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嬷嬷知道自己的伤并不是很重,只是连日的辛苦奔波,再加上着急悲伤,以及绝望的情绪使自己颇临崩溃,刚好又中了一箭,自己就昏迷了过去,没想到就掉到悬崖绝壁的松树上了,否则,自己可能早就见阎王爷了。 ‘你可看到一个孩子?’宣嬷嬷知道这个人是自己的救命之人,心里也就不害怕了,于是急忙问道。 ‘没有啊!只有你一个人。’ ‘这里是何地?’宣嬷嬷前后左右的看着。 ‘这只是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是个没人愿意待的地方罢了。’ ‘谢谢救命之恩,告辞了。’ 宣嬷嬷一步就迈到了门口。 楚陈氏说道:‘大姐别忙着告辞,你身上还有伤呢?’ ‘不碍事。’ 宣嬷嬷说着就要出门。 ‘慢着,我知道你是宫里的人。’ 宣嬷嬷闻言回过头来,脸上带着杀气。 ‘大姐莫疑心,我们既然要救你,就不会报官的,如今朝廷里的事,民间也有传说,我们多少也知道一点,没有别的意思,来!来!先上上一点专治火枪的伤药吧!’ 宣嬷嬷没有拒绝。 ‘这些你都带着吧!每天都要自己上上一点,伤口好的快些。’ 楚陈氏拿着一个包袱和药递给宣嬷嬷,宣嬷嬷接到手里,急急忙忙的转身离去。 ‘哎!是个忠仆呀!’ 楚陈氏叹息一声说道。 宣嬷嬷走出楚流云家,打开楚阵氏递给自己的碎花包袱。 ‘想的真周到。’ 宣嬷嬷把一身已经七成新的农妇的衣服换上,她知道这一定是楚阵氏平时舍不得穿的衣服。 宣嬷嬷把自己那一身衣服,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就一路向上爬了上去。 宣嬷嬷足足爬了一天的功夫,终于爬到了小皇子藏身的地方,只见一片静静的草丛里,哪里还有小皇子的影子。 宣嬷嬷又来到哀家生产的地方。 哀家生产时流的血水已经干枯,但是痕迹依然还在,只是不见了尸首。 宣嬷嬷跪地痛苦:‘娘娘!奴才对不起您呀!没有照顾好您,如今小皇子也不见了,这可怎么办呀!’ 突然之间晴空霹雳,惊的宣嬷嬷一下抬起了头。 ‘老天爷啊!您是要劈死我吗?我没有保护好主子,罪有应得,来吧!宣嬷嬷不会眨眼睛的,老奴愿意跟着主子去。’ 宣嬷嬷等了好久,再也没有听到雷声。 ‘老天爷不让我死,那我就活着吧!我的余生只为找到你,我的小皇子,我相信你一定还活着。’ 宣嬷嬷站起身来,环周看了看,就向着东面那座最高的大山爬去。 ‘樱念娘娘!我要去那个最高的山头,从那里开始,顺着山顶往下走,一家一家的去寻找,找到我们的小皇子,然后领着他去找他爹,皇上也一定活着,我眼看着他被侍卫救走了,他一定会活着,江山社稷不会留给奸臣的,皇上有能力夺回来。’ 宣嬷嬷爬了一天一夜终于来到了大山顶上,初升的太阳照的身上,仿佛把宣嬷嬷的疲惫赶走了。 ‘如果这大山里有人家,一定会有炊烟升起的,大家都得食人间烟火是不是?’ 宣嬷嬷踮起脚尖四周看着。 可是脖子都伸疼了,也没有看到一家人家,倒是看到另一个山头的一座尼姑庵。 ‘看来楚流云说的是实话,这里的确是人烟稀少啊!去那个尼姑庵看看?说不定她们会救了孩子。’ 宣嬷嬷心里还在划算着,人已经着急毛慌的下山了,这时的山坳里飘出的袅袅炊烟,还真是逃过了她的眼睛,却不知道她和小皇子主子就这样擦肩而过了。 宣嬷嬷虽然是有伤在身,找到小皇子的信念支撑着她,披荆斩棘,终于艰难的爬上了平边山顶的尼姑庵旁。 可是她却在旁边坐了下来,并不着急进去。 ‘我要晚一点进去,今晚就留宿尼姑庵里了,听一听有没有小婴儿的哭声,要不也是不好打听。’ 宣嬷嬷拿定了主意,这一休息,倒是觉得肚子饿了,就解开小包袱,拿出楚陈氏给放上去的干粮吃了起来。 终于等到天完全黑了起来,她看到一个小尼姑正要关门,这才忙向前说道:‘小师父好!贫妇迷路了,能不能留在庵里过宿?’ ‘这个?施主稍等,待小尼去请示一下主持,庵里从无人留宿的,小尼实在是做不了主的。’ ‘有劳师父了。’ 小尼姑关上门,就去了大殿。 ‘主持!大门外有个女施主要求在庵里留宿。’ ‘哦!待老尼去看看。’ 小尼和老主持何莲来到门口,小尼姑去把门打开。 宣嬷嬷一看来人,知道这是主事的了,忙说道:‘贫妇给师父行礼了。’ ‘施主不必多礼,请问施主有何需要帮助的吗?’ ‘贫妇家中有病人,这不是进山采药迷路了,想着在庵里留宿一晚,明早就走,不知道可行否?’ 宣嬷嬷说完话,就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主持。 看着她还是有点犹豫不决,忙说道:‘这深山老林里,狼虫虎豹的,实在是害怕。’ 老尼姑看着女人可怜巴巴的样子,也是不忍心。 ‘庵里是从不留人住宿的,看来今天破例了,施主进来吧!’ ‘谢谢师父。’ 宣嬷嬷一步闯了进来。 ‘小尼去给施主端些粥来,这么晚了,施主只能将就将就了。’ ‘谢谢师父。’ 宣嬷嬷嘴里一直道谢,等小尼姑端来稀粥,明明是自己肚子不饿,还是端起来呼噜噜都灌进肚子里。 宣嬷嬷看到大家都睡下了,自己却是不敢睡去,人躺在床上,支起耳朵聆听着尼姑庵的动静。 一晚上她是真盼着尼姑庵里能传出小婴儿的哭声啊!那样她就能和小主人团圆了,就有盼头了。 可是一晚上也没有听到那动听的声音,宣嬷嬷越来越失望和压抑。 一宿也没睡好,终于熬到了天亮,宣嬷嬷起来伸了伸懒腰,不小心碰到了后背的伤口,不由得哎吆一声,刚巧被早起的老主持何莲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