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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手足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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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北都里忽然流传开一个童谣:稀奇稀奇真稀奇,鸠占鹊巢也称帝。古怪古怪真古怪,李代桃僵便成王。

这明显是暗指独孤初不是独孤信的骨血,顶替真正的皇子继承大统。

独孤信大怒,命暗卫去查到底是谁散布谣言。结果暗卫收集上来的情报竟然都指向崔景裕。

这样一来,独孤初还犯了难。他亲口答应崔常安要留崔景裕一命,而且若是现在杀了崔景裕,岂不是更显得心虚反而坐实了谣言?

此事还不能跟人商量,就连程海棠,他都不能透露半点消息。

独孤初将自己关在书房一夜。早朝后,他命人把崔景裕传到了御书房。

崔景裕进来后,独孤初下令所有人都退出离书房五丈之外,若有人敢靠近,杀无赦。

太监和侍女们皆低头迅速退了下去,最后一个离开的是秦家骏。关紧门,他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崔景裕。

崔景裕的脸上丝毫没有畏惧和悔过,反而还带着几分得意和幸灾乐祸。

这种表情,是破罐子破摔什么都无所畏惧的无赖才会有的。独孤初曾经在攻占珏王爷失败后的独孤琞脸上见到过。

毕竟有二十年的兄弟情,独孤初耐着性子问:“少将军到底是为何要去散布谣言?”

“这是谣言吗?”崔景裕像是听见了个笑话一般笑出声来。

独孤初没有耐性绕弯子了,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崔景裕也板起脸来:“我不想干什么,只想为自己争取应得的职位。”

“什么应得的职位?”独孤初皱眉。

“大将军之职。我的父亲刚刚卸任的那个职位。”

“少将军应该知道,大将军这官职不是世袭,贤能者上。”

“哦,我知道了。”崔景裕点着头,眼里是恍然大悟的笑意,“你是在报复。报复父亲从小就偏爱我,有什么出风头的事情都让我去,苦活累活却都交给你。所以,你宁肯让一个乡野村夫来做你的大将军也压着我,不让我来,还不让别人保举我。”

独孤初脸色阴沉,厉声说:“崔景裕,今天我就把话说明了。就算是朕没去崔家,就算是如今先帝还在,父亲也不会让你接任大将军之职。因为他早就意识到,你的才能不配这个位置。如今在朕看来,你的德行也不配。”

崔景裕后退了一步:“我的才能一直比你强。你都能做皇帝为什么我连一个大将军都配不上?”

独孤初脸上带着讥讽的笑:“是吗?我如今才意识到,父亲当年不敢放你去打头阵,打重要的战役,是因为他知道你必吃败仗,怕你死在战场上,还给崔家蒙羞。可是他又要顾及你的颜面,所以总是在我把战局基本稳定之后,才让你去走个过场。而你竟然愚蠢到这么多年都看不出来。你还有脸说你有这个才能?”

崔景裕脸色苍白,摇头:“不不不,不可能。父亲一直对我的才能很肯定。他最近只是屈服于你的权势,才不得不说我不行。你凭什么说我不行!!”

独孤初痛心疾首:“好,我今天索性把话说开,让你清醒过来。首先,绿袖拼死为你生了个儿子,你却攥着她的过去念念不忘,足见你心胸狭窄。其次,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不管从感情还是理智上来说,你本应该是我身后坚定的支持者。世人都看得出来,只要我能上位自然不会亏待崔家,可是你却在我背后捅刀子。可见你不但心眼小还目光短浅愚蠢至极。你这样的德行和才能,如何配得上将帅之位。我若徇私违心让你当大将军,将是子民和国家的灾难。”

崔景裕脸色苍白不住出冷汗,却忽然全身抖着癫狂大笑起来:“你尽管说吧!!你就极尽贬低我吧。反正你现在是皇帝,你说什么都对。”

独孤初深深吸了一口气,又说:“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朕就不追究你散布谣言的事情了。望你以后好自为之,谨言慎行。若你再肆意妄为,朕绝不轻饶!!”

