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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那个掌管国库的男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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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青玉枕上有个位置是卡这三样东西的,如果没摆到地方,这两珠子就会推着刀一直到那个位置为止。现在肯定已经打开了机关。

果然,旁边两块青玉枕轻轻响了一下,慢慢降了下去。裴千里放珠子那块却慢慢移到旁边的一块上,下面又露出一块青玉枕。

裴千里恍然大悟:难怪刚才不会发出空空的响声。多垫一块青玉枕,自然就不响了。

底下那块青玉枕也升了起来,然后移到了旁边的另一块上,露出下面黑黑的洞来。

一阵潮湿和温暖的风从下面吹来,裴千里现在可以听到‘哗哗’的流水声了。

他拿了一根蜡烛,伸到里面看了看。下面什么都没有,已有一个一尺见方的石砌小水窖。水从水窖靠近里面那边壁上的孔流出来,再从靠外面壁上的孔流出去。

“不在这里?”他很惊讶,直起身来想了想。

他把两颗珠子和陨金刀一拿开,两块青玉枕就慢慢回到了原位。地面又恢复了平整严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裴千里玩心顿起把陨金刀刀鞘套上,再把刀和两个珠子放了上去。

结果青玉枕没有动静。看来不但形状要精确符合,重量也很关键。爹果然什么都考虑到了。

如今他只证实了韩向阳是通过地下水道把东西运出去的。如今过了那么多年,水道可能已经坍塌或者消失了。因为韩向阳肯定不能大兴土木用石砌这样的方法修水道,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也浪费银子。

裴千里知道一个方法:如果地下原本有天然水道,可以把大竹竿中间挖空,顺着一个口插进去,那竹子的韧性和柔性就会迫使前段顺着阻力最小的地方前进,等这根竹子放完了之后,在接上一根顶进去,如此往复,便可以将水道扩大打通规整。

这样他就可以放心的把东西放进去,让东西顺着水流到双月湖。再依葫芦画瓢的把东西从双月湖运到木府、卢府和殁太子府。

反正韩向阳需要的只是一时的通畅,等东西运完了,竹子腐烂,水道坍塌反而更好,就不会让人发现了。

裴千里站起来,转头看了看。如果下面没有,那就还在这里了?

他忽然发现做为一个国库,里面的长明灯的数量简直多到过分。这么刺眼的光线很容易产生一个效果:让站在中间的人,什么都看不清,也就会忽略四周墙壁上的东西了。

裴千里沿着墙壁仔仔细细地边走边看,转了一圈。发现除了一个似乎是用来排水的小洞,这个石壁就是个密不透风的一整块。

死马当活马医吧。裴千里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把它插入了那个排水的小洞。

那石壁响了一声,然后轰隆隆往上移动,露出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最里面的墙壁上火光一跳,一排长明灯亮了起来。

两侧的长明灯像是活了一般,悄悄往那边移动,直到最后一盏灯顶着后壁,跟后壁上的长明灯一起把里面照的雪亮。

裴千里微微张嘴:原来是个洞中洞。

里面摆满了金锭,在长明灯的照耀下,闪得裴千里眼花。

裴千里稍微估算了一下,忍不住笑了:韩向阳真是好精明,肯定是仔仔细细估算过的数额,所以这里的金子只能解决一次危机,却绝对不够支撑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他转着圈到处找开关,把石壁放下来再试试。可是却发现韩向日似乎设计成只能操作一次。

裴千里打算开门放他们进来了,在那之前,他又把方才间隔用的石壁所在的位置仔细检查了一下。

石壁移上去之后,底部跟洞顶齐平,竟然看不出任何缝隙。那一面石壁上的长明灯也跟着隐没消失不见了。

里面那一部分国库只有几丈深,对于这么大的空间来说,多几丈根本看不出来。

上次他们匆匆来去,就站了一会儿,还被长明灯照得眼晕,所以裴千里可以肯定她们什么破绽都看不出来。

裴千里打开门,等待良久的韩玲珑和薛之澈忙迎了上来。

韩玲珑想问裴千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薛之澈想问他是不是在故弄玄虚,可是他们的声音却都在看见国库最里面那一堆闪耀的金子而消失了。

韩玲珑惊讶地微微张嘴,攥着衣角走了进去。

她疑惑地转头四顾:这就是她不久前和裴千里他们一起进来过的那个国库没错。怎么裴千里好像变戏法一样,只关上了门再打开,国库里就多出了这么多东西?

