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知不知道,一个好问题。
超人的指尖顿在了手腕贴片上。
于是等【克拉克】从精神海内和【蝙蝠侠】短暂沟通互相通知自己这边的近况醒来，看到的，就是坐在床边,眼神格外复杂看着他超人。
【克拉克】被盯得有点头皮发麻，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之前偷偷假装睡觉和【蝙蝠侠】精神沟通被看出了什么端倪。
但好在也知道这不太可能,便只是手指略微缩了缩，那双蓝眼睛里面干干净净,恰到好处流『露』出一丝疑『惑』：“克拉克？”
躺在床上小飞人支撑起一点身体，半坐起身来：“你怎么了？看起来有些……”他迟疑了一下：“奇怪？”
超人：“…………没事。”
他强作若无其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你知道，哪怕是超人,一个人时候也总有些时候胡思『乱』想。”
“所以是一些小小的思维麻烦？”【克拉克】了：“可你看起来不像是胡思『乱』想的样子。”
他顿了顿：“在担心布鲁斯吗？”
超人：“嗯。”
【克拉克】：“我也挺担心，你知道，我布鲁斯和你『性』格不太一样，他更年轻一些，也更容易受伤,某些方面也更加冲动一些,他遭遇糟糕事情太多了。”说着,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此时此刻大概不该说这些，原本因为受伤苍白的唇抿了抿，『露』出个有些抱歉来：“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这些，只是……”
“我知道。”超人连忙打住这个话题：“我明白你意思。”
“你布鲁斯的确有些时候不太爱惜自己——但我之前想的并非这些,克拉克,我们都知道，蝙蝠侠们总能处理好哥谭事情，而有我们作为后援，情况一定不会变遭——我们是超人记得吗？”
【克拉克】：“当然。”他『露』出了尖尖小虎牙,勾出一个笑来：“那你在想什么？”一顿：“不想说也没关系，只是你看起来实在有些不好。”
“不，没什么不能说。”超人顿了顿，感受到手腕上贴片开始一颤一颤的，他顿了顿，按照布鲁斯提供信息开口：“我只是在想……玛莎。”
“嗯？”
【克拉克】眼睛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睁大：“玛莎？”
“是的，玛莎。你知道，我们来这个世界着实是有些太突然了些……大概可能我们的世界很人都没反应过来，玛莎也一样，她大概会担心很。”
“她总是关心她的儿子，玛莎是个很好的家人。”
【克拉克】接腔，嘴角忍不住勾起，下一秒却又叹气：“但我恐怕你要回去还得有一阵了，跨世界穿梭不行，跨世界传输信息也不行，不然大概布鲁斯早就会给你们的世界至少留点讯息……这样玛莎也不会太担心。”
“不过别担心太多，布鲁斯和我说过，我们的世界目前都还算稳定，缺的只是找到突破的方式而已。”
“两位蝙蝠侠，总会找到办，应该不会需要很久……”
超人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换了个位置，把手腕贴片朝着自己方向靠拢，放软肌肉，掩盖住谈话间贴片轻微震动的幅度。
两人都默契没有提及另外一个房间内不义蝙蝠侠。
大概是因为玛莎这个话题提及，原本还有些精神不佳的红披风小飞人打起了一点精神来，两人就这么一个坐着，一个躺着聊了好一会儿，话题极其多变，是从堪萨斯的玉米地，再到堪萨斯晴朗天空，又道家里仓库和季节收成。
他们甚至还谈到了家里大卡车和某些小时候糗事。
大部分都是超人在说，偶尔【克拉克】掺和几句，大概也能听的出来他和超人的经历某些地方的微妙不同。
至少对比起超人某些方面艰难的童年，【克拉克】生活要美满太多。
就他所说——“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和布鲁斯认识了。”小飞人笑还挺开心：“所以回去的时候，偶尔玛莎也会问布鲁斯怎么不回来。”
手腕贴片动了几下，超人配合：“那看起来你们的关系真很好。”他一顿，似乎是不经意的：“我和我布鲁斯的遇见就迟了，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还有点不太友好打了一架。大概我们唯一相同是玛莎都挺喜欢布鲁斯的。”
“说实话，在没遇见布鲁斯之前，玛莎还以为我永远都不会有可以一起吃苹果派的好朋友了。”
