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镜走出地牢,一边想着心事,忽听有人唤他,魏镜回头,有些诧异 “师祖?” “阿敬。” “您怎么在这儿?” 魏镜走过去,问。 “听说他肯招供了我过来看看。” 克云逢道。 魏镜神情一滞,点头喃声 “如此,” “如何?他可有说出什么?” 魏镜摇头,否认 “没,说了些没用的,只是故意戏耍我罢了。” “嗯,他现在不过是作困兽之斗,阿敬可莫要着了他的道。” “徒儿明白。” 魏镜低声答道,克云逢看着他,想了想还是说 “此次后,他便交由我这边审理吧,这些日子,你着实辛苦,眼看快到中秋了,往后可有打算?” 魏镜抬头,压下心底的话,回道 “徒儿想在川里再待些日子,等昭儿好利索了再回朝,估计得到下月底。所以,还要叨扰您们一阵儿了。” “这样,” 克云逢回神,温声 “你们愿留下小住,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嫌麻烦,不过,也得同你父亲那边报个信,之前他曾向我问过你们,你也别让他太牵挂了。” 魏镜点头,恭声应 “是。” 克云逢看了眼天色说 “时候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魏镜应着,作揖道 “徒儿这便先回了,师祖您也早些休息。” 他说完正要离开,克云逢突然道 “明天问审,我和阿墨去吧,你便不用再插手了。” 魏镜身形一顿,好一会儿才应 “是。” 第二日,闻昭从山下探望小兰回来,发现魏镜在房中,不免有些惊讶。 “今日不用出门?” 之前还听他说诏国使者来访这几日要接待,今天怎么得空闲坐屋里看起书来。 魏镜听到声音朝闻昭看去,她穿的一身素净,头上戴个帷帽,长纱垂至胸口,将面容遮的严严实实的。由于到了恢复关键期,为保障她的肌肤能够尽快复原,除日常用药,红姑还自制了一种药泥,需连续敷上七日方能奏效,是以这些天闻昭都是戴了帷帽出门。 “不用,事情交给其他人去办了,师祖让我好生歇着,正好陪陪你。” 由于闻昭的病情,两人都是分房睡的,他今日起晚了,还没来得及告诉闻昭自己要休假的事。 闻昭下意识点了点头,正想着什么,却见魏镜放下书,站了起来,走向她。 “我们去忘忧泉沐浴吧,怎么样?” 忘忧泉是川内最有名的温泉,在北山与西山交界地忘忧谷中,圣治年间,帝主持川民修建,赐名忘忧泉。传言以忘忧泉水浴身,可忘却世间烦忧从而延年益寿。 闻昭回神时魏镜已站在了她面前,她张了张嘴,有些羞涩道 “可能有点不妥,我我我敷了药,不方便沐浴。” 她说完忽觉面上一凉,魏镜掀开了帷纱,正低头望着她,闻昭下意识挡住脸,后退一步,嘴上怪罪道 “你这是作甚,姑娘家的面纱岂是说掀就能掀的?” 知她在意什么,魏镜一面赔罪解释,一面揽着她往外走 “小生只是想看看药效如何,一时心急,唐突了姑娘,罪过罪过。” “……” 闻昭被他带着走了几步,反应过来,停住脚步,抗议 “我还没答应呢。” “姑娘放心,忘忧泉是分浴的,那泉有千年造化,食日月精华天地灵气,可养颜益寿,进去一趟,年轻十岁!” “那我出来不就只有十一岁,你心思挺野啊?” “……” 魏镜一时语塞,她这脑回路是怎么想到这份儿上的? 祁姝望着两人背影暗暗发笑。 魏镜陪着闻昭一边斗嘴一边向忘忧谷而去,路上要经过一片丛林,林中多奇花异草,时不时有小动物蹿出,越往深处,几人还见到抓着树藤荡来荡去上蹿下跳的猴群,闻昭既好奇又欢喜,一路心情大好,连带魏镜也跟着畅怀起来,待到达忘忧谷已是一炷香后了。 忘忧谷沉湎于两山之间,是一道河流峡谷,那谷流沿着山林蜿蜒而出,一眼望不见源头,两岸云山雾绕,峭壁林立,山间树木繁茂,一派葱茏,倒映水面,衬得那谷水孤清郁碧,宛如一条玉带。有淙淙水声自山谷深处流出,四周时不时传出几声蛙鸣,飞鸟盘旋林间,啼声婉转空灵,更显谷深幽寂,置身其间,若梦似幻。 这又是闻昭不曾见过的山色,她凝望水面,以为那便是忘忧泉了,一时欣喜若狂,奔至水边,迫不及待将手伸进其中,然而感受到的却是一股幽寒,她手一颤,缩了回来,回头,却对上那玄衣公子连同身后俏皮丫鬟光明正大的嘲笑。 闻昭站起身,望着他俩,哼声 “我这不是没见过温泉池嘛,有什么好笑的。” 两人收了笑,魏镜将她拉过来,赔罪道 “是是是,都怪小生忘了提醒姑娘,这里是入口,到忘忧泉还得乘船行一段路,上到半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