薛之澈很快从震惊中缓了过来。他不得不对裴千里刮目相看,虽然从见到裴千里的第一天起,裴千里就一直不停地让他刷新认识。

可是东西从哪里来的?他不相信裴千里真有那么神,能隔空取物。

他隐约觉得此时的国库比他第一次看到时还要更深。不过,这也有可能是错觉。毕竟人肉眼估算的距离是很容易出错的。

所以,上一次他来的时候,为了估算国库的的大小,还特地暗中把四壁上的长明灯数了一下。两边各有四十盏,大概每隔一丈一盏灯,所以这个库房大概进深四十丈。

长明灯的间距不可能变化,所以想要知道国库是不是变大了,很简单,再数了一下长明灯的数目就行了。

他默默点了点两边的长明灯。

奇怪还是四十盏,莫非真是他的错觉?

薛之澈的所有动作都落入了裴千里的眼里。裴千里暗自好笑:韩向阳的缜密心思真是无人能及。他早料到有人会用长明灯的数量来估算国库的大小。如果他只是单纯在后面的那一段两边墙壁上增加长明灯的数量,那他的手法很容易就会被识破。所以,他在长明灯上做了机关,放下和升起那个隔离用的墙壁时,每盏长明灯间的距离就会变化。

因为长明灯的数目多,所以灯与灯的距离只要增加或减少七八寸就能,就能腾挪出三丈的位置出来。

此刻他才明白为什么国库里面忽然少了一截,多次进过国库的薛无过却没发现。薛无过跟薛之澈其实是犯了一样的错,认为长明灯的数目不可能变化。

即便他们在将来的某日一忽然灵光乍现,想通了这件事,石壁却再也放不下来,他们也无从验证了。

其实真正不会骗人的,是地上的青玉枕的数目和大小。只是青玉枕的数目太多,一般人不会选择去数那个。

“剩下的东西在哪里?”薛之澈终于放弃了探究,问裴千里。

韩玲珑也靠了过来,问:“剩下的呢?”

裴千里笑了笑:“你先拿着这些解决南国眼前的问题。如今我要是把所有的都给你并没有好处。你解决完眼前的问题,就要做更重要的事了。”

韩玲珑知道他的意思。他不止一次说过,她要先掌握兵权、登基,再来想别的。

她点点头,又转身看向那对金山,如释重负地长叹:“南国有救了。”

裴千里望着她的背影,胸口忽然柔软地微微痛了起来:她最近很努力,常常跟薛之澈批阅讨论奏折到深夜。她在拼命地奔跑,想要赶上父兄的脚步,而他能帮她做的却只有这些。

“公主殿下要开始忙了,我自己一个人离开就可以了。”裴千里对韩玲珑说。

韩玲珑点头,眼睛却没离开那金山:“好,我要把钱财分配下去赈灾,来人,小心送公子出去。”

裴千里转身要走,却又回头:“你夜里也不要太辛苦。”

韩玲珑转回身望着他,柔声说:“放心,亥时之前我肯定会休息。”

裴千里这才放心跟着太监离开。他们从皇宫的最里面一路穿过花园,往外走。裴千里路过一个院子无意中看见匾额写着:“百无一用”。

他的心里猛地一跳,停下来盯着那个匾牌。

太监见他没跟上来,又回身问:“公子怎么了?”

裴千里指着那牌子说:“这个匾牌挺别致的,请问公公这是什么宫?”

太监笑了说:“这是御书房。本国历代皇上都用这句话来自勉和自谦,意思是当皇帝其实都是靠贤能的臣子,才能把国家治理好,自己只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

原来诏书藏在这里!裴千里心里激动万分,强忍着不露分毫,只回了一个:“哦。”

他跟着太监接着走,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个匾额。不管到什么时候,他都能认出那是韩向阳的字迹。韩向阳擅长书法,绘画,写个匾额挂在宫里倒是没什么。只是这个匾额上有个隐藏的‘白’字,‘百’不就是一片白吗?

