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走就走,齐深巴不得立刻离开九公主府。 从侯府带过来的人都被修宁打死了,所以这次带回去的人也是从公主府里挑过去的。 一台小轿,就把齐深从公主府又抬回了平西侯府。 送走齐深后,修宁才往东院里来。 这几天穆非安一直在养病,也不知道他养的如何了。 更不知道他清醒后还会不会像神志不清时那般撒娇。 “给殿下请安。”星言拦在门口作揖。 修宁停下脚步,望着眼前清秀的少年,问:“你师父好些没有?” 星言目光转了一下,想到穆非安现在的样子,见人是不可能的。 遂道:“回殿下,身上的病好了大半,只不过还需静养。” 修宁点头,略微放下心来,抬手指了指院内,道:“我去看看他。” 星言一步拦住修宁的去路:“殿下请留步。” 修宁不解的看着他,“怎么了?” 星言抿抿唇:“嗯……师父醒过来吩咐过,不想见任何人,他想静养。” 修宁显然没把自己归类为“任何人”里面,非常赞同道:“病中人多确实吵闹,静养也是应该的。” 说完,脚步不停的又往里走。 可星言就像只拦路虎,张开双臂叉着腿,怎么也不让修宁前进一步。 修宁停下,瞧他那架势,她再往里走的话估计他就要叫了。 迟疑了一下,这才意识到问题的关键:“他连我也不见?” 星言突然弯腰躬身:“公主殿下恕罪,师父此刻最不想的见的人就是您,您应该十分明白的。” 修宁眼皮几不可见的抽动一下。 看样子穆非安是真的生气了。 “那他还说什么没有?”修宁略带期盼。 星言的脑袋立刻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修宁眼里的光亮暗了下去。 什么都没说,就是单纯的不想见她。 不见也好,本来就是她惹他生气,只是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原谅她。 修宁心底叹息一声,抬首道:“那你告诉他好好养病,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修宁转身离开。 直到此刻,她才发觉她和穆非安之间的差距有多么清晰。 那是一条断崖式的鸿沟,不是想在一起就能在一起的。 修宁突然停下,回头看向东院的大门,心口蓦然一痛,她怎么会生出这样灰心的想法? 少女默默又回过头,低头望着自己绣了东珠的鞋子。 大概是因为他不理她,心里难过吧。 修宁握了握拳,没再停留,还是选择先行离开。 星言趴在门缝看了好一会,确认修宁走远后,才一溜烟似的跑回房间。 把穆非安从屋子里抱出来放到草地里。 这几天虽说没有什么太阳,可下过雨的空气灵力旺盛,多接触接触大地没什么不好,总比闷在屋里强。 穆非安开心的在草地上打了个滚,又蹬了两下后腿,这才舒舒服服的解决人生中每日必不可少的大事之一。 啊~~舒服了。 甩甩屁股后又一跳一跳蹦到星言脚边,一个屁股敦坐到地上,前爪抱胸,兔头扬起,红红的眼睛傲慢的盯着星言。 星言嘴角抽搐,但也没办法,只能又将穆非安拎起来放到干草堆。 谁让这只垂耳兔是他主子呢? 就算是只软萌的兔子,那也是他的主子啊。 星言拼命安慰自己,猛男不能跟一只小兔兔计较。 穆非安凭借本能把头拱进干草堆里,只剩个尾巴尖儿露在外面朝天翘。 干草堆十分干爽,还散发着青草的芳香,最重要的是,可以睡,又可以吃。 简直没有比这更美妙的去处了。 穆非安安逸的钻在草堆里,一边蠕动着三瓣嘴,一边眯眯眼,边吃边睡。 “扣扣扣” 门口传来敲门声。 星言担心修宁去而复返,下意识挡在草堆前,“谁?” 红樱道:“是我,红樱。” 星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行为过激,就算红樱进来看到兔子又怎样,她又不知道穆非安的身份。 “原来是红姑娘。”星言挂着笑开门。 红樱一身淡淡的石榴红,温柔清淡,手里拎着个食盒。 “这是?” 红樱把食盒交到星言手里,道:“殿下惦记着穆公子病中沉闷,这些都是新鲜的胡萝卜,或煮或烹都可以。” 干草堆里的穆非安本来快睡着了,突然听到胡萝卜到了,双眼立刻瞪的溜圆。 一直软哒哒垂在脸侧的耳朵“蹭”的一下支棱起来,弹飞了头顶的一层干草。 星言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心虚,急忙接过东西就开始赶人:“多谢殿下美意,也多谢红樱姐姐送来,我师父一定会喜欢的。” 红樱朝院里望了望,可惜那个角度什么也没看到。 “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砰的一声关上门,星言长长舒口气,真是吓死他了。 手里沉甸甸的食盒让星言有点酸溜溜,不怪穆非安喜欢上修宁,哪怕把她拒之门外,她也还是想办法讨他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