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明夕避开颜简的眼神,微微低头,“没什么。” 颜简凭栏而望,轻轻地说:“龙鱼早在上古时期就没有了,即便是它的遗孤也在海洋的最深处,你能找到它一定经历了很多辛苦吧。” 喻明夕一点也不意外颜简知道喻明晨身体里有龙鱼骨。 喻明夕也不避讳了,坦然地承认,“是,就在我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正是那截龙鱼骨救了我,这种远古时期的神物即便是死了竟也有很强的震慑力,尤其是对那些同样有着很悠久历史的海洋生物。” 喻明夕停顿了片刻。 “但是,那次与我同行的人都死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那么多人从我眼前死去,真的……很绝望。” 虽然后喻明夕明白修仙这条路就是九死一生,没有舍生忘死的毅力是成不了才的,可那次还是在她的心里留下很深很深的痕迹。 颜简心微微动了动,可他实在不会劝人。 “别怕,有我呢,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很自信的这么说。 喻明夕忍不住笑了,“有颜前辈罩着,确实安心了很多。” 颜简也少见地露出了笑容,“多笑一笑吧,你总是板着脸。” 喻明夕噘着嘴,不满道:“你不也是。” 夜晚,风浪突起,紧接着雷声大作,雨势又急又猛。 船身摇晃的很厉害,船长让所有人呆在自己的房间不得随意乱跑,后果自负。 苗家的这两艘船都是金坚木制造,上刻繁复纹路,可抵御三阶以下海兽的攻击,以及海上风暴等危险,所以只要呆在房间便不会有事。 但总有人想要一睹大海发威的景象,比如喻明夕。 她不是没见过,她只是希望借此机会克服心理的那些恐惧。 如果下了海再害怕,那就离死亡不远了。 夜很黑,海浪自远方一层一层地拍打过来,水花溅在脸上都觉得疼。 海面一片漆黑,根本无法预知里面会有什么。 天和地都那么大,让这艘庞大的船显得很渺小,船里的人犹如一滴滴水珠,随时都可以被倾覆。 喻明夕被晃得头晕,一时间仿佛感觉海水朝自己涌来,将她静静的包裹,进入的她身体,令她窒息。 庞大的海洋生物对她虎视眈眈,她想逃,却踉踉跄跄,不知该怎么逃,逃去哪里。 突然,手腕一紧,一双干燥温暖的大手将自己解救。 “颜简……” 喻明夕浑身湿透,双目无神。 “别这么逼自己。” 喻明夕深呼吸了自己,思绪逐渐回笼,使了个小法决去了一身水渍,很快调整了过来。 “没事了。” 喻明夕一贯的说辞,她的没事仿佛成了口头禅。 可真的没事了吗? 她的目光追着那翻滚的海浪,带着心悸,又有满满的不屈。 颜简眉心皱的很深,这哪是没事的样子,她太逞强了。 所谓过刚易折,她这样子好强,总有一天要吃亏的。 “你会下棋吗?” 颜简莫名其妙的问话让喻明夕一头雾水。 幼年时,尹穆教过喻明夕下棋,但自从尹穆离开后,喻明夕便没再下过了。 好好想想,也能记起一些来。 “会一点,怎么了?” 颜简拉起喻明夕的手腕便走,“那就陪我下一盘吧。” 喻明夕疑惑地挑眉,“你确定?这个天能下得了棋吗?” 颜简的房间一如来时干净整洁,温暖舒适,豆豆爬在床上睡得正香,小身板随着海浪滚来滚去,但丝毫不影响它的呼噜声。 二人落座棋盘两方,颜简持黑子先走,稳稳地将其落在了右上角。 喻明夕轻轻挑眉,心道:船身摇的这么厉害,这棋子怎么不动呢?难道棋盘有奥秘? 喻明夕嘟了嘟嘴,手起子落,但那棋子可不像对方的那么乖巧,瞬间飞了出去。 还好喻明夕有心理准备,眼疾手快地将它逮了回来。 颜简气定神闲地看着喻明夕,一点不打算传授经验。 喻明夕轻哼了一声,手指燃灵,赋予棋子重量,稳稳落子,顺便抬起小巴,给了颜简一个得意的小眼神。 颜简但笑不语,继续落子。 喻明夕毕竟是个下棋的菜鸟,又多年不玩,光盘算规则就够她忙的了,一会儿摸摸鼻头沉思,一会儿挠挠脑袋皱眉,一盘棋下的是焦头烂额。 输,是必然的。 喻明夕把手里的子放回去,不甚在意地说:“好了,棋也陪你下了,我能回去休息了吗?” 颜简点点头,“好眠。” 喻明夕起身拍了拍褶皱的衣服,大大方方的走出门去,但刚出了门那淡然的表情便有些扭曲了,咬着牙道:“毫无体验感!” 风浪已经平息了,喻明夕抬头间一轮明月悬挂在夜空,几颗星星作伴,安静而祥和。 躺在并不是很舒适地床铺上,心却异常平静。 睡意袭来,一觉天明。 喻明夕起床后直接打坐,待包子喊她吃饭才醒来,捏了个去尘决准备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