南国找到了一部分国库宝藏的消息传到北国后,北国的权贵心情大不相同。

独孤信十分懊悔:自己这些年,竟然没看出南国一直打不开国库,不然的话也不会错失如此攻打南国的良机。

独孤初却开始怀疑:韩冷香就是韩玲珑,裴千里也根本就没有死。裴千里护送韩冷香回到南国,南国才会接连发生这么多事。

独孤珏却在心里暗骂:蠢货,又在帮别人的忙。等全部国库找到,薛无过和薛之澈这一对狐狸,肯定会过河拆桥,立刻杀了裴千里。

老太监却有一种自己训出来的鹰终于会捉兔子了的沧桑感:这孩子真聪明,比他亲爹亲妈都聪明。就是心太野,玩心重。啥时候能收心啊。

老太监也担心裴千里的暗卫,决定派几个得力的手下过去潜伏在南国,保护裴千里。

这件事不但不能交给秦家骏做,而且还不能让他知道。

秦家骏却不知道老太监又布置了重要任务。

自从那次帮老太监挡了刺客之后,秦家骏明显察觉暗卫首领对他一日比一日不同。通常十分重要的活儿,首领就会叫秦家骏带着其他暗卫去执行。

其他暗卫也感受到了这个变化,有时候私下叫秦家骏“小首领”。秦家骏却始终小心谦逊回答说:“大家都是同僚。各位这样叫我,让我愧不敢当,还是和过去一样叫我的二三二零吧。”

老太监在屋子里听见秦家骏这么说话,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他眼光不错,这家伙够沉得住气,确实是个好人选。

裴千里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身边多了几个暗中保护他的人。他这几天在忙着研究南国皇宫的地图和观察皇宫里侍卫的换班。等他把进出路线规划好,才能去探御书房。

他穿上了久违的夜行服,带了数个小暗器在身上,还让饭太稀跟着去帮他望风,却还是觉得心里没底。过去去北国皇宫,就是回自己家,还有个老太监等着他。现在他进南国皇宫却是闯虎穴入龙潭,已被人发现就只能上演全武行。

他深吸一口气,隐入了黑暗中,饭太稀跟在他身后也悄无声息窜上了墙头。

裴千里如一道黑烟出现在御书房外面的时候,不得不承认,经过亲身检验,南国的侍卫比北国弱多了。可能因为北国有老太监领导的暗卫,所以防护密不透风。

此时已是亥时两刻。御书房里一片漆黑。只有月光斜斜照在门上投下的一点光芒。

两个看守御书房的侍卫坐在地上靠着柱子上睡得正熟。

裴千里为了防止两个侍卫忽然醒过来,悄悄凑近,拿出迷药在他们鼻子下晃了晃。

两个侍卫越发睡得鼾声大作。

南国的侍卫每个正点巡逻一次,也就是说至少有三刻多钟没人来打搅他了。

他进了御书房,将凰珠和鲛珠放在桌上,借着那个光把御书房的书架背后,桌子下面,地板,墙壁,椅子都摸索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隐藏的暗格。

难道是方向错了?不在御书房里?

在外面传来一声轻轻的“喵”。那是饭太稀提醒裴千里有人正从远处来了。

裴千里只能退了出来,关好门。饭太稀跳了下来,蹲在他肩膀上。

白忙活了一夜,裴千里回到双月楼时有些沮丧和疲惫。饭太稀“喵”了一声,从裴千里肩膀上跳了下来。

裴千里还没开门便听到了房间里有浅浅的呼吸声。他悄悄伸手去摸怀里的暗器,侧身从门缝往房间里看了一眼。

果然有个黑影坐在桌边。

那黑影像是知道他在门口,幽幽地说:“你才痊愈几天,大半夜的这是去哪儿了?”

裴千里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隋雪至。

他迅速脱了夜行衣扔在门后,走进去点燃了桌上的灯,嬉笑着说:“出去逛窑子了。”

“休要敷衍我,我在跟你说正经事。”隋雪至一看就是被气得不轻。

裴千里只能坐下了:“你说。”

“以后,你要去干什么危险的事请务必带上我。”隋雪至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像那天一样,你要万一最后真没力气上来,边上又没人帮忙,要如何是好?”

裴千里没出声了:不是他相不相信隋雪至,而是他带隋雪至去或许更麻烦。就像今夜,真被侍卫发现,隋雪至能干什么?挠他们?到时候,一个人本来能迅速逃走的他却还要回头救隋雪至。饭太稀它们则不同,溜起来快得很,根本就不用他救。也没有谁会去专门抓一只猫,因为抓到了也问不出什么来。

隋雪至又接着说:“我知道你嫌我没用,可是你这样总是孤身涉险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你可是拿着我卖身契的人,怎么能总是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他说得激动起来,站起来揪着裴千里的衣襟把他提起来,咬牙切齿盯着他的眼睛。

