要韩家的人才能打开,没说几十年都没打开过了。

裴千里端酒杯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看来韩冷香还有很多事没有告诉他。

他一脸不解:“老将军跟随先皇多年,如何会不知道开门方法?”薛无过应该多次看过国库门打开。小辈们打不开,他也应该能打开。

“老夫可能没说清楚,国库的门是自殁太子死后就打不开了。因为之前是殁太子负责管理国库,一直都是他开门关门。而且,他在死之前还改了国库的开门方法。”

裴千里微微张嘴:原来又是他爹韩向阳挖的坑。

“你帮老夫去找开国库门的法子。只要能打开国库,我给你南国三公之位。”薛无过又看了一眼门,又说,“让她做女皇也未必不可。”

裴千里没出声:他不相信薛家给的任何承诺,但是也不能直接质疑。

薛无过站了起来:“今日很尽兴,谢谢公子的酒肉。老夫给你一个月时间。”

裴千里终于忍不住出声:“一个月太短了,我办不到。”开玩笑,几十年没打开的门要他一个月就想办法打开,他又不是神仙!

薛无过却自顾自地起身去了,像是完全没有听见裴千里的抗议。

裴千里只能悻悻坐下,嘀咕:“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两爷孙霸道起来一模一样。”

一个亲兵头目模样的人上来朝裴千里拱手:“郭老板请。”

“嗯?”裴千里眨了眨眼,“去哪儿?”

“薛老将军让我带你去看看国库的门。”

“这么着急?”裴千里皱眉问。

“是。薛老将军说能早一日就早一日。”那人说,“薛老将军还说,之前少将军给的牌子依旧有效,你用它来出入宫闱与各部府衙,各城门皆可。”

这个薛之过真是……连让他吃完这一顿饭的时间都不能等。

裴千里忽然想到薛之澈那日步伐不稳从杂货铺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你们少将军呢?之前可一直是他在跟我接洽。”

“少将军身体不适,现在在家中休养。”头目回答。

那日看他身上没有受伤啊。裴千里越发诧异,追问:“他得了什么病?”要是薛之澈在韩冷香完成心愿之前死了,那他的计划就要全盘推翻重新来过了。

头目却摇头:“我也不知。郭老板就不要再问了。”

裴千里干咳了一声:也是,再问下去,他倒跟那些犯思春的姑娘一样婆妈了。

那头目固执地等着。

裴千里原本想忽略他,把好不容易烤好的肉吃完。只是这么被人盯着,实在是如芒在背,肉到了嘴里也如同嚼蜡。他只能叹了口气放弃了。

“我出去一下,记得给我留晚饭。”裴千里对里面叫了一声就跟着头目走了。

南国的国库建在一个悬崖里面。而这个悬崖也是南国皇宫的后宫墙。

裴千里觉得这种设计很巧妙。再厚的城墙也不会比一座山厚,想要钻墙进入南国国库基本不可能。

不过,对于他们说的几十年都没能打开国库的门,裴千里带着几分怀疑。

什么门能那么难开?造门的材质总逃不出木石金银铜铁,所以刀削斧砍木棍撬,水泡火烧火药炸这些办法,总有一个能打开它。

再说,国库几十年都没开过,南国怎么过日子?

只是等裴千里自己站到国库门口,便傻了眼了,一脸疑惑地问亲兵:“门呢?”

那亲兵头目对裴千里的惊愕很是习以为常,大概是因为所有看到这个门的人都这幅表情。他指了指那一堵长满藤蔓的石壁:“这就是门。”

这哪里有门?没有啊!?既然没有门怎么开门?

裴千里皱着脸又摸又看琢磨了半天。

藤蔓后确实是一面光滑的、没有把手和孔洞的石壁。

他依旧不肯相信,又问头目:“你们没把门的位置弄错?”

