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三只顾着早些离两人远些,害怕被两人传染上了红疹去,快步回了屋子。转念一想连披风都懒得去送了,只打发了个丫头去了便是。 候在院口的元鸾二人此刻却是长呼一口气来,道:“玉三瞧着像是信了的。只是不知柳姨娘他们是信是不信。” 常浅浅思索片刻,喃喃道:“如今这走到这一步,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元鸾点点头,微风吹起肩旁旁的几缕发丝,落在颈便倒是有些痒。不自觉地挠了挠,落在指尖的一片湿润还是叫元鸾不自觉的低头一看。 指尖淡淡的红色晕开,元鸾抬头苦笑道:“小姐,这胭脂倒是的确太容易掉了。明日还是得想个更方便的些。” 常浅浅闻声朝着元鸾看去,笑道:“我的怎么好好的,怎么你脖上画好的红疹便掉了一大片了?” 元鸾俏皮笑笑,便不接常浅浅这句调侃的话了,收起脸上的笑来,道:“许是玉三又去偷懒了,我替小姐拿披风来。” * 天已经暗下来,常浅浅众人又是等了一会才等到了大夫来。 这样的一番折腾,免不了累的众人有些疲惫。 元鸾还没起,便被门外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了来。急忙爬起身来套上了一声衣裳,这才瞧见门外站着的是松龄苑的婆子。 老夫人差人来做什么? 元鸾还没开口,这松龄苑的婆子便开始嗔责道:“怎么这个时辰还在睡着?叫你伺候主子难不成是叫你偷懒了不成?” 元鸾一愣,有些昏沉的脑袋这才醒了过来,急忙行了个礼,问道:“昨夜伺候大夫人到半夜,这才一不留神睡到了这个时辰。可是老夫人有什么吩咐?” 松龄苑婆子冷眼一瞧,朗声道:“今日老夫人说了,来请安之后在松龄苑留饭。都不得缺席。” “是。” 元鸾将婆子送走了去,这困意已经是醒了大半来。见玉三还没在,便上了玉三的屋子去玉三赶紧起身。 却见着玉三蜷在被中,一脸昏昏沉沉的模样,一张脸直发红。见元鸾来了,嘴中还喃喃道:“我有些冷。” 现在虽是天凉了不少,可也是不至于将过冬的杯子全给裹上的。元鸾急忙上前探上一探,玉三的额间已经是微微发烫,忙道:“那我今日便同小姐说上一声,你今日先歇息吧。” 玉三点点头,声音发哑的有些说不出话。 元鸾心中惦记着还要去松龄苑耽误不得,也就不再逗留准备出了屋子。 方才进屋心急,没见着,现在却是见着地上一阵湿润水渍,脚步一顿,回头朝着玉三问道:“怎么你屋中这般湿?” 玉三“啊”一声微微张开嘴,费力举软弱无力的手臂指了指,示意自己暂时说不了话。 元鸾静静扫上屋内一圈,也不再问,点点头出了屋子。 常浅浅倒是在那松龄苑的婆子来唤人的时候便醒了,此时由着元鸾伺候着洗漱更衣了,这才问道:“玉三呢?” 元鸾理着手中的衣襟,一边道:“许是昨日被吓着了,瞧着像是为了不近身伺候来,昨晚故意给自己泼了凉水来,现在正在病中呢,的确是动弹不得。” 常浅浅点点头,快步去了梳妆台子去,嘴中道:“步子再快些,祖母既叫人来都上了院子里去,想必今日是有个好戏可瞧。” 元鸾点点头,今日之事个简单的在老夫人院中留饭,实属不必那般隆重。 衣裳头饰更是越简单越好,这般叫的人觉得怜人。 常浅浅主仆倒不是最后一个到的,两位姨娘是已经早早便到了,常如月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常浅浅都一一行了礼,这才见常彦风尘仆仆的赶来。 老夫人也不再院子中,直到人都到齐了,才有丫鬟去搀了老夫人出来。 这些日子没见,老夫人倒是没什么变化,瞧着众人还是一脸严肃来。 常浅浅先上前一步请安道:“祖母今日瞧着倒是气色更好了些。” 老夫人脸色却是没什么变化,就这么淡淡瞄了一眼眼前的常浅浅来,淡淡道:“大夫怎么说?” 常浅浅一愣,搀起一旁的元鸾,揪在手中的绢子举在心口,低垂着眼眸道:“大夫说,母亲也只能这般用百年人参好好吊着。长命百岁是不敢说的,若是精心伺候着,说活上一两年来也是可以的。” 老夫人点点头,随意的摆了摆手:“那你便好好伺候着吧。想必你该是最贴心的来,若是再打发别的丫鬟去,算上每个月要上好的人参来又是一大笔银钱。”又看向常如月道:“日后你是要做当家主母的,管家知识切记是万万不能落下的。” 常如月见自己被点到,乖巧上前一步道:“孙女省得的,每日都跟着祖母赐下来的婆子好好学。” “嗯...”老夫人点点头,却也是不愿意接话了。 常浅浅见没了她的话头,静静的回了椅子上坐去,却是叫人有些惊讶,若是平日里,这个大小姐是早是要闹起来了。可今日老夫人把话挑明了说叫一个庶女去学些管事的活,当个当家主母,而她一个嫡女却只字不提,想必是铁定了心要将人送去给太傅做小妾。 难不成这常浅浅今日是真转了性子? 众人的话头却倒是在这里便停了下来,老夫人摆摆手吩咐丫鬟道:“叫人去将早膳都给端上来吧。” 李姨娘却是突然冒出一句:“也不知道妹妹是不是有些什么需要忌口的?” 老夫人闻言一愣,却是反应过来,道:“难道是.....?” 李姨娘笑道:“那可不是,真是喜上加喜的大事呢!” 老夫人听闻是笑的牙不见眼来,当着众人的面便吩咐丫鬟道:“赶紧将我那套上好的红珊瑚头面给柳儿送去,对了对了,还有那翡翠玉坠!” 这才满意的走去柳姨娘面前,笑道:“最近可是有什么想吃的?或是忌口的?” 柳姨娘就算是在不明白现在瞧着老夫人这番模样也算是明白了。 心中狂喜起来,难不成她当真是有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起来,身后常嬷嬷瞧瞧一戳却是将她一下清醒过来,她都还没叫大夫瞧上一瞧,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岂不是还得叫常彦老夫人对她一下失望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