裴千里觉得此刻自己离死亡只有二指宽的距离,因为他跟隋雪至鼻尖的距离就只有那么远。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一抽,喃喃地说:“要不,我把卖身契还给你?”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把卖身契塞在杂货铺的哪个角落里了。

隋雪至一松手,任他落回椅子上:“你翻来覆去就会说着一句话。”他转过身看着窗外的烟波浩渺,淡淡地说:“我搬回原来那个院子了,如果你需要我就来找我。”

他转身要出去,忽然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回头说:“对了。那个卢家的二小姐已经到杂货铺找了你许多次了。她一找不到你就来敲我的门,说明天会再来,真是烦不胜烦,你惹得风流债自己去处理,我懒得天天应付她。”

裴千里整理了一下衣服,还有些蒙圈:他总觉得隋雪至身体里仿佛住着两个人,一个总是想向他靠近,一个却想离他越远越好。

莫非隋雪至真的是被人逼迫留在他身边的?

裴千里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想起隋雪至说的卢茹梅今日要来找他,他坐起来想了想,决定还是回去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卢家既然是国库宝藏的一个藏匿点,那他跟卢家搞好关系就显得十分重要了。而卢家的人里面,他能搞好关系的,除了卢丞相就只有卢茹梅了。

裴千里慢悠悠晃回去,发现卢茹梅果然在门口等着。

余老板伸头出来说:“你可回来了。卢大人都等你好久了。”

“卢大人真早。”裴千里行了个礼,就打开了店铺的门。

“隋老板说你今天一定会回来,我就等了等。没想到真等到了你。”卢茹梅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模样,微笑着说。

裴千里叹息:她脾气真好。要是程海堂和韩玲珑被他晾这么久,早罚他站墙角去了。

“卢大人找我何事?”裴千里在柜台后站定了问。

卢茹梅转头看了看:“我想买个可以安安静静看时间的东西,滴漏太吵了。”

裴千里点头指着日晷:“这个就可以。”

卢茹梅笑了笑,问:“要是不出太阳怎么办?晚上又怎么办?”

裴千里又拿出个更小巧的来,说:“阴天就没办法了,不过晚上可以用月晷。”

卢茹梅摇头:“我不会看。”

裴千里不相信她一个饱读诗书的女子不会看日晷,只能耐着性子教她。

卢茹梅点头:“可是每一次月光投下的影子长短不同。”

她果然知道。裴千里嘴角抽了抽,回答:“月光是会移动,其实日光也会。所以日晷月晷都没有刻漏那么准,只能看看大概的时间。”

说完这句话,他脑子里闪过一句话:门上三尺月。

为什么不是两尺,也不是四尺。今夜是三尺,明夜可能就是两尺半。

他忽然明白那句话的意思了,他确实找错了方向,那东西根本不在御书房里。

裴千里把日晷和月晷同时放在卢茹梅的面前:“这两个小玩意儿,也不值几个钱,送与卢大人了。”

卢茹梅摇头:“我看不懂。”

裴千里无奈地笑了笑:“改日我再上门教大人看。”

卢茹梅点头,掏出银子放在桌上:“送给我就不用了,不过你要是有空来我家做客时就顺便教教我吧。我爷爷这些天一直念叨你,说你怎么都不给他带好吃的来了。”

裴千里拱手作揖,郑重地说:“好,我一定来。”

卢茹梅一走,裴千里就打算关门。只是路边的三个乞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三个乞丐都是身强力壮的男人,这样聚在一起乞讨太过醒目和怪异。

以裴千里多年的乞讨经验来说,他们这样是根本要不到饭的。

他们要不就是在盯梢,还是比较笨的那种,没有一点生活经验;要不就是逃兵,还是胆子比较小那种,不敢单独行动。

裴千里想想自己今日没有安排别的事情,不如坐在这里看看这三个人到底要干什么。

那三个人身上的棉袄都是半新不旧,一看就是变成乞丐还没多久。其中个子格外大的那个,见人就傻笑举起碗。另外那个老成一点的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还缩在后面。还有一个小个子则负责叫惨:“行行好吧。”

他们坐了半个时辰,只有一个老太太见那大个子傻的可怜,朝他们扔了个个铜钱,却还砸在了大个子的头上。

大个子伸手去接。铜钱在他手里跳跳跳,最后他还是没接住。铜钱一路滚落到了裴千里的门前。

大个子也不恼,乐呵呵地过来捡,嘴里念着:“一个馒头。”

滚蛋一听,立刻来了精神,飞过去伸出爪子跟那大个子几乎同时按在那个铜板上。

大个子说:“我的。”

滚蛋也说:“我的。”

大个子认真看着滚蛋。

裴千里有些担心大个子会生气掐死滚蛋,大个子却忽然缩回了手:“好吧。是你的。我从不欺负个子这么小的。”

他又走回去坐在原地捧着碗傻笑。

裴千里忽然打了个寒战:不对,他认识这三个家伙。这不就是秦家妍曾派来偷袭他不成,最后还在大火时放了他的钱三、许万、林狗蛋这三个笨蛋吗?

