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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番外15当年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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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眼底闪烁着盈盈的光,那双醉的眸子紧紧盯他面上。

陆筠一时觉得所有的言语都苍白起来。

她用这样娇气的语气和表情跟他说话。

她是撞坏了脑子傻了?

他连做梦都不敢梦成这样。

“……还好?”他指了指她的头,意思不言而明。她说她一直想他,他是不敢信的,他远还没有自我感觉良好到会觉得她对他有什特别的感情。

明筝怔了怔,她头发晕,不确定自己适才说了什,此刻梦境现实她分不清,这月明星稀的夏夜,她与梦中亲昵缠绵的男子独处,这情景是真是幻,她着实分不清明。

陆筠想触触她的额头,确认她是不是发热了。伤后高热的易说胡话,也许她此刻当真志不清。

但他没敢伸出手去着实,他盯着她的眼睛,仔细观察她黑亮的瞳孔。

姑娘也望着他。

她心中有那多的疑团,想他要一个答案。

四目相对,她他眉目间发觉法掩饰的关切。

此刻他的表情几乎与梦中的样子重叠。

真诚热切,关怀备至。

她两颊滚烫起来。下一秒他温柔的吻会落下来吗?

她深深记得他每一喘每一叹,记得他指端捻过她唇瓣的轻柔,记得他薄唇湿润的软。

攥住袖角,她惊慌失措地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那个缩男怀抱中处可逃的女低低喊了“夫君……”

明筝紧紧抿住唇,朝后缩去一点,把自己环抱住,她脑子很『乱』,心也很『乱』。

男身对面,保持着礼貌的距离。此刻分不清前世今生的,仿佛是她,而不是陆筠。

他知道她需要的是诊脉看伤,得瞧大夫。

他站起身,思量如何要不要先把她送回去。

“想喝水吗?”他说。

明筝摇摇头,牵伤处,疼得小抽气。

陆筠重新俯下身,靠近过来瞧她脑后的伤势,“血已经止住了,伤得不轻,也许会眩晕,想吐,也可能会头疼。”说胡话也许也是后遗症之一。

明筝点头嗯了一,表示她知道自己的情况。

陆筠视线落她那只赤着的足面上,白嫩的肌肤上染了血污和泥污,小巧圆润的脚趾头蜷缩着,足背弓起,——这是不能轻易示的所,姑娘伤后意识不清,毫防备之心。

他并没有看上去那安全害。他也会心猿意马,想到不该想的去处。

他毕竟也只是有着七情六欲的寻常男。

他从衣摆上撕下一块布,递到她手上,“能吗?要不要擦擦……”然后把鞋袜穿起来?

明筝接过布块,朝他衣摆了了一眼。好好一件丝质中衣,已经被撕下好大一片。

他的外袍披她身上,华贵的衣料也沾染了血点和泥。

明筝没说话,抿唇地擦了擦小腿上的污渍,她注意到陆筠『色』有些不自然,他尴尬地背转过身,很自觉地避嫌了。

她垂下头,抱膝背过身,伤处的痛楚,被梦境纠缠的难捱,面对他时百般纷『乱』的心情,她还年轻,她真的承受不了这多。

她自不是个软弱的,可原来她也有扛不住的时候。

那些羞的心处诉说。眼前的窘迫她根本排解不了。

“陆公子,您……能联系上我的家吗?他们应当找我,您能否帮忙,带个消息给他们,告诉他们我这儿。”她实不敢再继续与他独处下去,每一须臾对她都是比的煎熬。

“……”陆筠心底,小小地失落了一瞬。从她醒来到现,他一直没开头主提及送她回去的。他承认自己是有私心的。

他想留住她,哪怕多一刻,也是好的。

“试试能站起来吗?”他将佩刀递她手里,“用这个支撑一下试试。”

明筝扶着坑壁站起身,头脑一阵剧烈的晕眩。

陆筠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小心。”

姑娘跌他臂弯,仰起头又是纠结又是哀伤地望住他,那双眼里仿佛有诉不完的情绪,她想逃开,向后退了一步。陆筠没有放手,隔衣握着她的手腕,认真地道:“明姑娘,的伤不能『乱』来。”他缓缓递出手里的刀,“拿着,站稳后我会松开手。”

明筝点点头,试探用另一手接住他递过来的刀鞘,陆筠松开手,她身子晃了晃,勉强站定。他退开少许,与她分析眼前的形势,“明家派四处寻,找到这里来,是迟早的。我很愿意帮送信传话,但我不能离开。”

她眉头凝了凝,略一思索就明白过来。这里是荒山,留她一个不安全。他想留下保护她。

沉默片刻,陆筠又道:“明姑娘,信我吗?”

