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椒油? 常浅浅猛的冲过去,怀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问道:“怎么喜嬷嬷身上便着伤痕,还浇着辣椒油?喜嬷嬷倒不像是个常年不出门的管事嬷嬷了,倒是....” '“像官府里的逃犯。” 喜嬷嬷抿紧了嘴,下唇一个劲的在发颤。眼珠子死死盯着常浅浅脚下的地,宛如一尊石像。 霜兰脸色微微难看,倒也是稍瞬即逝。喜嬷嬷的异常同她比起来,倒是显得她还是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一般。 她瞧着乐然嬷嬷的眼中含着一丝愧意,心痛道:“我起来也不是什么能说的出口的事。这话许是不该同你们说道,可若是不说,迟早还要叫人觉得是我不体恤老嬷嬷,叫打叫罚,是那种任着自个的脾气,就到出撒泼的那般人了。”霜兰适时的用手中的绢子沾了沾眼角,微微岣嵝着腰垂着个头,那一身本就素净的衣裳更衬的她更是活脱脱‘受害者’一般。瞧的元鸾甚至都觉得,能脑补茶出一个:可怜姨娘无权无宠爱,别苛责的吃馊饭,身边服侍的嬷嬷还要时常受人欺负。反正就是一个字:惨,两个字:可怜,一句话:命不太好。 乐然嬷嬷适时的露出副体谅的表情,安慰道:“想必你在院中,如今是很不好过吧。” 常浅浅看不下去,微微偏过头看去窗外,硬生生忍住心头的那口子唾弃。 她也就偏偏旁人,真当这常府都是瞎了眼的吗?她住的那幽兰阁及旮旯角,连洒扫的丫鬟都不愿意去,老夫人更是没得那闲工夫还要去将她手下的嬷嬷好一顿折磨。她这却是——戏台子都没搭好,戏瘾就上来了? 霜兰揪着手中的绢子,眼中含着盈盈的泪花,倒是摇了摇。整个人如一朵易被摧残的小白花,好不可怜,倒像是那鞭痕还是长在她身上的了。嘴上却道:“不过是一个小院,一个嬷嬷,倒是算不上清苦的。只是..我觉着不清苦,倒是却忘了身边的嬷嬷想必是难过的很。” 乐然嬷嬷恰当的接话下去,问道:“如今都已是冬日,有什么活计需要去折枝条的?还有那辣椒油,难不成能涂到了枝条上去?也不知是哪家黑心肝的下人倒是还欺负道姨娘头上去了!” 常浅浅再听不下去,皱着眉头道:“这....” 那句‘这天色也不早了,’这句逐客还没全说出口,元鸾眼疾手快打断常浅浅的话头,悄然走来常浅浅身边轻轻一捏,瞧去喜嬷嬷的眼神上充满愤意,道:“这到底也太欺人太甚了!” 喜嬷嬷适时的漏出一丝慌乱,焦急道:“我不过是一个婆子,哪还能想着叫姨娘来给做主。姨娘的日子本就算不上好过,若是寻常的丫鬟,我怎么会由着她胡来,可今时不同往日,那些人的话,我怎么惹得起?我怎么...我怎么忍心添乱!” 喜嬷嬷一番话倒是真正是将这话头直直指向了老夫人去,‘惹不起’的人,除了老夫人,还能有谁? 霜兰瞧着一直躺在床上的金氏,酿跄着小走过去,猛的一下扑在金氏的床褥边,哽咽道:“都说女子为母则刚,可叫欺负道头上来了,就算不为母,我却也是吞不下这口气了。我虽不同夫人身份金贵...可,可兔子急了还咬人!” 金氏喝了药,本是在这昏昏欲睡,突的被霜兰趴来了床上哭诉一番,心中难辨也是生了几分怒意。 乐然嬷嬷微微皱眉,接过话头来道:“的确倒是如此!如今仗着自个得了势,倒是开始处处瞧不起人来了!” 霜兰微微直立起了身子,坐在床边擦这泪,倒是不言语了。 喜嬷嬷同这霜兰一唱一和,含着热泪将霜兰扶起,激动道:“姨娘,老奴若是得着你这个心意,也就心领了。” 霜兰还唱道:“你是我身边伴了这么久的老人...我...” 喜嬷嬷暗自瞄上一眼乐然嬷嬷,见着后者一眼凝重,若有所思的模样,心知今日这场戏真是唱对了火候了,便道:“姨娘既知不该多言,今日一眼倒是失言了。时候倒是不早,姨娘先同我回去。” 霜兰这才歉意的朝金氏福了福身,惊的金氏急忙侧翻了半边身子,急道:“老姨娘这是做什么!” 霜兰生意有些哭哑了的味道:“倒是我今日不合规矩,通着夫人的院子还一通诉苦...” 乐然嬷嬷瞧似不在意的摆摆手,道:“姨娘说的是什么话?姨娘这番苦色,倒真是叫人心中又愤...” 两人似恰逢知己一般恋恋不舍的再聊上两句互诉哀肠,乐然嬷嬷这才亲自送了霜兰出了院子。 常浅浅倒很是不解,一双眼都快翻上天去,讥讽道:“这霜兰姨娘,倒是竟是会做戏。” 送霜兰姨娘二人出了院子后折回来的乐然嬷嬷倒是笑道:“这个霜兰姨娘,心思倒是多得很。” 常浅浅不解:“分明不是祖母之手,却非要栽赃过去,想必是自个心头不顺打压了下人,却还想装成一副小白莲的模样去。这番的人,倒是敲不出有什么心思” 乐然眉头一挑,循循诱导:“那位被欺负的喜嬷嬷,她这位自己口中,院里没得人手,出事事总是不顺的这番话,倒是和谁像的很?” 常浅浅思索片刻,面上惊愕,猛的拍了把桌子,咬牙道:“她竟是还影射母亲!” 那位在金氏身边陪嫁过来的老人丁嬷嬷,金氏生产之际,没得了管事嬷嬷后彻底乱了手脚,根本不听主子差遣的清水苑丫鬟。 常浅浅面上带着厌恶,啐上一声,骂道:“当了几天凤凰,倒是还真把自己当野鸡了不成?” 乐然嬷嬷面色没得常浅浅那翻痛恨的模样,顺手将常浅浅拍桌时倒在小桌上茶碗扶了起来。 每当碰上金氏出了事,常浅浅必定是最先急了的,此时更也是脑中来不及思索两句,嘴中停不住直接问道:“那你为何还这般帮着她,顺着她的话头?看来母亲都是老糊涂了,竟是错把贼人当忠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