这三人怎么跑到南都来了?裴千里暗暗捂眼睛哀叹,假装累了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不紧不慢关了门,再火速跑到里面改了个中年猥琐男人的装扮和面具,然后从地道钻到隔壁隋雪至的房间,再翻墙到了隔壁的隔壁,从那家后门出来,已经是另外一条街了。

然后他改了罗圈腿,挺着肚子大摇大摆地走到那三人面前,用一口南方口音问:“喂。你们三个找活干不?”

钱三抬头惊讶地望着裴千里,眨了眨眼:南方这么大个子的人,太少了。

裴千里一瞪眼:“说啊,干不干啊?”

“干。”钱三一咬牙。

“我先带你们去吃点东西。”裴千里摇头咂嘴,“看看你们饿成这样,哪里有力气干活?”

裴千里带他们去醉仙楼叫了个雅座,让人上了一桌子酒肉。

许万和林狗蛋眼睛都直了,伸手就要开吃,却被钱三拉住了。

钱三问裴千里:“无功不受禄,你先要告诉我们要干什么,我们才敢吃。”

裴千里暗笑:“不错,还不算太傻。”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们说:“你们一看就是逃兵,除了出苦力,还能干什么?”

钱三一听目露凶光,暗暗拔刀。

裴千里用筷子戳了一下他的胳膊,他那只胳膊就不能动了。

钱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裴千里又接着说:“着什么急,我话还没说完。我要你们去薛家军当兵。”

许万立刻说:“试了,被赶出来了。”

林狗蛋在下面暗暗掐了一把许万。许万就低下头不出声了。

裴千里笑了笑:“那是因为你们编错了谎。”

许万有忍不住抬头:“那该说啥?”

林狗蛋又掐了他一下。

裴千里笑嘻嘻地用手点着桌面:“你们要说从灾区逃过来的。”

许万瞪大眼睛:“灾区?那还不一下就被人揭穿了。”

林狗蛋忍不住说:“诶,你就不能不说话吗?”

两个人吵了起来。

钱三却饶有兴致:“愿闻其详。”

裴千里不紧不慢地说:“你们就说,你们三个是同村的。嗯,让我想想,叫什么村来着,哦,青泥湾。就说河堤夜里破了个口子,淹没了村子。你们出去山上打猎侥幸逃过一劫。除了你们三个,村里的其他人都死了。。”

他说到最后,却忍不住微微皱了一下眉。这件事是真的,几日前送给薛之澈的折子上就讲了这件事。只不过,折子上说的是,暂时不知道有没有人逃出来。

钱三又说:“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

裴千里瞥了一眼尚在争执的许万和林狗蛋,飞快在在桌上写了个“裴”字。

钱三微微张嘴:“你是他的人?”

裴千里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把那个字擦掉了。

钱三忽然红了眼眶,拿起筷子开始大口大口吃东西。

许万和林狗蛋也不知道钱三为什么忽然放松了警惕,面面相觑之后,也开始狼吞虎咽。

“你们怎么出来了?”裴千里问。

“秦家倒了,我们这些侍卫也被解散了。因为之前秦家干了不少坏事,所以没人愿意收我们。我本来想着来这里碰碰运气,没想到真找到了……”

“你怎么知道他没死?”

“我知道他没那么容易死。他要我们做什么?”

“他基本也没有什么事找你们。你们就争取入薛府做侍卫,好好干。只要南国不倒,薛家二三十年间不会有事。”

“薛家如何会信我们?”

