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世子陈渊目无王法军令,战场肆意杀俘,更是潜入北匈屠戮无辜牧民。” “还拿人头铸造京观。” “简直有违我大夏以礼仪教化之义,还请陛下治陈渊坏大夏国威之罪!” 那御史官辞藻犀利,直言抨击,语气铿锵坚毅,一副将置陈渊于死地的架势。 夏帝脸色冰冷,眸光中寒芒频闪,看得文官们心中直发怵,纷纷缩了缩脖子。 “陈渊可有此事?” “有。” 陈渊大方承认,简直是出人意料,就连那三部尚书都满脸疑惑地对视一眼。 这不是在找死吗? 自己承认罪行? 连辩驳都没有…… 夏帝听到陈渊回答,眉头皱得更紧,目光犀利地看过去,嘴中缓缓说道: “你可知这是何罪?” “陛下,可容臣一言。” “说。” 见陈渊要为自己辩驳,夏帝神情一舒,不经意间瞥向那御史官,眼神骤冷。 陈渊上前几步,轻笑道: “敢问,若是俘虏敌军依旧谩骂我朝陛下,难道诸位大人能忍?还是说……” “陛下威名可辱?” 那御史官猛然抬头,瞪大的眼眶都在可见地颤抖,想不到陈渊会这般回击。 说陈渊胡言乱语? 证据呢? 北境军怎么可能承认? 夏帝见状嘴角笑意一闪即逝,陈渊的回应倒是令人再也不能以杀俘来说事。 还算机敏。 眼见陈渊就要躲过自己这些人的布局,兵部尚书曹德志快步上前,拱手道: “陛下,战场杀俘虽说情有可原,可擅杀无辜牧民铸人头京观,天理不容。” “此事已传遍京城。” “陛下,如今民间对此可是议论纷纷,都说我大夏不该有此嗜杀之人。” 听到这里,陈渊差点就忍不住爆发,把眼前这个老毕登给当场捶成肉沫。 夏帝冷眼直视曹德志,脸色已然贴上杀意,大殿上的温度骤然降低好几分。 “那你觉得该如何?” “这……” 曹德志当然也感受到夏帝身上的杀意,可为了以后的出路,还是硬着头皮道: “请陛下赐死陈渊!” “臣,附议!” “臣,附议!” …… 总算是有人带头,文官见曹德志说出那句话,纷纷跟着跪地,齐声大喊。 陈渊都看笑了。 这个世界,可不是前世那些朝代所可比的,只要有绝对武力就能决定一切。 以势挟帝? 恐怕在此之前,夏帝早就给这群大臣挖坑,只要外患一解除,就等着埋人了。 金銮殿内,满堂俱寂。 武将们怒目而视,可皇帝在前,他们不敢造次,不然高低也得上去群殴一番。 文官大臣可能不清楚,当初跟随过夏帝的武将,心里太清楚这位皇帝的手段。 夏帝沉默半晌,冷笑道: “怎么?想逼宫?” “臣不敢。” “微臣以为,若还留下此等凶人,必定会损害大夏国威,四海不服啊。” 曹德志如今骑虎难下,刚刚说出那番话,虽然阻止陈渊受封,可也触怒夏帝。 现在只好再推一把,将陈渊推到必死之境,这样曹德志自己才有一线生机。 “请陛下三思!” “朕若是不呢?” 夏帝深深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文官大臣,目光闪过些许不屑,沉声道: “你等不为大夏分忧,不思为君解难,还敢煽动朕对功臣动手,又该当如何!” 夏帝并没有大声怒斥,平淡语气之下更令群臣愈加感受到,一股彻骨的寒意。 越是显得平静,就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熟悉夏帝的人不怕皇帝暴跳如雷,就怕…… 现在这样。 “陛,陛下……” “臣等有罪,可陈渊之罪乃天下人不能容忍,若放任过去,怕是会有人效仿。” “陛下三思啊……” 最先弹劾陈渊的那名御史官悲戚大喊,如今他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还当场磕头磕出血。 要是陈渊不死,那首当其冲的就是他这只出头鸟,到时候肯定是没什么好下场。 夏帝冷眼看着这一幕。 “柳铭,你闹够了没有?” “想以死明鉴?” “都说只要是御史官柳想做一件事,在皇帝面前以死明志,求得青史留名。” “朕成全你。” 夏帝终究是动杀心,李公公召来禁卫,当场就把柳铭的官服卸去,押往殿外。 柳铭顿时就被眼前这恐怖阵仗,直接给吓破了胆,双腿打颤,连站都站不起来。 “陛下!臣冤枉啊!” “曹大人……” “曹大人救我啊……” 夏帝面色冷漠,扫视一圈殿内群臣,被盯上的人都不由得感觉到身上凉嗖嗖的。 李公公很快就听到: “廷杖,不死不停。” “既然柳御史这么想要名垂千史,朕就好心成全他,就算是做个暴君又如何?” “一世命即万世命,朕就不信后人中就没有明辨是非之辈,你们给朕好好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