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还疼得闷哼了一声，手指动了动，不情愿地睁开眼睛：“老婆，再咬真就见不得人了。” 下一刻，他惊坐而起。 随之而膀子一动，六月后退，却没有跳下床，依旧很凶地盯着他，似乎随时都能再扑上来咬他一口。 苏还瞪着它，“嘶”了一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侧，已经出血了。 “怎么了？”关欧伸出脑袋，迷迷糊糊地看过去，呆了。 苏还神色烦躁，下了床要走去洗手间，六月见他下脚就要扑上来，苏还凶利的一眼望了过去，竟然真的让六月犹豫地刹了爪子。 关欧赶紧从床上坐起来，严肃地看着六月：“No！” 六月耳朵微动，看了看关欧，转身走出了房间。 苏还面色不善地去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冲洗着伤口。 关欧也跟了过去，她停在门口，看着镜子里面无表情的男人，低声说：“我替它道歉，它，它今年打过狂犬疫苗了，没事的。” 苏还抬起头，与镜子里他背后的女人对视：“它咬过你吗？” “没出血过。” “它咬过你。”苏还低下头，看着冷水把伤口的血冲掉后，关掉水龙头，从洗漱台上的纸盒里抽出一张纸按住了伤口，转头问，“你为什么要养猫？” “最讨厌人的时候去把它带了回来。”关欧说，“后来，才知道真不容易，还是云养猫轻松，它不懂事，我也沮丧过，刚养一两个月的时候日常想要放弃，觉得自己热爱清静，却被它弄得很忙碌，但它是一条生命，是我决定要养的，它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我的问题只是我的问题，从一开始就该想清楚的问题，不该后来由它来买单。现在时间久了，它已经成为了我最无法舍弃的存在。” 苏还叹了口气，对她说：“其实人在被伤害的时候会条件反射地回击，尤其是我，如果不是因为你，它现在应该已经趴在地上恐惧我了。” 关欧凝望着他：“你很诚实。” 苏还坦诚自己的坏，有时候，关欧很欣赏他这一点，能坦诚自己的坏，那得完全不在乎对方看法。 他这一点放在个别方面是厚脸皮、刀枪不入或自信，应该说，不管放在哪一方面，都足以证明，他至少，不是伪君子。 他们躺回到床上的时候，关欧想真是六月无形之中帮了他的忙，她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算昨儿的账了。 关欧垂眸看了眼用短发蹭着她侧脸的苏还，哭笑不得：“下不为例。” 苏还聪明着呢，一听就知道她在说什么，立刻点头：“好。” 静了会儿，他忽然说：“你……真的是因为我要死了，才回来的？” 关欧一怔：“吵架时候的话能当真吗？” “但你不可否认，我要死了……在让你回来这件事上，的确帮了我大忙。”苏还看向她。 关欧想揍他。 “爱不足以支撑，我需要一个回来的理由，但这理由，却会成为我一生的痛点，我还是回来，你明白在这背后……”她闭了一下眼睛，“这背后是需要足够的爱的。” “或许还需要你足够的坚强。” 关欧想打苏还的心思全写在她微凉的目光里了，在苏还说出这句话后，她冷冷道：“你知道就好。你最好知道，你这辈子都欠我的。” 苏还掀了被子一下，“所以你就把我咬成这样？” 关欧冷哼一声，翻了个身背对了他。 苏还笑了一下，从背后抱住她，低低地喊：“老婆。” 他苏还的老婆，这辈子，只是她。 “对了，今天让你见一个人。”苏还亲了亲她的长发。 关欧转回身，疑惑地看着他：“谁啊？” 苏还目光简直温柔如水：“一个替代我保护你的人。” 关欧又想揍他了：“谁能替代你。” 她摇了摇头，推开他，坐起身，去打开衣柜，拿出了一条淡蓝色长裙，要走向洗手间的时候被他拉住，她回过头，看他似笑非笑的嘴脸，竟然会意，这一会意就红了脸：“你滚。” 苏还说：“就在这儿换。” “滚！”关欧推开他，这次却被他反拉进他怀里。 她低下头，“放开。” 苏还哑声道：“不放，这辈子都不放。” 关欧微微扬了扬唇。 到底还是关欧坚持去了洗手间，苏还笑了，瞬间从床上跳起来，拿起衬衫就冲向洗手间，喊道：“巧了，我也要换衣服！” 关欧回头看着破门而入的他，就真的，无奈地闭上了眼睛：真是不知羞耻的狗东西！ 两人换好衣服，刚走出洗手间门铃也响了。 关欧说：“谁啊？” “董昇。”苏还过去开门。 关欧伸了一个懒腰，又忍不住往床上一躺，拿起手机点开了热乎的新闻看着。 哪儿哪儿又地震了…… 哪儿哪儿又洪水了…… 她每次看到这些消息，都悲悯地觉着：人真的很渺小，她想去帮，应该是很多人都想要去帮吧，去改变糟糕的局面，可对他们普通人来讲，只能关注着，谁也救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