仰头撞进他幽深的眸间,明筝心里涩涩的,说不出的滋味。她对他的感觉很复杂,但她知道,他不会害她。

明筝抿着唇,轻轻点了点头。

“我带上去,可能会有点吃力,我们试一试。出去后,避着群,我们走林子里的小路,……不会有知道今天的,也不会传出风言风语,我保证。可以试着相信……”

“我信,陆公子。”

她把自己的安危,托付给了他。

……越朝外走,树丛越疏,隐隐看山间星星点点的灯火。

陆筠将她带到一间偏僻的佛堂外,“这里稍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门扉阂上,佛堂一片漆黑,将所有光线隔绝外面。她靠坐身后的墙壁上,闭上眼想到适才一路与她、细心呵护她的男的侧脸。

他对她远远不仅是个陌生。

陆筠……

陆筠悄悄潜入禅房,翻箱倒柜找到一套干净的衣裳。

他快速奔回明筝所的佛堂,他仿佛从来不曾走得这样快。姑娘独自等那,他担心她会害怕。

快速折返,门上轻敲两记提醒她他进来了。

里头没有半点回应,陆筠心中发紧,——不会是给发觉了带出去了?

点燃火折子,借着光亮照佛龛前蜷缩的影子。

她闭着眼,似乎已经睡得沉了,身上紧紧裹着他那件脏污不堪的衣裳。

他抿抿唇,俯下身来轻喊她的名字,“明姑娘?”

线温柔得紧,小心翼翼的。

“明筝、明筝……?”

“唔……”睡梦中的应了一,似乎不需睁眼也知道面前喊自己名字的是谁。她伸出手模模糊糊地道:“侯爷怎才回来……”指尖勾住他衣带,他错愕的注视下,将头贴靠他胸口。

陆筠整个都呆住,手里紧攥着小包袱,也不敢再。

他维持这个姿势很久很久,直到脖子和脊背都开始僵硬发酸。

不远处传来和步,有靠近,很快明筝就会被发现。他依依不舍地将她手腕攥住、挪开,“明筝。”他稍稍提高了音调,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她张开眼睛,眼底透着尽的疲倦和『迷』茫。

“把衣裳换了,水囊里有水,沾湿手帕擦擦脸和手,我没找到新的鞋子,勉强先穿着之前的……”

顿了顿,他又道:“记着,一直这里,伤势是为屋子里太暗,摔倒跌伤的。”一个姑娘家走失了好几个时辰,若是不处理好,名节也就完了,借口他都替她想好了,他不要她的生留下什污点和遗憾,他要她平安顺遂的……

“记住,没过我,也没去过后山。”

说完这句,他将小包袱推给她,起身退后,便欲离去。

明筝仰头望着他朦胧的背影,她觉得自己应当说点什,可嗓子很涩很哑,不知为何开口就有些更咽。

“梦的,是我对吗?”他背转身,立距她几步之遥的地方。

他忽然出这样一句,明筝一是不知该怎答,那个梦纠缠了她许久,她痛苦过,『迷』茫过,纠结过,……她抬手遮住眼睛,低道:“是……”

“我们成亲了?”他说得很慢,要压抑着急促的呼吸,控制着剧烈的心跳。他很聪明,今晚她那说的那些胡话,以及她适才所有的反应,一串联,就猜到了大概。

明筝脸发烫,眼底落下的两泪珠微凉,“……”她不知该怎说,她远还没到可以游刃有余处理一切麻烦的年纪。

“明筝,不管那个梦怎样,对我……”他握着拳,压低了音一字一顿地说,“对我……不讨厌吧?我是说现……对我本,如果我说,我想去明府提亲,觉得……”

话没说完,脚步已来到极近之处。

他从窗跃出,外闩了门,攀上屋檐,闪身消失屋顶。

明筝抬手抹去眼泪,来不及多想,慌忙拖着伤腿把脏污的衣裳换掉。

用水囊打湿帕子,将『露』外面的脸和手擦拭干净,拢拢头发,将脏掉的衣裳团成一团塞佛龛底下。

堪堪做完这一切,就听外头有喊她的名字。

“阿筝,这儿吗?”

