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严的大殿中,地面全是冰霜和水渍,不久前还热闹的大殿现在变得安静无比,聂风和秦霜跪在殿中,秦霜嘴角还残留着血渍,这是之前和步惊云对掌之后受伤留下的。 聂风低着头,眼里满是悲伤和迷茫,一旁的秦霜则是面如死灰,双目无神的盯着地面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孔慈死了…”聂风如今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特别是看到步惊云离开时那嗜血一般的眼神,让人心颤。 一尊霸道的身影坐在上方,若有若无的气势压着两人,此人看上去五十左右,威武霸气,正是天下会之主雄霸。 雄霸禁闭着眼睛,默不作声,不知在思考什么,大殿之中如今就他们三人。 “老夫自十多年前收养你们,便视如己出,尽心尽力教导你们,原以为你们能够相亲相爱,没想到今天居然当着众英雄的面让我丢了这么大个人脸面,好,好,好,好啊。”雄霸的声音缓缓响起,语气里带着愤怒。 聂风和秦霜连忙低下头。 “师父,是弟子的错。弟子愿意受任何惩罚。”秦霜说道。 雄霸看向秦霜,眼里闪过一丝愧色,但稍纵即逝。 “唉,霜儿,你起来吧!”雄霸叹了口气,轻抬手臂,秦霜被一股力量托了起来。 “你受委屈了。”雄霸道。 “聂风,你说老夫该如何处置步惊云这个孽障?”雄霸话锋一转。 聂风身体一震,抬起头,看着一脸震怒的雄霸。 “师父,云师兄只是一时糊涂,孔慈她…” “够了~” 雄霸猛的一吼,打断了聂风要说的话。 “来人。” “在。”只见大殿中缓缓出现一个浑身黑黑雾包裹的人。 “传令下去,步惊云大逆不道,欺师灭祖,天下会及江湖群雄见者杀之。” “是。”那人影随后又缓缓消失 。 “哼,没有人能够背叛天下会还能安然无恙。”雄霸冷哼了一声,随后身形也消失不见。 “唉,风师弟,起来吧。”秦霜忍着悲痛将聂风扶起。 “霜师兄,对不起,我刚刚…”聂风脸上带着愧疚,他之前其实可以拦住步惊云的,不过犹豫了。 “你不用多说,我懂,我都懂,我只是没想到孔慈她…” 一提起孔慈,两人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水。 聂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住处的,犹如行尸走肉一般躺在床上,看着摇曳的灯火,聂风想到了这多年以来,师兄弟几人曾经快乐的日子,秦霜有大哥风范,一直对他爱护有加,步惊云不善言语,但每每执行危险任务的时候都是将自己护在身后,甚至有一次还为了保护自己身受重伤。 “为什么会有这样,为什么?云师兄,为什么?你既然如此决绝,怎么不早点和我说,和大师兄说。”聂风喃喃道。如果步惊云早有此决断,他相信秦霜一定会拒绝这门婚事,那样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 “不行。” 聂风突然从床上坐起,看着窗外的黑夜,似乎在纠结什么。 “云师兄不能死。”聂风表情逐渐坚定。 伴随着一阵风声,房子里的灯火瞬间熄灭,聂风的身影犹如鬼魅一般从空中消失。 就在他飞离天下会的瞬间,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天下第一楼的顶上,正是雄霸。 “九霄龙吟惊天变,风云际会潜水游。” “泥菩萨,你做梦都想不到,这下半句警言老夫早就推演出来了。” “我雄霸向来只信人定胜天,什么狗屁命运,我命由我不由天。” 天牢九层,泥菩萨缓缓睁开离双眼,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雁门关。 雁门关矗立在山峦之间,宛如一道雄伟的屏障。关门高耸,砖石交错,岁月的痕迹在其上显现。关城四周群山环绕,峰峦起伏,仿佛是大自然赋予的坚实防线。 关内,古道蜿蜒曲折,伸向远方。青石铺就的路面,历经千年的踩踏,已磨砺得光滑如镜。路旁,古老的戍楼耸立,见证着历史的沧桑变迁。戍楼的墙壁上,刻满了岁月的印记,那些斑驳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烽火与硝烟。 关外,一片辽阔的草原延伸至天边。风吹草动,如绿色的海洋泛起层层波浪。远处的群山上,长城宛如一条巨龙蜿蜒曲折,与雁门关相互呼应。蓝天白云下,这片壮丽的景象让人不禁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和人类的伟大。 如今的雁门关已经近五十年未现刀兵,关口是来来往往的百姓和商旅,草原肥硕的牛羊在牧人的驱赶下依次进关,辽人和汉人相处和睦,没有人会知道三十年前这里还曾经发生过一场震惊天下的血案,引起轩然大波。 城楼之上,已经四十岁的游击将军罗千峰正在眺望着远处夕阳,心里默默思念着远在京城道家人。 “将军,又在想家了啊。”一个声音响起,是罗千峰的副将,陈明。 “五年了,终于可以回家了。”罗千峰笑道。 雁门关守将五年一任,罗千峰的调令在半个月前就已经下来,还有半月她便可以卸任调回京城,这对于出身罗家的他来说并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