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云寒梳的是双丫髻,身穿霜白色刺绣浅紫鸢尾花的齐胸襦裙,腰间系着一个白玉圆形镂空禁步,一种深闺娇小姐的风范扑面而来。 云寒走进大厅。 桌上摆着血燕粥、云糕片、佛手金卷,八宝野鸡和蛋花汤。 云寒扫过一桌子的菜色,直到看见蛋花汤的时候眉头微蹙一下。 她平生最讨厌喝汤汤水水的东西了。 枫灵在一旁给云寒布菜,云寒边吃边问道:“花氏人呢?今早还没见她呢。” “可能还没起呢。” 云寒放下筷子,“没起?怎么,还当自己是姨娘不成?” 枫灵边布菜边说道:“小姐,您先吃早饭,奴婢去叫她。” 云寒优雅的擦了擦嘴角。 “等会吃,本小姐今日亲自请她起床。” 云寒沿着雪寒苑的湖边的青石板小路走过去。 湖光粼粼。 湖面上倒映出云寒窈窕的身影。 大约两盏茶的时间,云寒走到一个略有破落的厢房门前,枫灵走上前推开了屋门。 一束阳光照向花氏,花氏用手挡了一下刺眼的阳光。 她看到门口有人进来,但是阳光太刺眼,并未看清来者是谁。 “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起来干活,等着本小姐来请你吗?” 此时云寒的气场立马变得强大起来。 花氏听到云寒的声音立马坐起来。 云寒端坐在圆凳上,不怒而威的仪态悄然显露。 “还以为自己是姨娘吗?本小姐告诉你,你的好日子到头了,以后你只有无尽的折磨。” 花氏轻笑一声。 “若是你母亲当年有你一半的脾气,何苦会是那种下场,哈哈哈。” 云寒只觉得此时的声音格外刺耳。 “枫灵,拿一套下人的衣裳给她,吩咐下去,雪寒苑的所有下人休息三天,家近的可以回家省亲,晚几天回来也行。” 谁都可以提她母亲,唯有花氏,她不配! 枫灵听了云寒的吩咐便去办了。 此时,屋内便只剩云寒和花氏两人。 云寒抬步走到花氏旁边,俯身在花氏耳边低声说道:“那我便替我母亲好好折磨你。” “咱们,走着瞧。” 语毕,云寒便拂袖而去。 屋内只剩花氏呆呆坐在床榻上。 云寒的话刺痛着花氏的心。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没有老爷的宠爱,没有强大的母家,没有争气的女儿,拿什么跟云寒斗。 现在的她真的是前所未有的迷茫。 细碎的暖阳穿过雕花窗子照进屋内。 简陋的屋子被暖阳蒙上一层金砂似乎也不是那么简陋了。 空中细微的尘埃在金纱中清晰可见。 花氏正出神间,枫灵拿着一件破烂不堪的下人衣裳走进来,没好气的把衣裳扔给花氏道:“穿好赶紧干活去,以后雪寒苑的活都是你的,干不完不准吃饭。” 花氏瞥了眼那件衣裙不情愿的穿上,简单收拾一下就出去了。 枫灵见花氏丝毫没有要干活的意思,问道:“你去哪?” 花氏头也不回的说道:“去吃饭,不吃饭哪有力气干活。” 从前她也是府里趾高气昂的主子,一夜之间沦落为人人踩踏的卑贱下人。 这让她如何甘心? 花氏迎着春风大步离去,仿佛还是从前那个花姨娘,仿佛还是曾经那个独霸后院的花氏。 枫灵本来就在生气,花氏现在还这么狂傲。 她暗藏在心底的怒火噌噌噌的往上窜。 枫灵踩着轻功走过去,一把拎起花氏的后衣领说道:“还当自己是姨娘呢,起的这么晚不说,还让寒小姐生气,好意思吃饭吗,干活去。” 她说完就拎着花氏朝主院方向走去。 花氏大叫:“快放我下来,我是花姨娘,小心我让老爷打断你的腿。” 花氏怕是忘了,她现在只是雪寒苑的下人,云寒弄死她犹如弄死一只蝼蚁般简单,她哪里还有机会给云季告状。 再说,云季可是个护犊子的爹,云寒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女儿,他怎么会向着花氏呢? 春风拂过。 花氏的尖叫声划过雪寒苑上空。 站在枝头的麻雀也因为花氏的惨叫声悉数飞走。 枫灵当做没听见继续往主院走。 在这个府里,枫灵最怕的只有云羽,听命的只有云寒,其他人她都不放在眼里。 枫灵把花氏带到主院之后扔给她一把扫帚,让花氏把院子扫的一尘不染,然后自己去了大厅。 大厅内并未见到云寒的身影,她知道依照云寒的性子今日这早餐肯定也是不吃的。 枫灵一边收拾桌上的碗筷一边自言自语道:“脱毛的凤凰不如鸡,一个妾室而已,还那么猖狂。” 这时,佳佳拿着新摘的花一蹦一跳的进来。 云寒喜欢在屋子里摆花,每天都要换,这个事情每天都是佳佳在做的。 佳佳看见枫灵在收拾桌子便说道:“灵姐姐,小姐还没吃早饭呢,你怎么就收了呀?” 枫灵苦着脸把今早发生的事情给佳佳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