头目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这还能弄错。这门从太祖建国以来就有日夜有人守着。”

裴千里在门边来来去去踱了十几个来回,什么也没有说就离开了。

亲兵头目回去将此事跟薛无过禀报之后,薛无过冷笑:“果然是个徒有其名的小混混。”

薛之澈嘴角抽了抽:那家伙也许已经看出点门道来了,只是他有别的打算所以藏着掖着。不过没关系,就算这厮像个猴子一般能翻能变,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薛无过瞥了一眼脸色还没恢复的薛之澈叹了一口气:“哎,你年纪轻轻身子骨怎么这么虚?你看你爷爷我,都七十几了,一夜大战两个女人也不见腰酸腿软。”

亲兵头目忍不住低头偷笑。

薛之澈干咳了一声提醒薛无过还有属下在。

薛无过一摆手:“怕个鸟,都是自己人。他们哪一个不是在薛家待了十年以上的?老夫什么脾气他们还不知道?”

薛之澈无奈地笑笑。

薛无过又说:“我的好孙儿啊,你真不用请大夫来看看?我看你都歇了这么些天了,也不见恢复多少。是不是那夜一个女人不够,你泻火没泻彻底郁结于内才又发于表?要不,我再给你找几个来女人?况且你正是年轻力盛的时候,怎么能少的了女人?总这么像和尚一样憋着,不出毛病才怪。”其实他已经悄悄问过太医,太医说这个药阴狠之处在于要么就当场发泄出来,要么就只能用血肉一点点耗掉。而后者这样对身体损伤太大,以后很可能会影响传宗接代,甚至雄风不再。所以他很着急,可是一找不到解药,二也不能逼着薛之澈跟女人上床,三又不能跟薛之澈明说,真是进退两难。

薛之澈听他说的越来越不像话,终于坐不住,起身拱手:“孙儿有些累了,想进去歇一会儿。”

薛无过朝他伸手:“诶?你别一说到要紧的地方就跑。老夫还没问你呢,那一夜你倒是看中了哪家的千金没有啊?你要实在是非她不可,我就去把她抓回来让你先生米煮成熟饭再说。其实老夫要不是怕你生气,早这么干了。”

薛之澈像没听见,自顾自大步而去。

亲兵头目低声问:“将军,要不然属下趁着少将军在休养顾不过来,今日就去办了?”

薛无过挑眉,冷笑:“我薛无过的孙子,就算是病了也是老虎一只。你以为你能占到便宜?”那一夜不单单是薛家清算韩安国父子的战役,也是他考验薛之澈的战役。

结果让他喜出望外。因为他基本没有出什么力,只是在将军府内装睡和关注外面的战报。

薛之澈迅速集结了兵力,先把宫门外不是他的人全部杀掉,把几个宫门牢牢控制住。然后他等着韩安国发命令出来,发一个出来截一个。这样一来,不需要试探就知道谁是韩安国的爪牙。然后薛之澈假装送密令上门,趁对方不备长驱直入,速战速决,一个活口不留。

韩安国的党羽根本来不及相互通气就被逐个歼灭。

等把宫外收拾干净了,薛之澈带着人又杀回宫里。宫里只有几个侍卫,还都不全是韩安国的人,所以很轻松就把韩安国控制了。

韩安国本来就是篡位上去的,所以薛之澈说了句:“讨伐叛逆,匡扶正统。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那些臣子们就麻溜地表示顺从了。

薛之澈把韩安国绑了,送到将军府里面让薛无过守着。依旧紧闭宫门,不让任何官员出来。

最后薛之澈才漫悠悠地去教训韩玳瑁。

薛无过原本以为薛之澈是舍弃了韩冷香,因为他不认为杂货铺老板一个人能抵挡住韩玳瑁的几千精锐士兵。

后来他才知道,薛之澈不是要舍弃韩冷香而是对那个叫郭魁的太有信心坚信他一定能撑到薛之澈杀回来。

是韩玳瑁太弱,还是郭魁太强?

薛无过越想越觉得自己应该好好试探一下这个郭魁。

薛之澈回到房间,坐在桌前支着额头沉思。其实方才薛无过说的也不全是错的。只是他这般苦心,她又能不能体谅呢?

裴千里回到杂货铺时,隋雪至和韩冷香还在烤炉前呆坐着。

那肉都烤焦了两个人也盯着炉子不动。

“啊喂,可惜了我的好麂子肉。你们两不吃倒是拿起来啊。”裴千里一脸心疼。

韩冷香见他回来,才像是活了一般,起身迎上去:“如何?”