“哦，那我可和你不太一样，至少在此之前……我是说我们和莱克斯的关系也还不错。”
“莱克斯？”超人一惊。
他其实一直想把话题往这个方向上面扯，布鲁斯的意思也是如此，基本全部都在降低警惕为之后铺垫，可谁知道话还没铺完【克拉克】自己就把这事儿说出来了。
以至于一时间演技本来就不怎么超人差点没崩住表情。
幸好手腕贴片及时跳动了几下，超人几乎是眼皮一抖，才好不容易憋回去脸上错愕。
【克拉克】并非没注意到超人的表情，不过也没多想，毕竟参考世界之前，他其实也有想过参考主世界莱克斯卢瑟情况，只不过考虑了一下，到底还是选了另外一个宇宙。
那么对于超人来说，和莱克斯关系好，那的确有点不可思议——正常，
【克拉克】贴心只当没看见：“我们曾经关系还是不错，就是大概都是富家少爷，他和布鲁斯关系倒是不怎么样。”
“和我玩的还不错吧，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就没有继续一起玩，之后你也知道。”【克拉克】叹了口气，示意了一下自己此时的糟糕状态。
其实他也不是随便这么提。
主要吧，超人不属于壳子一员不知道，但自从思维连接从主精神体那边全面开放之后，【莱克斯】就蹲在他这边观察超人第一视角，被剃秃了头算不上恨，但不高兴还是有。
最重要是，透个底儿，自己这边心知肚明【莱克斯】是自己人，大家下手一般都不至于戳痛点、下狠手，但超人不知道，有时候就难免会有点过火……即使【莱克斯】没有第二次小卷『毛』可以被剃，但是暗示一下也还是可以，就，以防万一呗。
【克拉克】道：“莱克斯可能是思考比较，所以对超人一直有敌意。”
然后就以这种敌意出发，和【蝙蝠侠】串通给你造了个崽，还把自己基因也给加进去了？
一边基本上在旁观超人传递出来字幕人都忍不住腹诽了。
但到现在，情况已经有点眉目。
如果说这三个人打小就认识，那么以【布鲁斯韦恩】情况，找【莱克斯卢瑟】合作，对方同意的可能『性』的确很大。
毕竟大家可谁都没忽略【莱克斯卢瑟】实验报告上面的记录一直都是【布鲁斯韦恩】，而并非【蝙蝠侠】。
至于说氪石，也好说，毕竟谁都知道【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关系匪浅，金主要个『液』态氪石，也确并非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而很巧的是【超人】基因也并非很难获取，要知道【布鲁斯韦恩】和【超人】关系，同样也很是匪浅，别的不提，光是从【蝙蝠侠】这边就未必要不到，而且还有【超人】这个后备选项。
所以【莱克斯卢瑟】应该是不知道【布鲁斯韦恩】身份，那么他植入基因行为，大概应该也可以理解成试图绕过【布鲁斯韦恩】试图弄出一个受自己掌控的氪星人，存留有【布鲁斯韦恩】基因，大概也是为了糊弄一下阔佬。
可这又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仅仅只是为了糊弄阔佬，他为什么不最初把自己基因植入进去，之后再加入【韦恩】？
明显比起前者，后者在小孩的基因成长内继承的特『性』会更多……
有点奇怪，仍需探究。
但现在——“莱克斯的确有些时候表现得有些偏激，不过他一些想法很时候还是挺正确的。”超人配合开口：“不过，克拉克，我恐怕得以过来人身份提醒你一句，关于莱克斯的——”
“什么？”【克拉克】疑『惑』地转头。
“是基因方面，是这样，你可能不太知道，就是在我世界，莱克斯卢瑟他为了一些特殊原因，用我基因和他自己——”超人顿了顿：“制造了一个孩子。”
“康纳肯特。”超人道：“我想你大概可能不太熟悉这个名字。”
“康纳在实验室出生，他，出自于莱克斯卢瑟之手。”超人道：“我们的宇宙很相似，我怕莱克斯可能也有这个打算，算算时间，大概也就最近？”
似乎是开玩笑一样，超人认真看着【克拉克】眼睛，一边跟着贴片话语开口：“要不是你最近都没有泄『露』基因倾向，我大概简直要提醒你去找蝙蝠侠问问，让他查查莱克斯卢瑟，以免真弄出个小孩来。”
虽然但是，朋友，【康纳】小胚胎已经出来了哦，但打死我也不能和【蝙蝠侠】说，让他去查啊，这一查那还得了。
【红头罩】都差点崩了，再崩个【康纳】，【提姆】氪星搭档这个位置要怎么搞！？
【克拉克】委婉：“………………我觉得莱克斯应该不会这么做吧。”
超人的心沉了下来，但仍旧面上冷静：“凡事小心为妙，我猜你大概不会很想突然多个小孩儿，介于你现在的情况——虽然我觉得如果布鲁斯愿意帮忙，以韦恩的财力养个孩子应该没什么。”
