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余到家的时候,家里没有人,严格不在。 她瘫坐在沙发上,想着要怎么办。 舅舅打来电话,问她近况如何,有没有好好吃饭,生活顺心否。 家里人还不知道金余退学的事情,只怕是舅舅看了新闻,所以旁敲侧击问一下自己最近的情况吧。金余和舅舅聊了一会儿,舅舅觉得她没事便也放心了。 金余放下电话一头倒在沙发上。她真希望自己现在正在乾县喝着豆腐脑吃着锅盔,吃完了就去爬乾陵,然后美美的吃顿羊肉泡馍,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唉~怎么简单的活着就这么困难呢! 金余翻了个身,居然睡着了。 金余又做梦了。 她梦到外公了,外公去世之后她还是第一次梦到他。 梦里的外公穿着平时爱穿的白色汗衫,带着金余给他买的老头帽,坐在那里对着她笑。金余走过去叫他,外公依然只是笑而不语。后来舅舅来了,三个人一起吃早饭,外公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微笑。 金余醒来的时候,脸上都是泪。 看一眼时钟,已经晚上6点了。 她打了个电话给严格,问他晚上是否回家吃饭,严格说“好”。 金余看了看冰箱,里面倒是食材齐全,于是她围上围裙给两个人做饭。 做饭的时候金余又想起严格上次跟自己“表白”的事儿,微微皱了皱眉头,又笑起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围裙,想着如果真是嫁人了,那就应该是现在的光景吧。老公还没到家,自己先把饭菜做好,等他回来吃饭,过了饭出去溜达溜达然后回家看会电视睡觉。 这样好像也很好? 严格到家的时候,饭都做好了。严格换了身衣服,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又看看金余。 “叫的外卖啊?” 金余撅着嘴说:“你是没吃过我做的饭吗?这都看不出来。” “好久没吃了,我都快忘了我们金余大小姐还会做饭呢。” “别贫了,赶快吃饭吧。” 金余看严格浓重的黑眼圈,就知道他最近很忙,估计连着几天都没好好睡觉了。 “哥哥,我……” “嗯?” 金余犹豫片刻,说:“你看新闻了吗?Hubert的绯闻那个?” 严格点点头。 “那你不想问我什么?” 严格摇摇头。 “我相信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需要我问。” “但是我不知道后面要怎么办了……” 严格放下碗筷,依然温柔而坚定的看着金余。 “金余,你长大了,再不是小孩子了。有的事情你得学会自己处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你以为你退学,旅行,这些事情我看不懂吗?我只是太了解你了,觉得这样或许你会想通,只是有的事情总是不受人控制,你如果不解决它,它就会一直插在你的心里,无论你怎么逃避都没有用。Hubert的事情,没有人能帮你,只能你自己想好了去处理。” 金余听着严格说自己,忽然难过起来。她咬着嘴唇,默默流泪。不是因为严格的话说重了,恰恰相反。已经很久都没人这么开诚布公的“教训”自己了,自从父母去世之后,再也没有了。她的生活虽然一切随心,却像个没有引线的风筝,没有束缚,却也没有根基。 严格看她哭了,也不慌,拿纸巾给她擦脸。 “别哭了,Hubert这事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再说。他和你一样,都是性情中人,他比你还要冲动,做事不计后果。他是想要给你一个承诺,只是没有考虑你心里的压力。毕竟年轻啊,做事情难免考虑不周到。” 金余点点头,擦干眼泪,她说:“我知道了。” “吃饭吧,别哭了。” “舅舅昨天还给我打电话,问你的情况。我也没敢告诉他你退学的事情,但是这件事终究也是纸里包不住火,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们?” “舅舅也给我打电话了,我想等一等吧,等我先把Hubert的事情处理好。” 严格给金余盛了碗汤,不紧不慢地说:“你呀,总是叫人操心。” 晚上金余躺在床上睡不着,她给Hubert打电话,约他见面。 Hubert很开心,没一会儿就到了金余楼下。 金余给你画了个淡淡的妆,就像第一次见Hubert那样,穿了条白裙子,辫了条松散的辫子。 她把Hubert送自己的贵重蓝色珠子用小盒子装好,重新把自己的玻璃珠子小心带好,带着小盒子下楼。 Hubert看到金余,激动的上来抱住她。 “金余,我终于自由了。以后你想去哪我都陪着你。” 金余忽然不忍心了,她知道自己对Hubert来说意味着什么,她不知道如果自己离开了Hubert会不会崩溃。她也伸开手抱着Hubert,希望时间停一停。 “Hubert,我有话想和你说。” Hubert松开金余,眼睛里闪着光亮,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