崔景裕一挥手:“不!!我就是要向世人揭示你的真面目!!你不过是一个废王爷的遗腹子,凭什么坐在这个位置上指挥天下!!”

如今独孤初已经大权在握,这句话就算是有人信对他而言也没有什么伤害了。

可是独孤初依旧觉得它刺耳。听见崔景裕竟然无礼和胆大到把这句话直接说出了口。

独孤初的脸阴沉得像大雨前的天空:“你真的没有一点悔改之心?”

崔景裕攥紧了拳昂首说:“不悔改,我死都不会悔改。除非你让我也得到我想要的。”

独孤初盯着崔景裕。

崔景裕不躲避不退缩,昂首与独孤粗好针锋相对。

独孤初眼里却慢慢透出哀伤来,像是叹息一般说:“哥啊,你为何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

崔景裕也恢复了平静,抄着手,笑了笑:“我变了吗?你们都变了,为什么独独我不能变。”

独孤初像是累极了,挥了挥手:“你回去吧。”他拍了拍手,片刻后便有太监进来,领崔景裕出去。

独孤初这样轻易就放了他,倒让崔景裕有些不踏实了。他走出去一段又回头看了看独孤初。发现独孤初站在御书房外看着他,好像在为他送别一般,崔景裕心里越发有着不好的预感。

他喃喃地安慰自己:“他不会杀我的,他是我弟弟。他答应过父亲的。”

独孤初夜里悄悄急诏周尚书入宫。

周尚书的能力平庸,在朝堂上属于要么就和稀泥,要么就当缩头乌龟的那种人。

独孤信也知道他的斤两,只是碍于周家是他的母族,才给了个尚书给他。不过看得出来,独孤信对这个亲戚很嫌弃,以至于让他在这个位置上待了十年都不给他升迁。

独孤初又是个任人唯才的人,根本不讲一点情面和关系。所以独孤信死后,周尚书一直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哪一天会被独孤初给逼着提前告老还乡。

这是独孤初上任后第一次单独召见周尚书。周尚书有些受宠若惊,低头头不敢看独孤初。

独孤初寒暄了几句,便说:“朕要劳烦周尚书去帮朕做一件事情。”

周尚书忙行礼:“皇上言重了。臣理应为皇上分忧。皇上要臣做什么,只管下令。”

崔景裕夜里在周碧影处留宿。自从那日在院子里跟绿袖打过一个照面后,他便再没去过绿袖房中。即便是想见儿子,也是命人叫乳母抱来这边。

那日被独孤初叫去御书房单独谈话之后,崔景裕提心吊胆了好几日。可是独孤初却好像忘了这件事,没有任何动作。所以崔景裕越发肯定独孤初拿他没办法,决定再想些更露骨的新词来揭露独孤初的身世,好逼独孤初就范。

周碧影将他迎进去后,端上来一碗燕窝粥:“夫君这几日嘴唇干裂,应是心火旺盛,妾熬了一些滋补清润的燕窝粥,夫君请用。”

崔景裕微笑接过碗:“多谢夫人。还是夫人体贴。”

他刚要喝,周碧影却忽然伸手按住崔景裕的手说:“夫君啊。要不你暂时先缓缓,在这个位置先干着,让皇上看看你的本事。过几年,再跟皇上提这件事。”

崔景裕冷笑:“他与我既是兄弟又是同僚多年,如何会不知道我的本事。他若有心压着我,再等多少年,也无用。我还以为夫人会一直支持我,没想到夫人也学那些人一样把我看轻了。”

周碧影勉强笑了笑,移开了手说:“我只是看夫君这些日子如此操劳有些心疼。”

崔景裕摇头:“不累。相比日日想着被人骑在头上的痛苦,这样身体的劳累根本就不算什么。”

周碧影托了托他的手:“喝吧。多喝点燕窝,滋补一下。”然后扶着腮一口一口看他把那燕窝粥喝了下去。

她把碗拿起来,走出去:“来人,把这个拿走洗净。”

