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陈最,隶属纪斯简,不过殿下放心,没人发现和陈最相关。”府兵解释道。 和纪斯简有关? 修宁的眼底逐渐凝结成一层风暴,可以,她手下的人现在都不听她吩咐了。 想要谁的命就要谁的命,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两个月了,她这个主子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真是可笑至极。 毫无纪律可言。 “把纪斯简叫来!”修宁声线平稳,但却如冰山崩裂,令人腿软,听之无一不胆寒。 府兵屁滚尿流的带着修宁的两道命令出去了。 “你别气……”穆非安安慰修宁。 的确该罚,不管别人该不该死,自己手下的人居然不听主子吩咐擅自行动,这种行为就已经是原则问题。 若是在幽冥之眼的那边,手下人只要有这一次,只怕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 “生气?”修宁冷笑:“他解释清楚了我就不生气。” 穆非安没再说什么,相处这么久,他已经把修宁的脾性摸了个一清二楚。 这种时候,他不说话就是最好的。 可等来等去,纪斯简没来,倒是红樱和绿蕉,还有高去闲进院子里来了。 修宁没做他想:“怎么是你们进来。” 红樱和绿蕉齐齐摇头,她们是无辜的,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她们只是在门外赏雪,结果被匆匆而来的高大总管拽进来的。 高去闲扑通一声跪到修宁面前:“殿下,老奴知错。” 修宁见他跪下,心里咯噔一声。 高去闲最是衷心,她又敬他年长,这么多年几乎没见他跪过自己,这是怎么了突然跪下。 “高总管起来,什么事这么严重?” 修宁还是很给高去闲面子的。 高去闲拍拍棉袍上的雪,站起来道:“请殿下不要怪罪纪斯简,因为是我派陈最杀了齐深。” 修宁“倏”的握紧了袖下的手。 高去闲? 穆非安此刻简直想辞官,他算什么判官,做什么任务,连修宁身边的人都搞不清楚。 他只依稀记得小本本上修宁的命数里说,高去闲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却没仔细看。 悔之晚矣,当时只想着像做其他任务般,完事就走,所以对于主角的其他人物没有仔细看,因为没有意义,浪费时间。 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会栽到修宁身上,还是……一见钟情的那种。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现在回想起来,就是那么一回事,可惜再想重来也不可能了。 现在却连帮修宁查查此人身份都做不到。 修宁心思辗转,已然开口:“你?你为什么要杀齐深。” 呵,看,她的手下一个个马甲披的都不浅呐。 都身份不一般对么? 只有她是个傻子。 此刻再联想到穆非安非同寻常的身份,修宁直觉一股冲天戾气从心底暴涨三尺,愤怒异常。 “殿下恕罪,老奴杀他的原因很简单,他从始至终都在伤害殿下,最后的结局居然只是换个地方活的好好的,这不公平。”高去闲一改往日的慈祥,沉稳冷静的像个陌生人。 修宁突然觉得她离现在的生活好遥远。 是不是她才是这一世最多余的那个,而所有人在这辈子都有自己的轨迹要走。 “陈最是纪斯简的人,若无他的首肯,你断然无法驱使远在肃城的陈最。”修宁的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 她想要高去闲坦白一切。 她讨厌极了这样糊里糊涂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令人窒息。 高去闲捋了把胡子,低下头:“纪公子也不是什么陌生人,府里都熟悉了,骗他帮个忙再简单不过。” 修宁接道:“然后你借纪斯简传信到肃城,杀了齐深?” “不错。”高去闲承认的很干脆。 修宁怒极反笑,不停地点头:“可以,好心机好手段,在公主府里委屈你做总管,屈才了。” 高去闲再一次不慌不忙的跪下:“请殿下责罚,但老奴知道,斩草要除根。” 院内除了轻微的风声和落雪,无人说话。 红樱和绿蕉都已经傻了。 万万没想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高去闲竟有如此胆量和能耐,略施小计就杀了千里之外的齐深。 隐藏的如此之深,不得不让人多想,她们要是修宁,也会忌惮了。 高去闲有些心焦,他宁可修宁发火,也不愿看到她失望的眼神,那种心如死灰,让他害怕。 “殿下,请您相信,我永远不会……” “永远不会害我,一定会站在我这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对吗?”修宁轻轻反问。 高去闲下面的话被堵了回去。 穆非安也低下头,这种情况下,修宁根本点火就着。 修宁也记得,这句话,曾经穆非安也说过。 很好,她身边的一个两个都是为了她好,有各种各样的秘密。 修宁裹紧墨狐披风,站了起来:“天寒地冻,都回去吧。” 众人错愕的看着修宁。 依她奖罚分明的脾气,她不发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