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义城,城门大开,一队人马素衣缟冠,为首的一位,身穿白袍,戴半边铜脸面具,坐在马上,目视前方,等待贵客。当岐王仪仗队出现在关口时,一个小兵匆匆跑来,跪在马下 “禀王爷,岐王人马已到。” 小南王淡应 “嗯。” 挥手,调转马头,向高询点头,沉声 “众将士听令,下马,恭迎贵客。” “是!” 魏镜进城时,所有将士齐齐跪下,声如洪钟 “恭迎岐王殿下来使,天朝南越友谊长存!” 小南王走在前列,高询面目沉静,默默跟在后边。及至魏镜跟前,小南王止步,抬手作揖 “岐王,岐王妃。” 魏镜点头,笑了笑 “蒙觉,好久不见。” 小南王张开手,魏镜上前,两人拥抱,小南王拍拍他的背,回应他 “敬一君,好久不见。” 看着相拥的两人,闻昭心里有些不舒服,这个小南王看起来怪怪的,还有,魏镜什么时候又多出一个名字了?晚上可得好好拷问。 小南王与魏镜并行,将天朝武士惨遭暗杀的情况讲了一下 “活着的,只有三人,且都受重伤,现在仍昏迷不醒。” 魏镜点头,转身,看向高询 “高护卫,你们到的时候,可有发现什么?” 高询抬手,自责 “属下无能,我们的人赶到案发地时,凶手已经离开了。据守夜的三个将士说,他们只来得及看到几个黑影在屋顶飞蹿,其他的,一概不清楚。” 魏镜沉吟 “那现场可有留下什么痕迹?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一点动静都没听到么?” 高询垂头 “属下失职!甘愿承担一切责罚!” 魏镜皱眉,没说什么,回身对小南王道 “我想看看案发地。” 进入小南王府,闻昭一眼便看到整齐列在院中的兵器架,心中一喜,两眼发光,慢慢走在后边,想要仔细欣赏,抬头对上魏镜严肃的目光,闻昭吐舌,小跑跟上。 来到后院,魏镜跟随小南王进入武士居住的地方,一共六间房,事发时这些武士有八个聚在一起博茕,一个负责望风,另外三个在自己房里休息。十具尸体整齐地放在第一间房中,魏镜上前,掀开第一个,看了一眼,见其脸色苍白,唇色尤甚,心口位置有一个一寸来长的创口,周边血迹已经凝固,由于其着黑色长衫,血迹不是特别明显。魏镜俯身想要掀开死者的外衫,高询上前,递上汗巾。魏镜接过拉开襟口至创口以下,白色中衣上豁口血迹固块明显,中衣襟口以上部位有血点。放下汗巾,魏镜在屋内跺了两步,环视一圈 “屋内陈设一切完好,看不出打斗挣扎的痕迹,桌上的这些博具摆放不均,说明他们被害时,仍在博茕。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 小南王凝神想了一下 “死的都是参与博茕的武士,这里,是他们集体被害之地,按理说,相比于已经休息的那三位,这九个人应该更难得手,可是为何反而是那三人留有一线生机?” 这也是他想问的,小南王府守卫森严,府上一般都会定点换人站岗,他们能悄无声息进入并连杀这么多武士,非一般杀手能够做到,他们一定是受过严格训练的。这次,又是谁呢? 魏镜看着这几具尸体,突然转身问高询 “昨夜,还死了一个近卫?” “是,那人名为李罕,已入职三年多,昨夜本有四人负责守夜,事发时他们正在饮酒猜拳,李罕未参与,只在一旁边饮酒边看着,后出去小解遭遇不测。” “他的尸首是哪一个?” “最后一个。” 闻言魏镜走了过去,掀开白布看了一眼,络腮胡面部青紫,睁着眼,瞳孔放大,表情痛苦。魏镜目光向下移,见其喉部有一道明显的紫色痕迹。闻昭探过头想要看,魏镜挡住她,对高询道 “你说,凶手留了一把凶器?” “是,李罕被发现时,腹部有一把匕首,今早被取出。仵作的说法是,李罕先是被匕首插入腹部,未致死,发出声响,凶手怕被发现,便掐死了他。” 魏镜沉思片刻,吩咐 “将凶器呈上来。” 不一会儿,仵作托着一个托盘过来,跪在魏镜跟前 “王爷,这便是今早从李侍卫体内取出的凶器。” 魏镜老远便看见了,怔然立在房中,这东西他太熟悉了! 盯着那牛头匕首柄,魏镜突然看向闻昭,闻昭一脸震惊,对上魏镜的目光,摇头摆手 “不是我!” 魏镜轻声 “我知道。” 小南王站在一旁,察觉到二人的异样,皱眉,指着托盘上的东西 “怎么,你们知道这东西?” 魏镜点头 “朝中曾发生过一个案子,因此物纠缠数月。” 小南王恍然,欲继续问下去,魏镜却道 “带我去见昨夜轮值的那三人。” “是。” 西院 胡三三人因玩忽职守,铸成大错,被高询关了起来。当房门被打开时,有光遁入,照亮三人颓废的脸,胡三双目通红,昨夜的惊心动魄把他折磨得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