却没有人来应她。

周碧影觉得有些诧异,因为她并没有叫仆人和侍女回避,为何一个人都不见。

崔景裕笑了:“夫人今日是怎么了?平日你可是从不管这些的。”

周碧影却不过来,只把碗扔到院子里的树下,在门边转身冷冷望着他。

崔景裕忽然觉得心跳加快。他捂着胸口,那汹涌的浪潮又从胸口直冲头顶,像是在把他浑身的血液都望头上赶一般。

他明白方才周碧影的这些反常举动是因为什么了,瞪着周碧影说:“燕窝汤里有毒!你这个狠毒的妇人。”

周碧影被他那凶狠的样子吓坏了,连连往后退,摇着头说:“你别恨我。要恨就恨他吧。他也是你能得罪和反抗的人吗?我若是不听他的,他就会连我和周家一起给杀了。到时候你一样跑不掉……”

崔景裕扶着桌子站起来,摇摇晃晃取了剑就朝着周碧影走过去。

“他说这个药吃了立刻就死了,你怎么还能站起来?”周碧影吓得惊恐尖叫,转身就往院门跑。

院门不知道被谁从外面关了,周碧影死活打不开。而且外面的人,像是打定主意不让她出去,所以任她如何拍打呼叫也没有理会。

眼看着双目通红的崔景裕如修罗一般渐渐逼近,周碧影吓哭了,贴着院墙跑开,嘴里叫着:“夫君,你就好好去死吧。何苦拉上我?反正这几年,你也不曾对我有真情。大家好聚好散。”

崔景裕虽然中了毒,动作不如平日迅速稳健,可好歹是习武之人,比那娇生惯养又是个女流之辈的周碧影要快得多。

他几步就赶上了周碧影,一脚从后面把她踹倒在地。

周碧影翻身过来对着崔景裕作揖哀求:“夫君饶了我这条贱命吧,我真的是没有办法才会如此对你。”

崔景裕踩在她的胸口,喘息着,咬牙切齿地说:“贱人,我拼死也要杀了你。不然我一死,你定会为难孤苦无依的绿袖和我那孩儿。”

周碧影一听,却怒了:“都到这时候,你竟然心里头还是只有那个贱人,真是死有余辜。”

崔景裕不等她说完,便一剑插在她胸膛上。他用尽全力,以至于宝剑穿过周碧影的身子插入泥土中数寸。

他想要拔出来再刺第二剑,却没有了力气。

周碧影尖叫了一声,捉住剑抽搐了几下,便望着天空断了气。

门外有人大声说:“放我进去,你这个奴才在干什么?”

那是绿袖的声音。

崔景裕觉得天地都在摇晃。从此处到门边只有短短几步距离,他却扶着墙走了许久。

“开门。”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与平日一样。

那守在门边的人一听,见来人了,也不敢造次,立刻跑了。

绿袖忙推开门进来。

崔景裕再也支撑不住,倒向了她。

绿袖接住崔景裕,却险些被他压倒,只能坐下来,将他搂在怀里,焦急地吩咐身后的侍女:“快去叫大夫来。”

崔景裕望着她,出气多进气少,脸色惨白如纸。

绿袖死死咬着嘴唇,才没有大哭起来。她用尽全力抱着他,好像他随时都会化作烟尘不见一般。

崔景裕奋力挤出几句话:“我对不住你,不该那么任性。如今我最后悔的就是有了你还娶别人。我应该守着你和孩子安安分分过日子。”

绿袖摇着头,亲吻着他的唇:“我从没有怪过你。裕,你不能死,你说要跟我白头偕老的,你答应过我的……”

“逃吧,他打仗的时候向来都是把受伤的俘虏全部杀尽。这一次他也一定会斩草除根。你带着儿子逃吧,不要去找爹娘,也再不要回来……”崔景裕喃喃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了。

绿袖仰头望着天嚎啕大哭:“啊!!!谁来救救我的郎君,谁来救救我夫君,救命啊……”

