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修宁忙的脚不沾地。 女帝落胎案轰动全城,成为秋日里最大的丑闻。 柳溶溶,展翠以及丞相顶着各方压力的情况下,最终对钟离想容,德康翁主,时仁郡主做出判决。 而齐深只是暂时洗脱了嫌疑,毕竟当时一切事情的起因,皆是因为他把酒倒在了卜时仁的衣服上。 虽然他一口咬定自己是无心的,可三司会审还是把他叫去旁听,以儆效尤。 哪怕没有确凿的证据,齐深的名声也算是彻底毁了。 而判决最直接最公正的结果,自然是依照逐月律法。 对君王图谋不轨,谋害皇嗣的罪过,理应株连九族。 可株连九族太不现实,岂非连女帝也诛了进去? 丞相等人为难了半个多月,最后由修宁过目,把判决结果交到女帝面前。 “……丞相写的是,废想容,德康,卜时仁为庶人,发配西陲边地,永世不得回京。”修宁合上书简,念完了递给女帝。 女帝正在喝药,听到这个处决结果,眉尖微微一皱。 修宁察言观色一会,开口道:“最后还是请陛下定夺。” 女帝不慌不忙的漱口后,又擦擦嘴角,才道:“修宁,你怎么看。” 修宁看了女帝一眼,缓缓道:“长姐只是一时糊涂,不如留在京城,也好。” 女帝面色没有半分变化,依旧说,“朕原本也没打算赶她走,只是她设计自己未出世的弟弟,实在可恶,就罚她……幽囚在府,无召,不得出。” 修宁垂眸,女帝还是给了想容体面,留了尊位,封号,囚禁在府而已。 若此事换成她的话,必死无疑。 修宁冷笑,正好,女帝可以借此打压珍妃的娘家宋国公府。 “至于德康,卜时仁,卜翔一家,废去尊位,赶出京城,朕不想再见到她们。”女帝由侍女伺候着,又躺回床上。 休养这么久,脸色好了不少,只是年纪不饶人,她还需要多休养一段时日。 “那,大长公主那边……”修宁拖长尾音。 女帝眉心一跳,差点从床上弹起来,冲着修宁一顿怒吼:“她女儿和孙女做出这样的事,留她们一命是朕宽仁!还想让朕白白吃这个亏不成!” 修宁垂首,一副乖乖认错的模样。 女帝又骂了一会,情绪愈发暴躁了。 最后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修宁一眼:“你呀你,朕以为你是个聪明的,没想到你连这点子事都转不过来弯,让朕怎么疼你!” 修宁急忙认错:“陛下息怒,儿臣知错了,儿臣这就去办。” 转身的一瞬间,修宁唇角轻轻一勾,仰头离开了长生殿。 她当然知道女帝此刻恨透了德康翁主和卜时仁。 可她偏要故意提起大长公主来激怒女帝,提醒她,她最倚重的大长公主一脉,做出了让她无法忍受的混账事。 而女帝的暴怒,就是最好的证明。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修宁拿着圣旨,直奔长公主府而去。 从出事后到今日二十多天没见想容,不曾想她竟瘦了两圈。 高傲秀丽的面庞瘦的没一点点肉,两颊深陷下去,面相看起来十分的尖酸刻薄。 而当想容拿到圣旨的那一刻,两只眼珠子瞪的快要掉了下来,双手颤抖的拿着圣旨,嘴唇哆嗦着。 “这,这不可能,不可能,母皇不会这么对我的,绝对不会!” 想容发疯般将圣旨摔到地上,随后往外冲,“让我出去,我要进宫!我要见母皇,我要见珍妃!让开!” 修宁的人将想容推了回来。 想容踉跄两步差点摔到地上。 修宁侧眸过去,是绿蕉推的。 推完也一脸无所谓。 这姐妹儿可不管是谁,就算想容尊位仍在,她依旧敢打的想容满地找牙。 想容略显狼狈。 看清绿蕉后更是指着她破口大骂:“你这狗奴才!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拦我?你不过就是修宁身边的一条狗,狗仗人势罢了!” 绿蕉牙尖嘴利不饶人,此刻说话横冲直撞更是没个把门的:“不好意思长公主殿下,我不是你口中的奴才,我也是朝中正儿八经的武官,奉命拦你,是我分内之事。” “你!”想容气结。 “哦,对,就算我狗仗人势。我也是有所依凭的,而你身边的奴才想仗势还仗不到。”绿蕉噼里啪啦说了一堆。 想容气到不行。 怒极反笑,又将目光对准修宁。 随后优雅的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裙摆,发髻。 “修宁,你以为把我困在府里,就是最终结果了吗?你别高兴的太早。” 修宁稍稍睁眼,长长的睫毛微微下垂,显的目光又冷又凉:“这是陛下的旨意,你始终都要待在这里。” 想容冷笑一声,反唇相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都干了些什么,你以为你是什么孝女好人吗!” 修宁歪歪头:“比你强就行。” 想容呼吸一起一伏,随后两步窜到修宁面前,几乎面贴面,恶狠狠的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