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仔细思索一番，觉得眼前这常嬷嬷说的话也并不无道理来。常老爷本就在她院子中带的够久，若是还贸然屋老夫人院中抢人去，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一下子热络的拖住常嬷嬷的手，邀她坐下。 常嬷嬷却是有些受宠若惊来，推脱两番推不过，这才顺势坐了下来。 “柳儿还想请教嬷嬷一番。”柳姨娘脸上堆着笑，递过去一盏茶去。 常嬷嬷微微站起身来，不肯接柳姨娘手中的茶，避开了这个礼来。脸上淡淡的，问道：“柳姨娘有什么疑问，老奴知道的一概不敢隐瞒。” 柳姨娘掩面娇笑一声道：“这却是什么话了，不过是问问嬷嬷我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常嬷嬷微微思索一番，往柳姨娘耳边悄声道上几句，旁人听不见是什么，只见柳姨娘一脸恍然大悟点点头来。 * 还没到赏秋阁的门口去，门房的婆子眼尖远远便看着柳姨娘搀着个柳腰步步扭来。 急忙冲进院子去，也不顾李姨娘同常如月正在用膳，急忙道：“夫人，柳姨娘瞧着往赏秋阁来了！” 常如月一顿，放下手中的筷子，不紧不满的招来丫鬟端茶来漱了口。这才问道：“她怎么来了？” 婆子忙的朝屋外一瞧，接道：“奴婢也不知道，现在看着正是到了门口来了。夫人...可是要将人拒了去？” 李姨娘讥笑一声，摆摆手道：“不必，倒是会会这柳姨娘想做什么。” 常如月站起起身来，朝着李姨娘行了个礼，淡淡道：“女儿就先退下了。” 李姨娘慈爱的点点头，瞧着常浅浅从后门走了出去。 门房的婆子正要出门将柳姨娘唤进来，刚走到门口却见柳姨娘是自顾自的走了进来，身后追来个一脸慌张的丫头，嘴里喊着：“柳姨娘，柳姨娘还不能进去！”。 刚要呵斥另一个门房的丫头连连事都看不住，却见李姨娘扫上一个眼神来，这才收声淡淡推了出去。 柳姨娘自顾自的做坐上了饭桌上来，瞧着李姨娘笑道：“真是不知道姐姐还在用膳呢，竟是这般不巧。可是碍着姐姐了？” 李姨娘热络的接过话头来，笑道：“妹妹尽说这些客套话来，哪还有什么巧不巧的？妹妹这个点是不是还没用膳呢？”扭头叫上一小丫头来，唤道：“快多备上双碗筷来。” 柳姨娘急忙唤道：“姐姐可千万别，若是这般，还叫人觉得妹妹是来蹭口饭吃的呢。”娇羞一笑又道：“这样可叫人怎么想常老爷？” 李姨娘面上一僵，却还是笑道：“妹妹得宠这府中谁不知道？还这般炫耀倒是叫姐姐有些吃酸味了些！” 柳姨娘笑道：“妹妹倒是没这心思，姐姐这颗七八窍玲珑心！——多心啦！” 李姨娘见状也是笑笑不言语，现下柳姨娘来了院子，却是有些没胃口了，吩咐丫鬟叫人撤了下去。忽然又想到见事，扭头朝着柳姨娘问道：“小厨房熬了些鲫鱼凉瓜汤，我最近餐餐饭后都是想念叨一碗，今日妹妹倒是又口服，端上来叫妹妹尝尝？” 柳姨娘不好三番五次推辞了去，想到今日也想顺便问问那白玉团子的方子，便笑着应下了，道：“我曾在庄子上见着一次二小姐吃着一款叫做白玉团子的糕点，不知今日可否讨个方子来？若是不行，讨来一点也是好的。” 柳姨娘一愣，皱着眉头问道：“白玉团子？” 正瞧身后的丫鬟端来鲫鱼凉瓜汤，打断了两人的说话，柳姨娘笑笑，道：“妹妹不如先尝尝这汤来。” 柳姨娘一瞧，却是不自觉想起昨日婆子来同她汇报金氏的事时吐在了她屋内，这鲫鱼凉瓜汤中的凉瓜正是被熬烂了，但是瞧着便看着像一股子褐绿色来。柳姨娘急忙撇过头去，却还是没忍住用绢子捂住嘴干呕了两声。 李姨娘见状却似乎一愣，当即温声道：“妹妹可是不吃凉瓜的？若是这般，我倒是不叫人给端上来了。” 柳姨娘扶着腰摆摆手来：“不过是最近没什么胃口，这不才朝着姐姐要了白玉团子来。” 李姨娘心中却是一惊，这柳姨娘又是觉得犯恶心，又是扶着腰来，莫不是.....莫不是有了？ 捏在手中的绢子忍不住紧了一紧，盯着眼前的柳姨娘问道：“妹妹莫不是...怀上了？” 柳姨娘听闻这话却是一愣，昨日折腾了大半宿，这才觉得腰有些疼，却是叫李姨娘觉得她有了？下意识的朝着身后跟来的常嬷嬷看去。 脑中响起屋中时常嬷嬷的那句：如今常家后院金氏虽是大夫人，可有话语权的却是老夫人。可是这后院就算掀起再多的腥风血雨，都不过是靠前院的男人们宠爱的。 常嬷嬷贴在柳姨娘的耳边，微弱的话语带来些温热的气息，撒在耳廓上，道：“老爷是孝子，不会轻易将老夫人恨上了去，可院中的姨娘夫人却是说不准的。今日是姨娘，明日是否又能是她人？与其去费尽心力留住老爷，去争宠，不如先发制人，将现在获宠的给拉下水去。一遍是不再受宠的，一边是懂事温婉的姨娘，老爷还能不知道选谁？若是聪明点的，再去讨好老夫人，从今往后坐上这常家主母的位子，却也不是难事的。” 这般想着，柳姨娘回过神来，若是柳姨娘误解了她怀孕，定是会下手谋害她来。若是事情曝光.... 李姨娘却是瞧着柳姨娘同身后的婆子四目相对，倒像是一副商量话语的模样，心中免不了一紧，顾不得脸上的笑一紧有些僵来。急忙道：“妹妹想要的方子，我现在亲自去问问。若是真因着我这个方子来而怀上了个金孙来，倒是间喜事呢。” 柳姨娘也就顺势温婉的笑笑，假意将手搭上平摊的小腹去。 李姨娘看面上却支撑不住，很是不好看，急忙从去后门冲着常如月的屋子走去。 常如月正坐在八仙椅上绣花，一旁的丫鬟静静候在一旁缕着线。 见李姨娘来了，常浅浅忙的放下手中的活计来，笑着印上去问道：“母亲可是忙完了？” 李姨娘顾不得什么寒暄来，单刀直入问道：“你那白玉团子的方子，可记录在身上了？” 常如月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