“你们要做出只求温饱,死干活的样子。不发军饷你们也别有怨言,很快就能进薛府了。”

钱三等三人吃饱喝足又饿了一天,让自己显得有气无力,才去薛家军营外找活干。

他们依照裴千里说的跟招兵的人悲切切说了一通。那个招兵的果然立刻接收了他们。

今夜月明星稀,原本不是个杀人放火四处打探的好日子。奈何裴千里要办的事情必须要有月光才能办,所以他换了一身白衣悄悄潜入南国皇宫。为了赶上月亮刚刚出来的时刻,他来的比较早,其实是有些冒险的。幸好找到国库里的东西后,韩玲珑也不会勤政到那么晚了。

白衣的他在月光下,飘忽得像一团光,闪到又在打盹的侍卫面前,让他们睡得更深。

饭太稀也一跃上了最高的树上,一边不紧不慢给自己梳毛一边竖起耳朵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万事俱备,裴千里却不进去,而是拿出一把尺子,从地面往上在门上量了三尺,正要拿刀刻个记号,却又停了手。这个记号一刻上去,说不定明日就会被薛之澈发现。他拿了碳条画一道,然后从阶梯上退了下来,直到能看见御书房匾额和门的全貌。

只是月光今夜最高都只照到门槛往上一尺处。裴千里并不失望,因为正如卢茹梅所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月光的位置都不同。能够出现“门上三尺月,阶下一片白”的夜晚说不定一年里面只有一两次机会。如果那一两天刚好下雨阴天,那就只能等明年了。

既然有可能要来上一年半载,天天用碳条画也麻烦,走之前还得擦了。得想个更省力的,法子,比如找到一种什么东西,画上去之后,白天没有痕迹,夜里却能被看见。

他在月光开始移出廊下时,就悄悄从皇宫退出来,回到梨香院,却发现远处有什么东西在月光下发着莹莹的光。他心中暗暗诧异,靠近看了一眼,却再也挪不开脚步。

原来那是一大片花丛。比碗口还大的花儿团团簇簇,如大雪初霁般莹白,却比那要柔和得多,所以更像月光。花瓣如同透明的雪白鲛绡,又像是翩跹的蝴蝶,微风过时飘飘摇摇招招展展,越发美丽。裴千里见过的白花,都会在白里透着米色。这个花却白得纯粹彻底。

如在梦境,又觉得自己应是误入仙宫,他便就这么站在那一大片白光中发起呆。

花丛中立着一人,一身火红的长衫,见到他便慢慢向他走了过来。那人步伐轻盈如,衣袂飘动如月宫神祇。

刚才还觉得这一片莹白已经够美了,如今却觉得,这一片莹白中的鲜红色才美得惊心动魄。裴千里定定望着他走近:“仙子,你好。”

那人却对着他的额头猛然拍了一下:“发什么春梦呢?”

裴千里眨了眨眼,原来是隋雪至。

隋雪至笑了一声:“你这样一身白衣立在这里,倒让那难看的脸也不那么刺眼了。”

裴千里嘀咕:“大半夜不睡觉,你穿成这样出来吓人吗?”如果隋雪至是在暗中观察他,看到他今夜出去了才专门在这里等候他,那他就真的要考虑把隋雪至弄走了。

他不喜欢身后随时都有双眼睛盯着他。

隋雪至不回答,却转身对着那片花儿,说:“此花叫崐珊夜光,也是我最喜欢的花。它是白牡丹里唯一能白到极致的品种,也是唯一一种能在月光下发光的花儿。”

“崐珊夜光……”裴千里念着这个名字。

“因我喜欢这花,所以曹老板特地请人从北国移植了过来种在我的院子里。花匠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它们种活。”

“哦,原来是牡丹。牡丹不应该是五月开花吗?”裴千里微微点头。其实他白天也有可能看到过,只是白天觉得它很普通,所以没注意。

这个花在月光下才能显出它的不凡来。而此时才是一夜之中月光最亮的时候,难怪隋雪至会这个时候起来赏花。

“是,南国热一些,所以花期会早一个月。今年也是怪得很,偏偏到这个时候开花。”

“大概是这几日暖和,它们误以为到四五月了。”裴千里笑了笑,“真是美不胜收,难怪你喜欢它们。”也只有隋雪至这样的人物才配得上这样不似人间凡品的奇花异草。

“可惜没人像我珍爱它们一般珍爱我…..”隋雪至转身皱眉望着崐珊夜光轻轻叹息。

裴千里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忙转开了话题:“这个花摘下来能在月光下发光几天?”

隋雪至俯身轻轻抚摸着花瓣:“用水养着,四五天吧。”

裴千里厚着脸皮说:“能给我一朵吗?”

隋雪至转头似笑非笑望着他:“我从不白给人东西。”

裴千里无奈地回答:“你要什么?”

隋雪至去忽然拔地而起,朝裴千里攻了过来:“拿你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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