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三个小时的心理治疗结束后,医生看向温以诺的眼神很复杂。 不该啊。 按照患者家属的描述,患者明明是又出现了幻觉,和不存在的不锈钢生气。 实际来看,根本就没这种可能啊。 “怎么了?”温以诺对上医生很是难评的眼神,有些慌乱,“是我……我的病情恶化了吗?” 应该没有吧。 自我感觉,最近一段时间,比在琼州的时候还要好很多啊。 医生摇头,为了具体了解病情,做好心理建设,他果断把傅瑾承卖了。 也不算卖。 只是把患者家属描述的症状,复述给患者听。 听完医生复述,捕捉到其中熟悉“不锈钢”的温以诺:…… “不是哥哥说的那个意思。”温以诺头疼解释,“不锈钢并非看不见。” 医生战术后仰。 有点不对。 再听听。 “我……就这么说吧,不锈钢是我哥的比喻。”温以诺忍着羞窘,“只是这个比喻,还没让他知道。” 医生:?! 他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坐直身体,医生戴上正经面具:“可以把将你的哥哥比喻成不锈钢的具体原因,告诉我吗?” 温以诺垂眸不语。 医生也不着急,安静坐着,等候他做好决定。 良久过后,温以诺小声询问: “你们心理医生,如果患者有要求,哪怕是面对家属,也是不能透露具体病情的吧?” 医生点头。 并直觉会听见一个大的。 “真的?”温以诺再次疑惑,“不会骗我。” “以我三十年的职业生涯保证。”医生很严肃,“心理医生泄露患者病情,是会被直接剥夺从医资格的。” 所以放心说。 身为心理医生,嘴绝对是全世界最严的! 没有之一! 温以诺低头,玩着手指,又纠结许久后,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才开口: “你应该知道,我和哥哥,没有血缘,也没法律上的关系。” 医生连连点头。 这点,傅瑾承用七位数把他从燕京请到琼州的第一次,他就知道了。 那时,按照在燕京工作多年的经验,他还以为又是哪个太子爷,把养的情人囚禁出心理问题了。 结果到地点,好家伙,不是太子爷,也不是情人。 是纯纯“兄弟情”。 虽然到后面,根据傅瑾承的坦白,也不单纯。 但这位年纪轻轻,就登上皇位的傅家主,比一个个靠爹的太子爷怂多了。 医生有时候甚至怀疑,要是温以诺真一直没动心,哪天谈恋爱结婚生子,这位傅家主,都会跑在最前面,准备婚礼和孩子满月宴。 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怂的一匹的傅家主,有可能熬出头了? 确认医生知道前提条件后,后面的话虽然对温以诺而言,有些难以启齿,但也不是开不了口。 “我……喜欢傅瑾承。”少年坦白的那一刻,指甲都要钻进掌心中,“并且可以确定,哥哥也是喜欢我的。” “但是,无论我怎么暗示他,他都不坦白。” 温以诺满是惶然的眼睛看向医生:“哪怕是木头,都能看穿我的暗示。” “可是我哥,他就一根筋,死心眼。” 不是不锈钢是什么? “你确定吗?”一瞬惊讶过后,医生专业素养上线,“许多和你有类似经历或者病情的心理患者,也有过这种,以为自己喜欢谁的经历。” “但大部分情况下,这只是一种心理依赖,或者,因为把特定对象当做救命稻草的吊桥效应。” “普遍情况下,这样的患者,在完全康复后,都会……” “我确定。”少年声音温柔,却带着内心最深处流露出的坚定,“不是依赖。” “更不是吊桥效应。” 也许最开始,和傅瑾承重逢时,他抱着的,是这样的心态与感情。 可时间会流逝,人也会变。 在一日复一日,平静相处中,虽然没有大的波澜。 但就是在安静平和的日子里,傅瑾承一点点,把他心里最开始所怀揣着的感情踢走,换上另外一种。 直至现在。 他再想起傅瑾承,不是因为为了活下去。 而是只要想起他,就很开心。 只要想起傅瑾承,心间就会在一瞬间开满春花。 心理医生安静听完,最后总结: “那的确是个不锈钢。” 还是个很怂的不锈钢。 过了会儿,心理医生从另外一个角度,给出自己的建议: “对不锈钢,你的暗示可以再明显一点。” 在外等了三个多小时的傅瑾承,被叫进诊室,看着医生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摸不着头脑。 “温以诺病情没有严重。”医生直言道。 “那他为什么看见不锈钢?”傅瑾承不死心追问。 医生:……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只是一种比喻?” 傅瑾承持续疑惑:“什么比喻?” 医生职业操守在,不能点破,只能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