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富弼一直看书陪着婉儿,婉儿绣多晚他就陪多晚。 “你怎还不睡?”婉儿终于绣好了,老远看着一朵娇艳欲滴的蔷薇花。 “你不也没睡吗。”富弼见她绣好了,伸头过来看了一眼,说:“真好看。” “不要再夸啦,说了给你绣荷包!不会短了你的!”婉儿白了他一眼,把针线收好,把中衣叠好交给了富弼,说:“外衣我回应天府慢慢改,这件你先拿回去。” “谢过小娘子,小娘子的手艺…真叫富某开了眼。”富弼拿着中衣跟书,吹灭了婉儿旁边的灯,走回自己床边。 “本想着今日还能洗漱一番,看来得明日了。”婉儿伸了个懒腰,合衣躺了下来。 今日虽然行了一天的路,只是这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人都有些别扭,也睡不着,婉儿躺在那小床上翻来覆去… “你在摊饼吗?”富弼听见声响。 婉儿没有理他,也真的不再动。 “睡了吗?”过了好一会,富弼问。 婉儿虽然没睡着,却不知道他为何问,也就没敢吱声。 “婉儿?”富弼又小声喊了一下,婉儿半天没有动静,他便以为婉儿真的睡着了,说:“今日这样累,我却睡不着呢…” “那你去看书啊!”婉儿半天没动,开始以为是她吵着他不能入睡,谁知道这家伙确实是睡不着。 “看不下去,躺一会吧,有些昏昏沉沉的,你不理我,以为你睡了呢。”富弼笑了一下。 “就你这一会喊一会喊的,咋睡!”婉儿回怼了他。 噗嗤一下,富弼没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婉儿不解。 “我开始还以为你会让我在外面过一夜…没想到你让我共处一室,还把大床给了我…”富弼说起来心里还是甜甜的。 “嗯,看得出来你是君子!”婉儿不知道他说这些做什么!没好气的回他。 “其实,你对我的态度还是有变化的…”富弼心里越想越甜。 “你就别自作多情了!赶紧睡吧。”婉儿听他这样一说,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睡吧…”富弼心里美滋滋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一早,婉儿醒来有些迷糊,坐床上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在哪,整个人还在神游。 “你坐那愣神作甚?”富弼打着哈欠坐了起来。 “嗯?”婉儿看了他一眼,本想大叫起来,后来一想…可不昨晚睡的一间房吗! “昨日见你那头,没那帽子都能散,今日我给你梳吧。”富弼走到窗前坐下,先自己给自己梳了起来。 “你这手艺还挺娴熟。”婉儿坐在床边看他梳头。 “家里的小厮手太糙又扎的不好,我都是自己扎的。”富弼解释道。 “家中没有丫鬟?”婉儿不解。 “我…不愿女子碰我…”富弼说出来觉得有些尴尬。 “直男呢…”婉儿也笑了。 “你来坐好…”富弼给自己整理好之后,转脸看了看婉儿。 “不了…我自己…来吧…”婉儿满脸尴尬。 “来吧。”富弼又邀请了一遍。 “我…也不喜欢…跟男子离的近。”婉儿满脸的为难。 “我知道,昨一早就见识了…”富弼笑了起来。 “我自己来。”婉儿继续坚持。 “你全当我是丫鬟…”富弼说完自己就先笑了,三步两步走上前拽着婉儿的袖子,婉儿是被硬拽来的。 “随便扎一下就好。”婉儿挺直了身子,坐的有些个僵硬。 富弼没接话,认认真真的给她盘了个发髻,再用帽子给盖住了。 “你头发发质软,确实容易散,没有头油,还是用帽子最合适。”富弼弄好了之后准备洗漱,收拾东西吃饭走人。 婉儿跟在他身后也没再说话,讲真,富弼这个距离…估计也就那几个弟弟才能有…旁的外男早远远的了。而且…男子梳头…还真没有过… 两人一起下楼时,下面已经快坐满了,富弼特意挑了一个只坐了一个人的桌子坐了下来,已经没有空桌了,这也是不得已。 “你坐这边,我在中间。”富弼指了指靠墙的位置,让婉儿坐那,自己坐中间。 “哎。”婉儿看了眼,什么都不说坐了下去。 “早晨吃些什么?”富弼问。 “随便吧,出门在外,不讲究。”婉儿看着小二,对他招了招手,小二来了之后,婉儿说:“给我们俩上些早餐。” “二位客官想吃什么?”小二弯着腰问。 “热的,软和些的。”富弼随口说。 “得嘞!”小二肩头的布一摔,一溜烟没影了。 “听着口音…这位公子是东京城的吧?”对面一位书生模样的人抬起头来看着婉儿。 婉儿没想到会被搭讪,忙看了看富弼,富弼说:“我们是应天府的,阁下听错了。” “这位兄台确实是洛阳口音…这位…女公子却不像啊。”书生模样的看出来婉儿是女子了。 “啊!”婉儿捂住了嘴,道:“话可不能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