门被打开,明筝扶墙站起身来,“哥哥?”

明辙大喜过望,“阿筝,真的?我们找了好久,怎想到原来这儿?”

“我……我来参佛,不小心睡着了,醒过来时,发觉门从外闩上了,哥哥,怎才来?”

**

今晚的一切都虚幻得像梦。

陆筠离开时,还觉得自己脚步虚浮,犹如走云层中。

山下,明家的车马驶,他的女孩儿被接回家身边,随他们去了。

夏夜风中,他抬手抚了抚自己微凉的薄唇。

少女轻软的身子投入他怀,柔若骨般的小手攀着他的衣袖,他不是柳下惠,今晚数次相触,他心里那道防线早就崩坏。他垂下头,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原本还不确定的心意,刹那变得坚定了。

他想娶她为妻。

想和她一起。

**

明家院内,明筝睡得很沉。

长久不曾安睡,又头部撞伤失血,她很虚弱,很需要补眠。

出奇的是这回她没有做梦。

仿佛一切告一段落,生活终于可以回归轨。

没有前世今生,没有缠绵亲热,没有那个男。

醒来后吃了一大碗热乎乎的蔬菜粥,体力恢复得很快。伤势处理及时得当,没留下太严重得后遗症。

那个晚上发生过的一切连那些凌『乱』的梦境,终于远离她的生活。

直到边境告急的消息传来。

“听说了吗?这回陆公子也要随军出征。陆家的儿郎十六七岁都要上战场,可真不容易,瞧那陆公子蛮瘦弱的,也不知抡不抡得起刀剑。”张姑娘边吃点心,边把听来的消息说给明筝知道。

这时候的陆筠京城各家公子之中,格外没有存感。

他不常出现公共场合,即便出现,也很少说话,顶着一张冷脸,不像梁霄那风趣幽默,也没什不得了的才名被传出来。

明筝听得这话,心里有些不自,“哪里瘦弱了?他力气很大的,只是看起来清瘦罢了。”身材虽还没有几年后那健硕,但现也是很结实的……

张姑娘瞟了她一眼,“阿筝,怎知道他力气大?”

明筝更了一下。

张姑娘没有继续纠结,顺势道:“上战场历练个几年,也许会不一样吧。我瞧别的家,上战场前一般都要娶门媳『妇』,留个后才走,就是怕有什意外回不来。不过这次战情紧急,多半来不及了,今日午后点兵,明儿一早就得启程,陆公子的婚,就不知什时候能说了。原本我表姑姑还有意,想把闺女说给他呢……这小子没福气,我那表妹,可是个出挑的大美女。”

明筝蹙眉,拈了块点心塞入口中,心不焉地吃了。

他明日就出征。

一走数年。

带着一身伤回来,从那个寡言执拗的少年,成长为孤绝冰冷的男。

明筝屋中踱着步,她坐立不安。

她想他。

没法欺骗自己,她真的意他。

她好想他。

此时的陆筠立明家墙外。他踯躅着,该用什法子能让她愿意他一面,与他说说话?名不言不顺,原本谋划着提亲,可战来得太急,什都没来得及准备。

他觉得自己有责任,给她一个交代。

她若愿意等,可以等到明年他班师回京……

吱呀一,不远处的角门被轻轻打开一条缝隙。

陆筠震惊地望过去,女孩也是满面错愕地朝他望过来。

**

一前一后穿过巷子,她前,他后,一言不发地转过几道弯。

来到小巷口的柳树下,墙的那一边就是喧哗的闹市。

她停下来,折了段柳条手,半晌没说话。

陆筠也沉默着,他很紧张,跟女孩子独处的经验太少,他一时不知该怎应对。

不知沉默了多久,天边晚霞染了微沉的青蓝,就要天黑了,她不能离家太久,胭脂几十丈外焦急地等待着她。今天所实出格,若给抓住把柄,又是一条万劫不复的罪证。

可出奇的,她并不觉得害怕。

“明天就走?”她百般纠结,缓缓开口,就这开始了话题。

“嗯。”他点头,“听说了?”