“但布鲁斯本身还需要你照顾不是吗？你布鲁斯还年轻。”某种微妙情绪开始蔓延，贴片震了几下，超人顿了顿，补充：“而且个孩子，你难免会把注意力稍微从布鲁斯身上分走一点，你也说了，布鲁斯有些时候会很让人担心。”
“就像是个孩子。”【克拉克】了：“好吧，我知道你意思，不过别担心。”
他道：“我永远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把视线从布鲁斯身上分开。”
“即使是一个需要照顾孩子？”
“即使是一个需要照顾孩子。”【克拉克】平静：“而且氪星基因不会那么难以照顾，况且我不觉得这个孩子教育是我一个人事情，你不觉得布鲁斯对这方面更加擅长一点吗？我是说养孩子……作为搭档，我甚至觉得布鲁斯会是一个超棒教父。”
超人：“…………你是对。”
他略微捏紧了自己指尖，却又下一秒若无其事把话题朝着别的地方引了过去。
孩子事情就好像一个简单话题，轻描淡写像是路边看见一株花，随口夸了一句好看，接下来该走的路还得继续走一般。
【克拉克】只当是超人作为前辈好心提醒，但奈何【康纳】这个角『色』预定成为【提姆】氪星搭档，属于必须存在的一位，因此只能在心里和他说句抱歉，于是在后续谈话中也更加显得热情健谈不少，『乱』七八糟又聊了一些别的。
他自以为这是某种歉意之下弥补，大概就是前辈指点，但却不得不拂了好意一意孤行这样。
但在超人的眼里，却并非如此。
就好像孩子事情是一个闸口，突然地戳到了某只红『色』小披风点，以至于他兴致都高了不少，后续谈论起来都兴致勃勃。
没人会觉得这是巧合。
聊完天的超人把门关好，借着大都会余光沉默看着门把手上蝙蝠标志，借口休息的他，就那么依靠在外面的沙发上，平静坐了一会儿。
于是基本上听了大半截的众人们，就都通过通讯器看见了超人用贴片传出来的消息。
“克拉克知道。”超人说：“他很喜欢这个孩子。”
或者不仅仅是喜欢。
超人想。
哪怕是他都没办昧着良心说蝙蝠侠是个很好地家长，虽然他确很时候确和超人达成某种程度上互补，尤其是针对养小孩这方面，但那仅限于自己世界布鲁斯，而这个世界【布鲁斯韦恩】——
前不久【杰森】还要死要活的要搞死他爹的场景就在眼前，一整个哥谭都要赔在【蝙蝠侠】家庭事务冲突上面，虽然难免考虑是【蝙蝠侠】刻意放任，有意为之。
但就这情况，瞎了眼都不至于说得出来【蝙蝠侠】适合养小孩。
他甚至比起布鲁斯『性』格的缺陷更加严重，也更加冷硬。
【克拉克】不瞎，甚至可以说他很事情上面都很敏锐，但他仍旧心知肚明【蝙蝠侠】做了什么情况下，提供了自己基因，放任了这个孩子诞生。
但那种态度却又不像是想要一个孩子。
“听起来像个工具。”闪电侠忍不住『插』嘴：“不是我说，这个世界蓝大个看起来好像有点奇怪啊，就这个事情，我怎么感觉他好像弄个小孩出来就为了给蝙蝠侠？是我错觉吗？”
“自信点巴里，不是错觉，我也这么觉得。”哈尔附和：“你看，不会把视线从蝙蝠侠身上分开，孩子不是他一个人事情——哦，天，听着像个渣爹，他是真想要这个孩子吗？”
当然不会是真，如果就连隔空看文字巴里和哈尔都能感觉出来，那么超人这种近距离的感觉只会更深。
虽然有点不是很恰当，但是他此时此刻是真觉得【克拉克】态度有点像是豪门婆媳剧里面的某些片段。
不能说完全相似，但是大差不差。
就怎么说呢，那种冷漠，那种提起来的时候兴趣不大，明摆着关注度更加集中在【蝙蝠侠】身上态度。
他在紧抓着什么，而这个被他紧抓人是【蝙蝠侠】。
——【克拉克】似乎在试图用孩子来更加牢固的绑定他和【蝙蝠侠】之间的关系。
又或者说……他在试图给【蝙蝠侠】一个更加稳定点？
两种都有可能。
不排除后者情况之下，以超人自己来看，他觉得前者可能『性』更高，但是如果这么来看，【克拉克】对这个孩子知情或许是瞒着【蝙蝠侠】甚至是【莱克斯卢瑟】，知不知道具体交易不好说，但他肯定知道有个孩子。
但他在假装不知道，并把自己稳定在仅对于知道有个孩子线上。
可为什么非得要这么做呢？
难道是不够有安全感？还是说在害怕【布鲁斯】抛弃他？
都有可能。
虽然其实现在看起来好像是【布鲁斯】更加需要【超人】……但精神上和身体上完全是两码事。
【克拉克】对【蝙蝠侠】可粘了，要是这么一看，没安全感确正常。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好像又有某些直觉微动，让他总觉得哪里好像隐约有点不太对劲的样子。
但那只是一瞬，很快就消失在直觉海洋不见，追逐不到踪迹。
只余下超人心里对【克拉克】情绪更加复杂了一些。
隔着大门，沙发上超人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