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的事暂且先不议。” 许安随也没打算现在就将袭爵的事说得太死。 不过是借机敲打敲打二房三房而已。 不要以为长房这边没人了就可以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许安随接着道, “我五嫂和可为受虐的事我不管你们谁做的,这一次我可以不计较。 这些年我因父母离世悲痛万分,实是身体匮乏才对家里人疏忽照顾。 这原也有我的责任。 更何况这样的丑事若传扬出去咱们三房谁的脸上也受不住。” 三老爷许平怒瞥了一眼李氏,他心中也明镜似的,这事定和对面的二房脱不了干系。 可毕竟当初是尤氏撮合着自家女儿嫁入名门花家。 过得好不好暂且不提,光是这份荣耀他就欠下尤氏的,总感觉在尤氏面前矮了三分。 许安随继续道, “前几日母亲托梦给我,在梦里讲与我许多道理让我看开释怀,万事向前看。 许是母亲冥冥之中不忍我再颓废下去,我身为父母留下来的唯一子女又怎好为了自己一时懦弱而继续躲在婆家麻痹自己。” 许安随不忘察言观色一圈, 已经有人变了脸色,这些人在这种事上倒是敏感的很。 他们很快从许安随这番话中捕捉到了一些信息, 有人诧异,有人不屑,有人疑虑, 有人在质疑:这死丫头不是快病死了么,这意思是要掌家的意思? 许安随淡漠一笑, “所以今日特来告诉大家一声,在可为病好之前镇北侯府有我来当家。” 她才不管, 她就是要告诉这些人她和可为还有五嫂才是这镇北侯府的主人。 鸠占鹊巢了这么多年也够了, 谁让他们不尽本分甚至无比歹毒, 把可为和五嫂折磨成那个样子不杀他们已是一忍再忍了。 “什么?” 许安奇桌子拍得震天响。 “你要掌家?” 他气得掐着腰直跺脚, “呵呵,笑话,天大的笑话! 你既已嫁人不好好在夫家相夫教子跑回咱们许家充什么老大来了。 这个家还有父亲和三叔在呢,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个死丫头片子了。” 许安随也不气,扬了扬手散了散空气里的一股恶臭。 “是啊堂哥, 二叔三叔都还没发话呢,你拍个什么桌子激动什么。” “你………” 尤氏拉了拉自己儿子,她心里隐约一惊,竟小瞧了这个丫头。 尤氏挽挽衣袖微微端了端身体,她最是会和稀泥,这事还要搬出三房来当这出头鸟才好。 “自打长嫂过世,你又在婆家称病不起。 整个侯府都是你三叔一家勉力支撑起来的。 你那时候与许家断了联系你是不知道, 咱们镇北侯府啊看着门楣敞亮实则一大堆的烂摊子要收拾。 长兄虽然被奉为英烈,可你知道,陛下对那场战败很是不悦的。 这京城里的官宦权贵最是会捧高踩低,圣上尚且都对咱们冷而不悦,就更别提其他人了,他们都巴不得狠踩我们一脚,咱们许家人是既丢了面子又丢了里子,处处碰壁,处处遭人白眼。 你三婶身体也不好,还要分出些精力去照顾五侄媳和可为, 这不, 求到我跟前来了, 都是一家人我们二房又怎能真的坐视不理。 你说是吧,弟妹。” 若说侯府被打理的有多好,那是没有的。 但是二房回府之前三房李氏打理整个侯府的辛劳和心酸倒是有的。 镇北侯夫人活着的时候侯府大小事宜都由大房这边悉数打理。 镇北侯夫人治家严谨,御下有方, 侯爵夫人的威严像一颗定海神针一般,一干事务井井有绪,无人胆敢放肆。 镇北侯府人靠一己之力扛起了整个侯府的声誉,就算男人们都不在了,夫人要求大家越是要挺起胸膛。 可惜好景不长,许安随出嫁不过半年镇北侯夫人便突发疾病撒手人寰了。 侯府一片大乱,所有人都陷入无尽的悲痛中就好似末日来了,满脑子都是黑的,根本看不到未来。 李氏安逸惯了,也从未对侯府大小事情操过心。 她猛然间被推上了位置,竟一时分不出个东西南北了。 侯府上下包括庄子上的多多少少也有百十来号人。 小到每日菜品的采买,里外府奴的进出开支,庄子田铺往来账目,大到勋爵之间的关系维护,人情往来,答对应酬, 单单是几大箱子的账本就让李氏欲哭无泪,她恨不能像个乌龟那般干脆长个壳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算了。 二房尤氏趁机百般撺掇她,她真就心软了。 只要能分担她的担子,只要不要让她管理这么多事,再不济也是许家人,分家之后再回府的先例也不是没有。 二房开始逐渐接管侯府大小事宜,李氏确实得到了喘息,便又如镇北侯夫人还在那时自然的开始依赖二房了。 李氏想到了这些年的心酸不免抹起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