垂着眼,注视着姑娘裙摆,她的伤势不知恢复得怎样了,留了疤痕了吧?还疼不疼?

“保重……”好像话题就此就可终止了,明筝搜肠刮肚,却找不出多的话题出来。

陆筠也是这样想,好不容易到了她,不能就这样干巴巴的发着呆浪费时间。“等我。”他急切的说。

明筝怔了下,旋即意会过来,他是要她等他回来……脸上一点点漫上红晕,心道习武的都这样直接吗?什甜言蜜语都没说,开口就要许一辈子。

她扭过身去,面对着树干半晌没言语。

“明筝。”他喊她的名字,凑近一步,急切地说,“等我回来,好不好?”

明筝耳尖发烫,羞红了脸,垂下头,半晌发出轻轻一。“嗯……”

他没听清,又靠近一点,“不?”

姑娘揪着柳条,小手白嫩似玉,他喉结滚了滚,大着胆子上前,握住她的指尖。将莹白的小手一点点包裹进掌心。

姑娘挣了下,没挣开,红着脸由着他了。

陆筠道:“等我回来,我一定能回来。回京之日,就是提亲之时,许定了我,明筝,不可反悔。”

手被他用力攥住,力道大到有点发疼。她盯着那棵树,红透了脸道:“知道……知道了……”

陆筠心跳的飞快,他甚至觉得这样还不满足,他想靠近些,抱一抱她……

可终究也只是想想,他怕吓到姑娘,环境也不合适。

“外,保护好自己。”想到即将到来的分别,明筝心里酸酸的难受,“要平平安安的回来,不要一个冒险,凡要和陆老将军他们商量着来,不要受伤……”

她说一句,陆筠就应一“好”,他从不曾这样温柔的待过谁,对着她似乎就有尽的耐心,想把她捧手心里恣意的疼宠,一点也不忍违拗伤害。

“我会写信来。”他说,“我会安排给送信的,安心等我的消息……如果愿意,回信给我的话,我会很高兴。”

**

夜深了,明筝躺帐子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索『性』翻身而起,『摸』索着点了灯,找了纸笔出来。

对着空白的纸张一时又不知该对他说点什,她伏案上,最终纸上画了张脸。

他的脸。

容颜清俊,五官深邃,浓眉凤目高鼻薄唇,他的俊美竟然未被京城闺秀们发现……她心中暗暗觉着欣喜,像是拾到了一块不为知的隐秘宝藏。

他将是她的丈夫,她将是他的妻子。他们许定了今生,延续前世未尽的情缘。

此时的陆筠也未有丝毫睡意。今日姑娘给了他一册誊抄的手稿,是她祖父私留的九州四海军舆图,舆图他其实有不少,但这册又不一样,没处地势都做了密密麻麻的小字注释,绘图实实走过许多地方,将当地的风土情气候情况都解释得十分细致。

手稿应当是她抄下来的,连注解也抄得很细。

她的字很秀丽,像她这个。

脑海中浮现出姑娘的影子。

那眉那眼那唇……处处是他喜欢的。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战争快些结束。

他想快点达成心愿,娶她为妻,就不用再继续熬着相思,一夜一夜的不眠中虚度。

**

战争到底是残酷的。

初时她每隔几日就能接到他写来的信,后来变成五日一封、十日一封、甚至有时半个月也收不到。

她开始频繁去佛前祷祝,为他祈福。

京中受战影响不大,遥远的烽火烧不到京城,贵们依旧夜夜笙歌。

五月迎来的梁贵妃的生辰大典。明太太等受邀出席,明筝也接了旨,说是太后喜欢小辈前热闹,喊她和几个世家的姑娘们一道进宫说话。

明太太背地里跟明思海念叨,“虽是拿太后娘娘的旨意做托词,实则是梁贵妃跟圣上求来的恩典,她想替他侄儿相看相看,挑个合眼缘的姑娘给梁公子。”

