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几个黑影在夜空穿梭,远处的忠勇侯府灯火通明,兵卫涌出街边,口中叫着抓刺客,附近轮值守夜的近卫军闻声加入了他们的行动,只是那黑影来去无踪,不得片刻便了无生息,寂月当空,街道悄静,一切恍若是他们的幻觉…… 岐王府 于飞守在院里,时不时向檐顶张望,忽听得几声轻响,于飞转身,见到来人,走上前关切问 “爷,您回来了,怎么样?” 魏镜挥手让那几个跟随者先退下,他边大步往屋内走边卸下伪装,口中回 “去里面说。” 于飞点了灯,倒上热茶,等魏镜更完衣从里间出来议事。 半刻钟后 “没有问出什么,郭府的防备比设想的严密,而且他们的人十分机警,我们不过才到一会儿便叫他们发现了。” “郭仪本是行伍之人,又做了亏心事,自然是要谨慎些的。” 魏镜不置可否,想到今晚徐达未说完的话,他握着正透热气的瓷杯,出声道 “闻侯曾留了封信让徐达转交于我,那信被他藏在了某处,明日会审之后,徐达的用处怕要到尽头了,我想把他救出来。” 于飞一惊,皱眉道 “我们要在陛下眼皮子底下——” 魏镜端起茶盏吹了口气,呷了一口,烛光下,那被茶盏遮了大半的面容隐约,于飞看着他,有些迟疑 “如果圣上知道了会不会对您,不太好?” 魏镜搁下盏,回看他,目光定定 “徐达是岳父沉冤最后的希望,我必然要救他,至于圣上那边,此事后我自会向他请罪。” 于飞垂首,凛然道 “是,属下竭尽所能。” 魏镜回神同他商议明日的行事部署,待到于飞从房内出来,月渐西垂,四更夜鼓已过。 第二天,闻昭早早来看望魏镜时,魏镜还在睡梦中,她站在床头探了下他那没有再发烫的额头,放下心来,见他睡的安静,替他掖了掖被角后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晌午,魏镜醒来,入眼却见闻昭坐在床边低着头正翻阅一本书册,看的分外专注,魏镜躺在床上望了她片刻,见她始终没有注意到自己,忍不住低咳了一声,听到声音,闻昭果然抬头,对上他略微委屈的眸子,一怔,而后扔下书,欣喜又温柔地对他道 “醒啦?饿了吗?” 魏镜应了一声,闻昭将他扶起,让他靠坐在床头,而后对着外头吩咐了几句,祁姝小兰很快端着洗漱用具和吃食进来,闻昭便开始伺候他梳洗。 小半个时辰后,当她终于帮魏镜料理了胡茬,梳整了发冠,她暗松了口气,对上魏镜嘴角那道短小的划痕,心虚又懊丧,魏镜正自己喝着粥,见她一脸自责的模样,安慰道 “娘子不必灰心,即便我自己动手难免有伤着的时候,无碍的,过几日它就自会消去。” 闻昭点点头,从食盒里端出点心,开始同他唠起家常 “昨日你又突发高热,把我吓坏了,好在后来来了一位道长,施了药,你才渐渐好转,那道长说了些忌讳,我以前虽是不信这些的,但现在我想了想还是要信点,所以这几日我们最好不要同房,你也可以好好养病。” 闻昭说着看向他,魏镜舀着粥,漫不经心应了句,闻昭继续道 “我昨日答应了天尊,今后决定求经问道,今早,我本想让祁姝去帮我买几本道经看看,可守门的侍卫把她拦了下来,说王爷有令,没有吩咐不得出府,” 闻昭一顿,抬眸望向床边,魏镜舀粥的手一顿,心底叹息:失策了…… 转头,回视闻昭,眨了眨眼,懵然道 “有吗?” 他一滞,在闻昭肯定的注视下,含糊道 “唔,那可能是于飞吩咐的吧,我把他叫进来问问。” 于飞被叫到屋里的时候心里满是疑惑,等到了房中见二人表情凝重地望着自己,疑惑外又添一分忐忑,他试探道 “爷,王妃,您们找我有何吩咐?” 魏镜看他一眼,不疾不徐道 “今早祁姝出门采买,那些门卫阻拦是怎么回事?” 于飞:? 与魏镜对视一眼,见他使了个眼色瞟向闻昭,于飞立马会意,当即道 “是属下疏忽了,昨夜忠勇侯府遭了刺客,满大街搜人,闹得人心惶惶,属下担忧这才交待了下去,祁姝姑娘是需要买什么?属下叫人跑一趟便可。” 闻昭恍然,喃喃 “原是如此,” 回神,和气对于飞笑了笑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我想看看道经,如今不方便过些时日再买也无妨。” 于飞连忙道 “无碍的,属下这便让人买来。” 说完看了魏镜一眼,得到指示退了下去。 魏镜松了口气。 午后,闻昭回屋小憩去了,魏镜对于飞道 “让祁姝小兰过来一趟。” 书房里,魏镜笑的满面春风,指着门外两个高大英俊的侍卫,对两丫鬟道 “他们二人以后便凭你们差遣了,以后凡是要出门的跑腿的随时吩咐他们便可,这样也不会犯了道人的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