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自然是知道皇帝的心思的,你觉得皇帝十分谦逊有礼,两个人在一块儿的时候也说不完的话。 可是她仍然心心念念着爹爹曾经说过要带她到处走走看看。 如今爹爹虽然不在了,可是长公主愿意带着自己,她不想错过这次的机会。 皇宫里很好,自己也很喜欢,太后待自己也十分的和气,可日日待在宫里会腻的吧? 或许是皇帝的视线太过于炙热了,如意躲开了他,“我只是去一段时间,又不是不回来。” 希望的火苗在皇帝的眸子里闪烁。 “那说好了,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好。” 二人一前一后回到殿中的时候,仿佛怀揣着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 初一的晚上,韩蕊留在了初蕊宫里,第二日早晨回府,刚好辅国公府的人过来拜年。 齐媱换了身十分鲜亮的衣裳,她与姜灿二人双手交握在一起,满脸幸福的笑容,姜婷一个人走在最后闷闷不乐。 “参见长公主殿下。” 夫妻二人齐齐行礼。 “都是自家人,表哥还这么客气。今日母后赏赐了不少好东西。还有两只驴子,已经让人杀好了。今天中午吃驴肉,你们有口福了。” 话还未说完,又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 牡丹扶着夫君的手小心翼翼的踩着凳子下了马车,她如今已经开始显怀了。 远远的韩蕊便阻止了她行礼。 “除夕那天没有见到你,正打算这几日去看看你。你这小日子过的不错。” 眉眼间俱是笑容,可见日子过的舒心。 “都是托皇上和太后的洪福,如今有了身子,更是什么都不操心了。” 以她的出身能混到如今的地位,相当的不容易。 “就是要这样子才好,心宽体胖。小日子才过的舒心。” 一行人谦让着往里走。 当天长公主府里歌舞升平,韩蕊告诉了众人等天气回暖之后,她就打算去南边儿。 齐媱无限向往:“只可惜我如今成亲了,若非如此,一定要陪着长公主一起去。” “等你生了个大胖小子,咱们再一起去也是可以的。如今太平盛世,咱们不都是说走就走吗?” 上无公婆,下无家事牵绊,身在富贵人家,确实比寻常百姓要自在的多。 “哪里这般简单?” 她苦笑,失去的那个孩子到现在还是她心底的痛。 “没事,齐姐姐还年轻着呢,你将来若是生个女儿,可得给我家做媳妇,若是生个儿子,就给我做女婿。” 齐媱笑得乐不可支。 “那可就得便宜我了。” 几人聊的欢快,聊到要去哪里,有个小丫头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不好了,后院的那位上吊自尽了。” 胭脂上前狠狠的训斥道:“没眼色的东西,今天大好的日子没看到长公主有贵客吗?在这里大呼小叫什么?” 小丫头吓得立刻跪下了,磕头如捣蒜:“胭脂姑姑饶命,奴婢实在是害怕,这才惊扰了长公主和贵客,还请长公主赐罪。” 小丫头看样子倒是个实诚人,这大过年的,下人们多半也在躲懒,偏偏让她发现了燕宁死了,想来死相也十分的可怕。 胭脂低下身子请示韩蕊此事该如何办? 当初为了让她多拖些日子,后面时不时的给她灌点解药,以至于她竟拖了这么久,大概是受不了折磨这才上吊自尽了。 “送到淑太妃身边埋了吧。” 这已经是她最大的仁慈了。 燕宁给自己找了无数的麻烦事,她能得一个全尸也是自己的仁慈。 冷月立刻去了。 待她一走,韩蕊就坐不住了,示意胭脂靠过来悄声问:“你去问问青山,教坊司的燕晨情况如何?” 晚膳的时候,青山来回话,“回禀长公主,燕晨在教坊司吃了不少苦,他什么都不会,都要从头来学,众人看菜下饭,对他呼来喝去,除夕晚上让他干了整夜的活,大年初一一早还不给饭他吃……” 青山继续说,韩蕊的大脑已经开始木了。 “让人多多的看顾着他,到底也是遭了无妄之灾。” 燕晨不过是个孩子,跟原主还是出自同一血脉,可惜为断了他的念想,也只能让他如此活下去了。 “属下有个想法,还请长公主宽恕。” “有话只管说,本宫面前何时你说话都要瞻前顾后了?” “属下是觉得把他放在教坊司,若他庸庸碌碌倒是罢了,可若是他偏偏有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长此以往,总归是不放心,不如,不如让杨老前辈配一副药,让他失忆。” 青山边说边打量着她的神色。 老实说,韩蕊还真的有些心动了,她把玩着手里的一柄如意,这是成亲的时候带过来的嫁妆之一,玉质温润,触手生暖。 “可是,一个人若是连自己的来历都忘记了,岂不是很无趣?” 剥夺一个人的记忆实在是太残忍了。 “那若是他将来闹出什么乱子来?岂非养虎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