明思海蹙了蹙眉,“梁家……”虽也说不上不好,但他一向不怎喜欢跟梁少轻往来,觉得那钻营太过,不够踏实稳健。

明太太轻叱,“您瞧不上梁家我知道,不过放眼朝堂,能给您瞧上的家有几个?连皇上您都要当面直斥,不是我说您,老爷,您这个『性』子,要改改了……”

明思海不言语了。明太太很了解他,他为自傲,确实对严苛了些。

“拿主意吧。”他叹了,翻身睡到里侧。

**

次日宫宴前,明筝和几个姑娘一块儿被请进慈宁宫话。

太后穿着华贵的宫装,含笑坐榻上。下首分别坐着中宫皇后和梁贵妃。屋里挤满了,可一个个都敛起屏,静的落针可闻。

“就是明思海大家的三姑娘?”话的是梁贵妃。

太后和皇后已经分别嘉许了一番,给姑娘们都看了赏,梁贵妃一直饮茶沉默,这是她今日说的头一句话。

一语毕,所有的目光都凝聚明筝面上。

梁贵妃要给侄儿选妻的小道消息早就传进各家,众心中明了,多半这回进宫,是给明筝做陪衬。

“是。”明筝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应对着贵妃的话。

寻常寒暄了几句,梁贵妃并未多说什,只是单独又给明筝看了赏,那意思不言而明。

片刻,外头传报说皇上到了。

众女忙礼退出来。

明筝候外头廊下,垂眼望明黄袍角一闪。皇帝跨进殿中,再也瞧不御驾,众才又站起身,被请去御花园的宴席上。

“阿筝!”一把熟悉的音喊住了她,侧过头看去,竟是乔姑娘,——如今该称乔贵了。

盛妆打扮的乔贵比从前还艳丽几分,只是那股灵劲似乎少了,止变得规矩起来,连笑也掩着嘴。

“给乔贵请安。”明筝了礼,两退到回廊上说话。

“宫里可好啊?”

“别提了。”乔贵蹙了蹙眉,示意宫去外头望风,压低音道,“我自打进宫,除了侍寝那晚,就只过皇上一回,宫里头梁贵妃一独占恩宠,哪有我们这些小物立足之地?听说,她看上了,要让当她侄媳『妇』儿?”

明筝闻言也收了笑,“我原本不知今日是为什来,直到适才慈宁宫了贵妃,才察觉到……”那些姑娘们瞧她的目光带着敌意,仿佛她占了什便宜一般。

“梁家不过是个伯爵府,架势倒像是给皇子们选妃似的,惊了皇上不说,连太后皇后都要拉来给她作陪。”乔贵显然憋了一肚子牢『骚』,宫里头一向连句错话也不敢说,如今对着她最信任的明筝,不免大倒苦水。

“小些,娘娘。”明筝不得不提醒她,怕隔墙有耳。

乔贵哭丧着脸道:“难得一面,自打进了宫,就像坐牢一般,什自由都没有……”

明筝宽慰了她几句,话题又绕到了明筝的婚上头,乔贵道:“梁贵妃要是也觉得不错,多半这婚跑不了了。也好,梁家是得宠的时候,梁公子前途量,最要紧是他那张脸,京都双玉之一,给捡了个大便宜呢。”

明筝有些苦恼,她和陆筠之间的,她没对任何说起过,他走了两个多月了,好久没写信来,她满心烦恼不知该跟谁倾诉。

“我不会答应梁公子。”她犹豫着,把心与乔贵说了。

“梁霄都瞧不上?阿筝,老实说,是不是心里有了?”

明筝红着脸点点头,靠近她,低说了陆筠的名字。

“天哪。”乔贵很是吃惊,她印象中的明筝得体周到,从来不会出格,她却众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跟陆筠私定终身了?

“我心里好『乱』,好担心……”

“等等,所以决定要等陆筠,不答应梁家的婚?可陆筠跟没过明路,只是个口头承诺,他没上门提亲,这许诺就不作数的。万一梁贵妃求了圣旨赐婚,能抗旨不成?”

“我……所以我准备今晚就跟爹娘明说……爹他应当有法子……”

“我不赞成,阿筝,陆筠去的是战场,回不回得来还两说。为了他放弃这好的婚,甚至可能要得罪了梁贵妃,到底值不值得?”

明筝叹了,她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得罪谁,她都不可能答应跟梁家结亲。她心里有陆筠,只有他,再也装不下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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