裴千里笑了笑不回答,却过去把肉都夹了起来,扔给了饭太稀它们。饭太稀它们一脸嫌弃把头偏开,团子却照单全收。

裴千里对隋雪至说:“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我跟她有几句话要说。”

隋雪至难得地一句话也没多说,站起来行了个礼就走了。

裴千里坐下之后,却不出声。其实他是在想该怎么问韩冷香。韩冷香既然有意不提国库的门打不开的事情,必有她的顾虑。他怕自己问的方式不对让她尴尬。

韩冷香叹了一口气:“你是想问我国库的事情吗?父王对外只说国库门只有韩家的人打得开,其实是想要给我留一条活路。那个门是殁太子造的,里面装的也都是殁太子筹集来的军饷,只有殁太子知道开门方法。”

裴千里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啊,原来是父亲造的。那别人打不开也就不足为奇了。

韩冷香垂下眼脸:“我是有意不告诉你的。因为那时候我还身在北国,泄漏一点消息都有可能会传到独孤信耳中。北国这些年一直不敢打南国就是因为缺军饷缺物资,若是让他知道南国也缺,定会毫不犹豫开战给南国百姓带来灭顶之灾。不是我不相信你,我实在不敢冒这个险。”

裴千里淡淡点头:“你做得对。这世上任何事,若是不想人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谁也不要说。”

韩冷香抬头盯着裴千里:“你不怪我?”

裴千里笑了:“有什么好怪的。我也不是事事都告诉你啊。”他只是搞不懂,为什么他爹要把国库门锁起来不让人开。

“这三十多年,南国一直每年收多少用多少一点结余也没有。日子虽然紧巴巴,总好过武将天天吵着要去打仗,百姓日日担惊受怕。”

裴千里恍然大悟:韩向阳三代都被薛无过逼着出征南国,韩向阳为了杜绝后患,索性把国库锁死了。想想这些年南国朝堂一直分作保韩和保薛两派。这两派势同水火,在这件事情上却出奇的意见统一。他们都怕北国知道了趁虚而入,所以硬是一点口风都没露出来。

薛无过知道自己打不开国库,没有军费,打不了仗,当皇帝也没有用,所以才肯屈居人下。韩安国父子大概是骗薛家说他能打开国库。薛家才信以为真,扶他上去,却狡猾地留了韩冷香一条命作为后手。相比之下,韩冷香确实比韩安国和韩玳瑁更好控制。

韩冷香说完了,依旧欲言又止。

裴千里知道她想问薛之澈的情况,淡淡地说:“我没见到他。不过我听人说,他这几日一直在静养。他不是受了伤而是中了毒。其实当场就有解毒法,他却不肯将就,硬撑着打完这场战就成了如今这样子了。”

其实是亲兵头目的态度让他对薛之澈的情况越发好奇,便动用了暗线查了一下。

他知道韩冷香对薛之澈的感情很复杂,他们毕竟相伴十几年。他虽然有些吃味,却不生气。因为他知道一个人是没有办法跟过去完全一刀两断的,如果强求韩冷香完全与薛之澈形同陌路,就太残忍和不讲道理了。

就连他自己,也是一样。他到现在也还是没办法忘记烟柳。

如果韩冷香真的能那么无情,他倒是会觉得害怕。因为那样的韩冷香有一天也会同样对他。

虽然裴千里说得很隐晦,韩冷香还是听懂了。她抬眼盯着裴千里:“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我恨他,而且一辈子都会恨他。我不想听见这些。难道你是想把我推到他身边,才为他说话?”

“不,我不想。如今你祭拜完了父母了,我答应你的事情做到了,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你能做到吗?”裴千里抬头淡淡望着她。

韩冷香咬着唇,泪水忽然涌了出来,低头站起来进去关上了门。

裴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他不担心她对薛之澈的感情,只害怕她不能像他一样抛下所谓的责任,义无反顾地离开。

即便是薛无澈上门逼迫,即便是韩玳瑁数次威胁到她的安全,即便是薛无过都来过之后,韩冷香却还是对离开这件事只字不提。他心里就明白,她做不到。

更别说,如今韩安国和韩玳瑁都被抓了,摆明了只能韩冷香当女皇,表面上好像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一般。

“如果你一定想要那个位置,我就帮你拿到吧。”裴千里喃喃自语。

此刻细想想,除了带她走,如今他能为她做的事也只有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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