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诺满心感动的情绪,在傅瑾承犹疑不定的语气中被逗笑: “什么叫算是啊。” “因为它在满世界到处跑。”傅瑾承很是无奈,“当初救它时,放在它身上的定位器显示,它一天能游至少两百公里。” “满世界乱窜。” “小宝要是想见它,还要至少提前半个月,预测它的行进轨迹。” “当然,那也不一定能见到。” 毕竟海那么大,作为一条有思想的鲸鱼,没准突然调头,也是有可能的。 “但至少,它是自由的。”温以诺望着投影上,鲸鱼在大海中自由游曳的模样,眼中闪动着细碎的光。 细碎光中,有感叹,有羡慕,更多的,是向往和希冀。 温以诺无比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和这只鲸鱼,一样自由。 傅瑾承侧眸看着少年,胸腔中数种酸涩情绪夹在一起翻涌。 他掐着掌心,克制住内心欲望,只抬手,亲昵在温以诺发顶揉了好几下。 “十七岁生日快乐。”又一次的重复接着祝福,“希望你未来的每一天,都是如风一样自由,和美好。” 海洋馆中很是静谧,哪怕温以诺的声音很小,傅瑾承还是听见了那句“谢谢”。 青年唇角微微上扬,到底还是装作没有听见那一声谢谢,安静站着。 两人从海洋馆离开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一点。 在温以诺看来,这个点开车回家休息,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但谨记医生嘱咐,记得少年不能熬夜的傅瑾承表示,绝对不行。 这个点开车回家,哪怕是在限速之内,开到最快,也要十一点半左右。 到时候再随便收拾一下,又是一个小时过去。 加上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时间,那就得一个半小时。 立刻就从正常时间点睡觉,熬到深夜。 从温以诺主动提出接受治疗到现在,傅瑾承一天夜都不准他熬。 今天同样不例外。 于是不到十分钟前,还温柔替温以诺补过生日的哥哥,一下子成了个铁面无私,冷漠无情的人,把小声嘀咕着的少年带到提前定好的酒店休息。 进了房间,看着温以诺还嘟起的嘴,傅瑾承哑然失笑: “还在生气?” 温以诺转身不理他。 傅瑾承很不要脸,跟着绕到温以诺正前方坐下,开始推卸责任: “我这也不是没办法吗。” “医生说你不能熬夜,我一个门外汉 ,不可能和医生对着干吧?” 温以诺瞪他一眼,小声道:“就一天,医生又不会知道。” “那可不一定。”傅瑾承开始胡扯,“不都传心理医生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内心在想什么吗?” “我心理素质可没小宝你那么好。” “要是熬了夜,下次在心理医生面前,肯定露馅。” “然后就要被骂。” 温以诺忍住想笑的欲望,板着脸:“我看哥你是小说看多了。哪有那么玄乎。” 刚说完,就被捏了下脸。 “现在愿意理我了?” 温以诺避开傅瑾承的视线,轻声解释: “本来也不是因为不想在外面住。” “只是药都在家里,我怕……” 他害怕没有吃药,会控制不住发病。 今天是那么好的一天,他不想因为自己,把这一天给毁了。 “那你可是不信任哥哥我了。”傅瑾承故作伤心,“我会是那种连药都忘记带的人吗?” 早在计划之初,傅瑾承就把带药这件事,刻在了DNA里面。 除了给家里生病的小朋友带药这一点,什么都可以忘记。 了解自家哥哥东西乱放习惯的温以诺讶然一笑,好奇询问他是从什么时候想到给他今天这个惊喜的。 傅瑾承神秘一笑:“这个啊,是秘密。” 是在上一世,看着温以诺在十八岁生日那一天,被赶出家门后,就有的想法。 那时的他,因为没办法真的去做,只能在大脑里想,才有把温以诺以前随口说的一句话,一句期盼都挖出来,变成生日的时间。 重生一次,现在的温以诺,十八岁生日还没有过。 但前面的三个生日,是要先补的。 至于还没到来的十八岁生日,傅瑾承则是有了和前世不一样的打算。 毕竟已经过了再补,和直接过,总是不一样的。 靠着秘密成功把温以诺哄去睡觉后,傅瑾承打开电脑,开始处理今天的工作。 有安东这在工作上,十八般武艺样样全能的助理在,从他手上过一遍后,还需要傅瑾承处理的文件并不多。 论具体区别,大概就是蚊子和大象。 花了半个多小时,把今日的两份文件处理完,傅瑾承轻声拧开温以诺睡的房间门。 床上,睡颜恬静的少年陷在纯白柔软的被褥间,哪怕是在梦中,嘴角也带着微微笑意。 傅瑾承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抬手撩开挡在温以诺额前的碎发,屈起手指,仔细又温柔,描摹了好几遍睡梦中少年的脸部轮廓。 那双比翡翠还要清透的碧眸中,是能够将人溺死的温柔情意。 “小宝……还要让我等多久啊?”傅瑾承轻声呢喃着。 像是在询问睡着的少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还有啊,你每天这么信任我,亲近我,究竟知不知道我的想法啊?” 说这话时,傅瑾承眼中骇人的占有欲,他自己都没发现。 “要是再这么下去,哥哥可不敢保证,还能像最开始想的那样,只满足于当一个哥哥。” 话是这么说,可最终化作的行动,也只是青年亲吻了一下,自己 描摹过温以诺脸部轮廓的手指。 亲过的手指在少年眉心轻轻点了一下。 “好好睡吧。”傅瑾承眼神重新温柔下来,“往后的每一天,都不会再有任何人打扰你。” 安睡的少年翻了个身,正对着傅瑾承。 惊讶一瞬后,傅瑾承轻轻卷起温以诺衣袖。 一再确认上面没有新的伤痕后,才替温以诺掖好被子,轻手轻脚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