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主动的献吻,令被抢了先的陆筠怔了一怔。
但很快，他沉溺下去。
手掌扣住她后脑，另一手钳住她腰身，将她抱起,然后倾身挤过去。
她背脊贴靠在车壁,手腕被扣在窗边。
男身带着从酒宴染来的龙涎香味道,叫她觉得有陌生。
混着酒意的呼吸是滚烫的。
他覆着她的唇，缓慢的捻着，衔着,探过,盘旋，而后越来越急,开。
明筝心跳极快，呼吸『乱』得快要窒息了。他有粗鲁，身后那车板生硬,她舒服，却想把他推开。
她抱住他的脖子，一次次将唇轻启，笨拙的回应着。
需要说话。必问答。
黑暗中只听得见他燥而『乱』的呼吸。
唇齿依,十指交握。
可回程太短，连一吻都足完成。
舍离,他仍抱着她放。
她眼眸如浸满了秋水，气喘吁吁地靠在车壁。
头传来陆老太君颤的声音，“筠哥儿？”
他松开她，抬手抚了抚她微『乱』的头，深深望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车里一瞬只余下她一个。
她闭眼抚了抚自己微肿的唇瓣。
**
夜很深了。
从宫中到府里。
陆筠在院陪老太君说话。
明筝先回院换了衣裳。
衣领的珠扣迸掉了,滚落到哪儿去。
她在宫里多，起先是为了侍疾，后来是脱。
皇后亲自交代，“太后娘娘身边能没有嘉远候夫……”
其实是软禁。
以为有她在手，陆筠才会带兵围城。
才会乖乖卸去战甲入宫，臣服跪拜。
他本没有那个心，可他肯信。
**
烛花爆裂开，出微弱的声响。
瑗华用剪刀剪了剪灯芯，里间，明筝刚沐浴过，换了衣裳坐在妆台前，用梳子缓缓梳顺湿淋淋的长。
瑗姿和小丫头在铺床，赵嬷嬷里里忙着，交代厨进水酒小菜，交代炕桌摆果子心。
“『奶』『奶』，您在宫里吃了吗？侯爷才来家，多半老太太要多留阵子说说话，您要先垫垫肚子？眼看都二更了。”
赵嬷嬷端着只玳瑁果八角盒过来，明筝摇摇头，“嬷嬷，我没什胃口。”
她觉得饿。只是煎熬得厉害。
她想见到陆筠。
只想见他。
**
边泛起了淡淡的灰蓝。
寅时初，快亮了。燃了一夜的白纱灯笼在梁下摇摇曳曳，出吱呀呀的响声。
阶前一个淡青『色』的影子。一步一步踱石阶。
门前早迎着。等了半宿，眼底青，可脸带着笑，“侯爷……”
打帘子的瑗华才吐出字，被陆筠抬指比个手势打断了。
屋里很静。他放缓了步子，染了轻霜的靴底踏在木质的地板，留下一个个浅浅的印记。
明筝伏在妆台，等候太久，终是被多来心力交瘁的疲累击垮了。赵嬷嬷都忍唤醒她。
桌摆着酒菜、果，毫没动。已冷透了。
他目光掠过，心内是愧疚的。
他先安抚了长辈，然后才能来瞧她。
他沐浴过，换的衣裳熏着她熟悉的浅香。
他立在妆台边望着她的睡颜。
在宫里他察觉到了，她瘦了。衣裳显得宽大合身，瘦削得太厉害。
适才马车里拥着她，触到背嶙峋的蝴蝶骨，本盈一握的腰更纤细了。
她这一多月，实在过得太好。
他心肚明，却能带来只言片语给她。
瑗姿前奉茶，被赵嬷嬷挥手制止，打个眼『色』，一众侍婢都退了出去。
浅淡的晨光透过窗格打在她沉静的侧颜，他想伸指触一触，又舍，怕惊醒了她。想必这些子，她一直没能睡个好觉。
正想着，见她纤长的睫『毛』颤了颤。
她微蹙眉，半睁开眼，而后看清了面前的，她立即睁大了眼睛，正要起身，嘴里刚喊了个“侯”字，按住肩膀，她仰头望着他。
他俯下身，一手绕过她的肩，一手勾住她腿弯，将她打横抱起。
明筝顺从环住他的脖子，眸子明明因疲倦而泛着红，可眸光盈亮，尽是喜『色』。
“侯爷……”她小声喊他，抚着他线条硬朗的脸。
“嗯。”他回应。并多言，将她轻轻放置在帐中，垂首蹭了蹭她挺翘可爱的鼻尖。
“侯爷。”她搂住他放，一声一声喊他。
“嗯。”
他只是应，没去纠正她的称呼。
明筝忽然有些安。“您……您怎说话？”
他开口：“我……”
声音沙哑，有些更咽。
他敢开口。
千言万语梗在喉间，多一个字都说出来。
明筝掩住他的唇，脸颊贴在他脸，“别说了，没关系……”
他头，握住她的肩膀。
明筝被推到枕。
她湿润的长在珠粉『色』锦被铺开。
他倾身吻她。
细细的，怜爱的。从额头到鼻子，到唇，耳珠，下巴。
他粗粝的指头划过她优美修长的颈。
出于紧张还是兴奋，抑或是长久曾，更生疏了。他对付了那几条系带，指头稍用力些，索『性』扯断了。
他顿了顿，抬眼目视她的眼睛。
“困……困困？”
道自己问的是句废话。怎会困累倦？
眼见她红着脸，眸光羞涩地闪躲了一下，她听懂了。
陆筠笑了笑，心里软的像话，俯身亲亲她的鬓，“睡吧？”
她指头绕在他后颈，小心搂着他的脖子，柔软小巧的唇贴着他的耳朵。
“我、我困……”
陆筠耳朵着了火，火星子一开始只是哔哩啪啦地『乱』跳，随着这声意味太明显的暗示落下，那火再也压住，呼啸着烧成了火海。
晨『露』清，蹿着初冬特有的寒凉，赤红的炭条投到白茫茫的霜地，瞬间把那一层轻霜都化成了温润的水雾。
赵嬷嬷打换了炭，这会儿却便闯进去更换炭炉。
见门边有个扫洒的小丫头困得坐在美靠打瞌睡，她叹了声，前拨醒了丫头，压低声音道：“别睡这儿，仔细着了凉。回屋去。”
隔窗轻浅的呼吸声。
明筝像海沉浮定的船。
她咬着被角，肩膀沁在微凉的空气中，却觉得冷。
背浮起一层薄薄的汗意。
他滚热的唇在落在那片雪背。引得她只能微微扬起头，长贴在汗湿的脸颊。
已经数清，多少沉浮。
思绪早断的连成线。
她什都无法想。
她道他在。
感受着他坚定而强悍的力量。
他在够了。
“想我吗？”他咬着她的耳尖，喘着。
“想的……”她答的很快。
巨大的欢喜，心脏承载了的那多。他按耐住呼吸，整个贴来，掌心扣着她的手，紧实的肌肉挤在她背脊。小心翼翼地问出那个他从来敢提及的问题。
“明筝。”
“嗯……”
“你……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