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王启年走远之后,海大贵才从满是马粪的洼地,小心翼翼探出头来。 ‘呕!’ 亦比倒立拉稀还要冲鼻的气味,让他差点没吐出来。 但在海大贵看来,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毕竟自己,探听到了核心内容! 接下来的进程,如同王启年刚刚所述的那样! 并没有再在案发现场耽搁的锦衣卫,立即押送着几大箱东西离开。 一路尾随的海大贵,看到他们在岔口处兵分两路后,内心已心急如焚。 ‘啪嗒嗒!’ 约莫一炷香之后,东厂八虎之一的刘瑾,才率部姗姗来迟。 看到他的出现,海大贵连忙迎了上去。 “刘掌事,您可来了……” “锦衣卫人呢?” 左顾右盼一番的刘瑾,直截了当的询问道。 “走,走了!” “走了?我们就是从官道来的,怎么没见到他们?” “他们就是怕和咱东厂碰上头,没走官道。” 听到这,下马的刘瑾质问道:“他们真挖到东西了?” “千真万确!有几箱金银珠宝,还,还有……” 说到这,海大贵小声补充道:“还有什么官员资料的备份以及净月山庄的账本。” ‘轰!’ 待到海大贵说完这些后,刘瑾头皮发麻,脑瓜子‘嗡嗡’作响。 这件事,可是他全程替厂公办的。若是出了什么纰漏,他人头不保的。 “当真?” “我们都看见了。锦衣卫还对我们是严防死守。” “幸亏小的留了个心眼,提前布局才确定了他们的回京路线。” ‘啪!’ 海大贵本想请功,可话刚说完,被刘瑾撕着衣襟,朝脸就是一巴掌。 “哎呦呦,刘掌事,您这是……” “哔哔这么久,都没到正题上。人呢?从哪条路走的。” “亲自押送官员资料及账本的许山,率部走的‘一线天’。还有一路,是为了迷惑我们,走的……” ‘砰!’ 不等海大贵把话说完,刘瑾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老子需要知道另一路走哪吗? “追!” “是。” ‘啪嗒嗒。’ 今天刘瑾确实是有事耽搁了。 来此之前,他密会了礼部少监刘鸿飞,就即将开始的春闱,威逼利诱的和他深入沟通一番。 这是厂公,千叮万嘱交代下来的要事。 正因如此,才没能第一时间赶赴案发现场。 毕竟,之前的所有线索皆被清除的一干二净,现场又有自己的人看着。 可谁曾想…… 锦衣卫新上任的千户许山,不仅杀了他的人,还真找到了关键性资料。 “该死的狗东西!” “你们让咱家很被动。” ‘驾!’ “快点。”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刘瑾,一溜烟儿就不见了踪影。 现场,只留下了海大贵及几名厂卫,尬在那里吃灰。 特别是海公公,马粪闻了、罪也受了,探听到那么重要的情报,本以为会得到刘掌事的赏识。 然而,结果却是挨了一巴掌不说,还被踹了一脚,吐沫星子更是喷了一脸! 这算什么事啊! “海公公,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当下面人小心翼翼的询问完这番话时,满目嗔怒的海大贵咆哮道:“咱家怎么知道?” 可他的话刚说完,一道突兀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既然海公公还不知道去哪,何不去镇抚司的诏狱坐坐?” “嗯?” 闻声后,仅剩的海大贵及厂卫们,下意识闻声望去。 只见以王启年为首的锦衣卫,已然把他们团团围住。 “王,王副千户?” “你,你们要做什么?” “都说了吗,请你们去诏狱坐坐,见识一下镇抚司的十大酷刑。” 笑着说完这些后,王启年摆手道:“全都抓起来,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是。” “我,我们是东厂的人,你们无权抓我们。我们……” ‘啪啪。’ 数巴掌下去,海大贵那本就被刘瑾扇肿的侧脸,沦为了猪头! “带走!” 说完这些后,王启年翻身上马。 目光远眺的他,望向了一线天方向。 似是呢喃,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场有许大人,亲自筹划的‘屠狗计划’正式拉开了序幕。” 就在王启年押送着海大贵回京之际,快马加鞭的刘瑾,率部已然追到了一线天腹地。 离多远,他们便看到羊肠小道上那火把的亮光。 “追上去,拦停他们。” “是!” “刘掌事,待会儿我们该怎么做?” 随行的东厂厂卫,冷声询问道。 “怎么做,还用问吗?” “锦衣卫能遭一次截杀,就能遭第二次。” “斩草要除根,决不能放走一个。” “明白!” ‘噌!’ ‘砰!’ ‘咴……’ 也就在刘瑾率部策马追赶火光之际,突然拔地而起的绊马索,直接拦住了战马前行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