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草民今年十五岁。” “哦……”女帝恍然大悟般,又意味深长道:“十五岁,也该长大了。” 修宁深恐心底的担忧成真,急忙站出来到穆非安旁边:“陛下,穆非安初次入宫不懂规矩,还是别让他丢人现眼了。” 女帝直接忽视修宁,目光像穿透般继续盯着修宁身后的穆非安:“哪里,穆公子聪明机灵,朕心甚喜,又……为珍妃调养身体,就赐黄金百两。” 修宁一震,但还是维持平静,拉着穆非安跪下谢恩。 想容眯眼,给珍妃悄悄递了个眼色。 珍妃会意,刚好,这会时机已然成熟: “陛下,微臣心中一直惦念一事,想请陛下的旨意。” 女帝心思都挂在穆非安身上,眼神动也没动过,只留了一只耳朵听珍妃说话:“请什么旨意,说来听听。” 珍妃笑眯眯道:“这话本不该微臣提起,可皇夫身体一向不好,怕是操持不了公主们的婚事,如今修宁已经十五岁,过了年就十六,陛下是否也该给修宁定一门亲事了?” 亲事? 修宁全身一紧,现在才明白到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 上一世被赐婚时是十七岁那年。 可现在才十五岁,怎么提前了这么多? 难不成重活一回,很多节奏都发生了变化,赐婚也提前了? 穆非安也一愣,刷的抬头望着修宁的背影。 听到修宁的婚事,女帝认真两分,“哦?那你可有合适人选?” 女帝话一问完,全室安静如鸡。 都怕自家公子被点名。 毕竟谁也不想嫁一个无权无势的公主。 珍妃望向一室缩成鹌鹑的众人,满意的笑了,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人选微臣倒是有一个,那公子性情模样都是极好的……” 说着,珍妃便把手抬起来,指向平西侯府的齐深。 这时,元昼冲进了珍妃的视线里。 “给陛下请安,给珍君请安。” 珍妃一怔,缓缓放下手指。 “顺安王府的元小公子?”女帝不太确定的叫道。 “回陛下,正是微臣。”元昼不顾身后母亲的劝阻,执意站了出来。 他承认是有些心急,可一听到要为修宁议婚,他真的忍不住,也不想忍。 女帝也没料到元昼会站出来,毕竟顺安王府地位特殊,高贵且难攀。 “元小公子有何事?” “微臣想问陛下一个问题。”元昼决意赌一把。 如果不能让修宁记起他,如果不能成功嫁给修宁,那他宁可出家当和尚。 “你问。”女帝好整以暇。 “顺安王府一直归顺我逐月,百年前先帝曾定一规矩,元氏公子可袭爵位,可自行选妻主,此话可还算数?” 元昼此言一出,室内开始窃窃私语,声音越来越大。 修宁心砰砰直跳,今晚的人都像脱缰的野马,都不按剧本走的? “君无戏言,更何况这是老祖宗的规矩。”女帝在众人面前,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元昼得到想要的答案,并没有松口气,而是直接跪下:“陛下,借此良辰,微臣也想为自己求一门好亲事。” 女帝不语,脸色缓缓沉了下来。 珍妃眼珠一转,立刻道:“那是当然,元公子也不小了,只是陛下的红线牵的太忙,怎么也要敲定修宁的婚事再来议元公子的,陛下说是不是?” 还未等女帝答应,元昼便开始拆台:“陛下,微臣所求嫁之人,就是九殿下!” “微臣,微臣想要九殿下为我的妻主!” 说罢,元昼深深磕下头。 “元昼!”顺安王与元昼母亲都齐齐站了起来。 修宁也掩不住震惊之色。 她到底在什么时候招惹过他? 能让他这般死心塌地,冒天下之大不韪,哪怕被世人指指点点也要嫁给她。 穆非安不语,只是袖下的那只茶杯已变成湮粉。 钟离修宁,很好,还真是桃花朵朵开,一开开不败啊。 “这……” 众人震惊。 一直在角落里充当隐形人的卜时仁亦是愤恨不已。 熊猫案后她们家还没缓过气开,凭什么修宁就能变成一众公子的情之所钟? 那个元昼,她相中很久了。 修宁这也要和她抢! 珍妃万万没料到元昼这么个变数,上前道:“陛下,微臣为修宁议亲本是好心,也相中了一个公子,陛下纵然赐婚,好歹也让微臣把话说完吧?” 女帝知道珍妃有意拦住元昼的路,巧了,她更不愿元昼嫁给修宁,顺安王府原本就是王族,要是嫁给修宁,岂不是增添她的助力? “爱妃请起,你说。” 珍妃这才冷静下来,继续介绍道:“论年纪,相貌,性情家世,微臣有一再合适不过的人选,就是平西侯府的齐深公子,和修宁堪为良配。” 齐深被点名,立刻站起来向女帝致礼。 女帝不语,开始在心里权衡起来。 平西侯府无甚实权,靠祖辈的荫封过日子,有名无实,但看起来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