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所言极是。” “她的阿姐确实没用。” 林妍没有反驳,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耳畔似乎听到了一些声音,遥远且不真实。 “阿姐,带我一块出去玩嘛,我最不想在家了,好无聊。” “阿姐,我就知道你是这世上最厉害的,没有人能比你厉害了!” “阿姐,我书没读又被罚了,你这房间借我躲一躲。” 阿妹…… 林妍目露思念,一瞬即逝。 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 听到耳边还有柳婉清的不满嘀咕:“本来就是,也不知道她阿姐有什么好的,总念着她。” “想来定不如娘娘这般惹人喜爱。”林妍毫不吝啬的夸道。 柳婉清娇气的瞪了一眼她,才道:“真要说惹人喜爱,怕是没陛下关在揽月楼那位受宠,连陛下这个从不碰女人的人都被勾得夜夜笙歌,也不知长了张怎样的狐媚子脸。” 因为天天被关在揽月楼,所以基本上没什么人有机会见到里面那位的真容。 她也不例外。 想到她就来气,又道:“你是不知道,她还给怀上了,肚子里有了龙嗣,这下不更得把陛下勾得不行?” 不过她视线又移到了林妍身上,低下了头扭捏道:“随便她怎么勾引陛下了,反正在本宫心里,公子才是良人。” 轻挪脚步,一下又一下朝林妍靠近。 “娘娘厚爱了,我岂能高攀得上娘娘?” “只求娘娘能给个春风一度的机会。” 林妍又变回了之前那个潇洒不羁的人,谈笑间尽显风流。 “给你机会,你也不知珍惜……” 柳婉清埋怨了起来,刚刚都说了换个地方,硬是要在这空旷处动手。 “我——” 忽然,林妍弯下了腰,她捂住肚子面露痛苦。 柳婉清关心道:“公子你怎么了?” “许是吃坏了东西,肚子有些难受,不打紧。” 说是这么说,可她的表现却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公子,要不要本宫去给你喊太医啊?” “你看上去似乎很难受。” 柳婉清靠近她,眼神越发担忧。 林妍退了几步,还有心思调侃道:“后宫可不许人随意踏足,娘娘你去喊太医,说不准我这个奸夫就真要被发现了,到时候疼的就不是肚子而是脖子了。” “可你现在这样……” “无事,我出宫一趟找个大夫看看就行。” 林妍说得轻松,手却死死按着腹部,眉头紧锁,脸色异常苍白。 “那你早点出宫吧,路上小心,别被发现了。” 柳婉清信了,走前还道,“公子可留个名字?” 一个黑影闪过,人就已消失在了眼前。 “林清宴。” “娘娘,有缘自会再见。” 声在人已消失。 …… 此时,林妍已上了一处屋檐,朝着刚刚远去的两人赶去。 腹痛? 不过是骗人的小把戏而已。 她身体还没那么脆弱。 刚刚那两人回了瑶华宫,住在里面一处偏殿。 宫女先走了,楚书没急着回房睡,反而偷偷溜了出去。 林妍跟了上去,尾随着她到了一处静谧的水池边上,这里很偏僻,基本上看不到人来。 这里是废弃的一个宫殿,说是冷宫,也不算冷宫,至少之前在这宫殿里住着的一直是极其受宠的妃子。 只是李玄霖没有特别宠爱的妃子,这宫殿自然而然就空了下来,没什么人管,也没什么人打扫,但这一处水池却是天然的温泉池。 林妍记得当年自己去宫内的上书房念书时,经常带着阿妹一起溜到这里泡澡玩水,反正当年住在这里的贵妃娘娘不介意,看到了也当没看到。 还记得当时阿妹过于顽皮,摔倒在了一处石头上,胳膊肘那被弄破了一块皮,留下了伤疤。 当楚书脱衣的时候,胳膊肘那出现了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疤痕,尽管淡了不少,但还是能看出来。 林妍藏于暗处,静静看着她一件又一件的衣服褪去,她身体的每一处全被她看了个遍,不光是那道疤痕,连身上的痣都和记忆中的人一模一样。 一点错都挑不出来。 甚至那人在温泉里的动作,都能让林妍想到记忆中的那个阿妹。 林妍敛眸沉思。 她想到了娘亲临终前的话。 “以后……咳咳……要是见到你妹妹,一定……一定要杀了她。” 杀了她。 杀了不远处那个还一无所知的人。 林妍腕间泛着寒光,一把匕首悄然滑出,柄端被她捏在了手心。 很快的,只要轻轻一抹,人就没了。 不会很痛苦的。 阿妹。 …… “双子木,水青青,浮羽女,令河开……” 水中的楚书突然唱出了这句话,并没什么调调,就像是随口胡诌的话。 这让林妍逼近的脚步在此时停了下来,握着那把匕首的手紧了又紧,掌心与之接触的地方发白,终是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