侍女带着太医赶到的时候,绿袖不见了,只有崔景裕和周碧影躺在院子里。太医多哆哆嗦嗦上前一摸,两个人都已经死去多时,连忙报官。

因为事关崔家这么显赫的家庭,府尹也不敢怠慢立刻报告给了独孤初。独孤初悲痛欲绝,命令刑部尚书亲自勘查此案。

刑部盘问侍女和仆人,再勘察现场后得出的结论是:周碧影将小妾翠儿沉井之事败露,害怕被崔景裕责罚,便向崔景裕下毒。崔景裕临死前刺死了周碧影。

虽然还有很多疑问,比如他们争执的时候,为何仆人没有一个在场?周碧影为何不逃出院子去?并没有证据显示周碧影去药铺买毒药,她是从哪里得到毒药的?

只是这些疑问,在悲痛的独孤初看来就算是查清楚了也挽回不了崔景裕的性命,所以便下令就这样结了案。

独孤初原本许诺周家,若是崔景裕死了,他便做主让周碧影改嫁个朝中大将。没想到周碧影竟然被崔景裕给反噬一口,也丢了性命。独孤初的许诺也没了作用。周家真是偷鸡不着反蚀一把米。

周家明显察觉到这是独孤初的连环计,独孤初起初就没打算让周碧影活着,给他和崔家添麻烦。

不过如今想明白这一点也没有用了,无处投诉,更不敢去找独孤初闹,周家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独孤初封崔景裕为国公,世袭罔顾,下令以三公之礼厚葬崔景裕。只是礼部尚书却对这件事很为难,因为绿袖和孩子不见了,找遍全城也找不到他们。所以没有人给崔景裕扶灵。

独孤初听说了这件事,愣了许久,叫崔家寻了个同族的孩子为崔景裕送葬。

等礼部尚书下去了,独孤初才低声喃喃自语:“绿袖,你果然是很聪明。一直都是。”

礼部尚书奉命去向荣归故里的崔常安报丧。崔夫人掩面跺脚大哭,崔常安却只回了礼部尚书三个字:“谢皇上。”

独孤初始终是有些心虚和愧疚的,又叫人送了许多珍奇异宝和补品给崔常安。

另外独孤初同时收到了两封密信,一封是他派去杀薛无过爷孙的人也发来了的,一封是日常发来南国消息的。

负责刺杀的人说,薛无过基本不出将军府,所以找不到机会下手。但是薛之澈已经被毒箭擦伤。除非有解药,不然少则二三日,多则七八日,薛之澈便会毒发身亡。

只是另外一封信告诉独孤初的消息却恰好相反,上面说,薛之澈出南都去送木夫人,已经在返程路上。他状况良好,没看出来有什么异样。

独孤初皱眉沉思良久:薛无过本事了得,或许找到了解药也未必。

他也知道刺杀之事不能急,只给负责刺杀之人回信说:“再接再厉,务必杀死此二人。”

命暗卫把信送出去,他看了看御书房外面,原来已经到夜深,下令起驾回宫。

才走出去不远,独孤初便发现有人站在御花园里等他。

那身影看着很像崔景裳,他命身边的人退下,默默朝她走了过去。

崔景裳定定看着他走近,眼神有些哀伤。

独孤初不敢与她对视,叫了一声:“姐姐。”

崔景裳像是梦呓一般说:“我如今才知道母亲跟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你竟然连保他的机会都不给我。”

独孤初不敢出声。

崔景裳上前一步,捉住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独孤初的衣领子,摇晃着他:“他是你哥啊,你哥!就算你与他没有血缘关系,也朝夕相处二十年了,你如何能下得去手!”

