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大爷,人家的腰都要断了啦!” 默一一脸茫然,睡着还腰疼? “那你调整个姿势吧。”默一指点她。 “这样行吗?大爷?” 屋内满是胭脂水粉的香味,可逐渐被水粉颜料的味道遮盖,满屋的桃香春色却抵不住一个男人专注于作画的心。 那个女人心里早已翻了无数个白眼,刚上来的时候以为是个给她打迂回战术的,可没曾想不管她怎样撩拨都是无动于衷。 默一一直坐在那里喝茶,沉默,不去看她一眼。 她入行许多年还没见过如此难搞的男人,动作更甚,就算她把衣裳脱了,他连看自己一眼都没兴趣。 渐渐没了性趣,女人也累了乏了,他才开口说道,“你就这样躺在那里就好了。” 女人刚想穿上衣服,一听他说,眼神一亮,心里暗想,“果然老娘的魅力没人挡得了。” 可是下一幕就让她严重石化。 默一给她批了一件衣裳,是白色雾纱的。 他早就听闻早些年来有位画家转画女子胴体,后来因为世人的不赞同,都觉得伤风败俗,那位画家的作品全都被人焚烧损坏,画家伤痛欲绝,跳江而亡。 到后来鲜少有人作画,都是因为这件事情,世人觉得作画可耻,甚至有损家风。 默一不同,他喜爱作画是骨子里自带的,是可以漠视世间一切的流言蜚语,还有人民百姓的指指点点。 他自从作画都有一个心愿,就是像那个画家一样画出一副女子胴体画,但这也只是他小小的心愿。 “多谢姑娘,姑娘放心在下绝对不会对您有非分只想,若在下对您动手动脚,在下死不足惜。”默一眼神没有到处乱看,只把自己心里话说出。 女人心底自嘲,自从来这软香楼,从来没有人这么尊重过她,她看向默一,一时间所有的委屈全部由眼泪吐露出来。 默一只听见些许抽泣声,眉眼一皱,面容有些慌乱失措。 “姑娘不同意也是可以的,是在下唐突了。”默一说着就要把东西拿起离开。 “今日发生的事情,在下不会说出半句,姑娘放心。”默一转身收拾临走时说了这一席话。 “谁说本姑娘不同意了?回来!” 女人名叫知念,从小被卖来软香楼里,是软香楼里上一届花魁的婢女,后来出落地愈发漂亮,眉眼甚至有些勾人心弦的媚气,被妈妈看中,第一次初潮后就高价拍卖,遭遇非人折磨。 知念刚开始也会拼死挣扎,也想离开,可是妈妈是不会把她给放走的,当年除了花魁是最赚钱的,其次就是她,她几次三番逃走,最后都被软香楼里的小厮给抓回。 为了让她赚钱,没有对她动刑,也没有不给她饭吃,只是不让人给她说话,关在一个小黑屋里。 她绝食不行,自杀也不行,后来慢慢的妥协,把自尊放在心里,深深埋藏起来。 她开始接受这一切,去接客,去陪笑,因为她的容貌,妈妈不经常让她接客,所以那些日子是最轻松的。 后来的后来,她不似当年美貌,被人压迫被人欺辱,成了如今这样,没了灵魂没了自尊。 就这样他们一句话也没有说,画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知念忍不住抱怨起来。 知念在他作画的时候,被他看着被他画着,第一次终于有人这么注意她,而不是那恶心的眼神。 他的眼神充满了认真与纯真,以及火热的念想,她可以看出他对于作画的痴迷,在这个烟花之地,面对衣不蔽体的女人,他依旧是一腔热血,认认真真的对待它。 知念开始观察他,开始想知道他内心是怎么想的,为何与他见过的男人不同。 虽说她一直在软香楼里,可也知道天佑的百姓对待画师都是很嫌弃厌恶的。 他为何……在这个世界能够保存自己,忘弃所有。 除了上面几段对话,没有其他的言语。 知念渐渐累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已是黄昏,身上盖了她床上的被子,屋内也没有别人。 她下床迫切的去寻找他,可是她眼神停留下的地方是桌子上未完成的画。 还有他的一幅字上面写到: 多谢姑娘愿意给在下这个机会,可当我想去作画,却迟迟不能进入其中,大概是在下没有感情,没有对画的感情。 这幅画是关姑娘的清誉,是去是留全权交给姑娘处理。 落字:默一。 知念把信看完,皙白纤嫩的手指轻轻的抚摸那些文字,这是她第一次收到别人给她写的信。 自从被卖到这里,谁也不会给烟花之地的女子写信。 她贪婪的去欣赏这幅字,去摩挲感受它的温度。 阮娴娴一觉睡到了中午,硬是活脱脱的被小凡给叫醒。 昨天为了不和祁川正面碰撞,压根就没去吃完饭,后来听说他有事出去了,她也放轻松好好享受她一个人的时光,玩到了半夜才睡下。 “干嘛啊!在让我睡会。”阮娴娴从小凡手中夺回被子,又狠狠瞪了他一眼,蒙头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