独孤初含泪望着崔景裳,嘴唇哆嗦着说:“我下不去手,所以只能叫别人动手。我也是被他逼的。他后来已经疯了,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我若是不杀了他,他终有一日还会闯出大祸来。”

崔景裳锤打着他:“因为你到我家,父亲为了保命,把我送入宫。如今你又为了保自己的位置,杀了崔景裕。你有没有一点良心,竟然狠心让抚养了你二十年的父母老而无依。皇权到底是什么?你要把你所有亲人都杀光吗?你不如连我一起杀了吧。”

独孤初任她撕打着自己,抱住她喃喃地说:“姐姐,是我对不起你们,我会给他们养老。我杀他是迫不得已,又怎么忍心伤害你呢?”他知道崔景裳伤心,寂寞,又无处倾诉,不让她哭出来,会憋出毛病来的。

许久,崔景裳终于哭累了,从独孤初怀里退了出来。

“来人。”独孤初叫了一声。

立刻有太监上来。

“送太后娘娘回宫歇息。”独孤初叮嘱,“小心侍候太后,你们夜里不要偷懒。”

崔景裳站定了,却不急着走,转头看了看如怪兽一般耸峙在黑暗里的巍峨宫阙,自言自语一般呢喃:“我如今才知道你为什么要逃,又为什么要把他送走……”

独孤初知道她说的是崔常乐,心里有些不悦。

崔景裳却忽然转回眼看着独孤初:“皇上,哀家想搬到静心庵去住。”

独孤初皱眉:“静心庵清冷不便,远比不上宫中舒适。太后如何会忽然想去静心庵?”

“哀家决心从此拜佛吃素,为皇上和天下祈福。”崔景裳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动。

独孤初知道,她真正想说的是‘只要能离开这里,哪怕是去庵堂也好。’

他抿嘴沉默了片刻,才说:“如此,便依了太后吧。”

崔景裳淡淡地说:“谢皇上。”然后转身飘然而去。

“孤家寡人……”独孤初似乎听见风中有人叹息的声音,侧耳细听,却又什么都没有听见。

这些消息都源源不断地从薛无过的嘴里传到了裴千里的耳朵里。

裴千里在薛无过的大牢里似乎住得很舒适。不过薛无过每日必来,让他有些哭笑不得:“我说老将军,您就这么闲?为了告诉我这些消息,还每日都亲自来看我一趟。”

薛无过老眼里透出精光来:“老夫不亲自来讲给你听,看看你听到这些消息的表情,怎么确定你是不是真正的裴千里。”

裴千里叹息:“你这里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我就算是变成苍蝇,也飞不出去。”

薛无过有些得意,还饶有兴致地问:“你听了之后,有什么感想?”

裴千里郑重地点头:“他的手段真是越来越狠毒了,不像一个仁君所为。”

薛无过摇头:“不不不,你那是妇人之仁。老夫倒是很欣赏他,这才是为君者的风范。为了大局,不拘小节,不择手段,谁都可以牺牲。老夫的孙子,薛之澈就差他那么一点狠辣,以至于杀你这种事情,都要老夫来帮他做。”

裴千里忽然觉得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关心独孤初?”

薛无过赞赏地点头:“不错,小子,不枉老夫也那么欣赏你,一下就看到了根结的所在。等老夫把南国朝堂安定下来,就会以独孤初并非先皇子嗣这一点,攻打北国。老夫要帮助北国真正的继任者回到北国。”

裴千里疑惑地眨了眨眼:“真正继任者?谁?”

薛无过笑了,说:“不就是你咯。”

裴千里有些糊涂了:“你不是要杀我吗?”

薛无过一点都不迟疑,点头:“老夫是要杀你,但是并不妨碍老夫送你回北国。”

裴千里忽然明白了:薛无过是打算杀了他后让修容圣手把一个身形相似的人修成他的模样送去北国做傀儡。倒时候,还是有一些人会相信薛无过,为了裴千里反对独孤初的。比如丐帮,比如乌衣帮,比如蒋元瀚。

“你就不怕独孤初知道这件事吗?”

“他知道了也没有关系。因为他证明不了。支持你的人也不会相信他。不支持你的人,相不相信都无所谓。”

“你就不怕韩玲珑以为我没死,对薛之澈三心二意?”

“老夫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要让她对你的死绝对肯定,没有任何怀疑。”

“叱。不是我看轻老将军。公主亲眼见我‘死’了两三次了,就算是你如今当着她的面再杀死我多少次,她也不会相信了。”

“老夫自然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让她相信,你这一次是真的死了。”

“谁?”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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