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灼热的温度少退,即便是周末,小光还是起了个大早,黑色牛仔裤紧束着乳白色的衬衫,勾勒出纤细的腰肢,乌黑的云鬓高高束起,杏眼微抬,乖巧灵动。 雅各布前辈的遗愿,小光谨记于心,天刚蒙蒙亮,一通电话,扰了自己师哥的清梦。 “师哥!” 甜腻的嗓音才入耳,韩天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有事好好说,别来寒颤我!” 语气突变,小光快言快语道,“韩小天,到学校门口来,有事!” “不,你让我去我就去啊!”这要是去了,他身为大师兄的威严何存? 话虽如此,韩天还是极其不情愿地离开了温暖的被窝,哈欠连天,揉着惺忪的睡眼,奔往校门口。 他是任性,跋扈不错,但这世间对他真心以待的人不多,他牢牢地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温情,一如呵护心爱玩具的顽童,天真执拗。 污秽下贱融入了他的每寸骨血,如影随形,千刀万剐亦难洗去分毫。 想到此,韩天眼神恍惚,加快了步伐。 “什么事?” “韩小天,我受人之托,将一台星光交于雅各布家族的后人,但其家族人才凋零,如今仅剩威廉少将的母亲,克什米尔家族的当家主母。” “所以你想让我帮忙引荐?”韩天软如无骨地随意靠着校门口一颗遒劲的梧桐,眼神轻佻。 “不可能,我没有这么高的权限!”韩天别过脸去,佯作去观赏天际。 该死的!让他去克什米尔家族,不就会见到威廉那个可恶的玩意?他才不要! “别开玩笑了,在军部与克什米尔家族齐名的韩家继承人,没资格拜见。韩小天,你逗我呢!”小光冷嘲热讽道。 柔荑轻轻托起,自家闹别扭师哥手,放软了语气,“师哥,你别生气了,我与冷战的关系不是可以隐瞒你的,我也才知道他是太子殿下。还有,昨天晚上我还没拉住你,你就冲了出去。” “那好吧!”韩天大踏步朝前走去,右手不自然地挠了挠头发,心里暖暖的。 哟!这就害羞了!小光捂嘴偷笑。 穿过座座奢华雍容的府邸,回廊楼阁,假山流水,数不胜数,贵钟族养尊处优,钟鸣鼎食。平民沦落街头,生死由天。 呵!这可真是够了! 在克什米尔府邸驻足,木门前两座石狮子坐镇,朴实无华。 可见这克什米尔家族可真是时代忠良贤臣啊!钦佩之意溢于言表。 平日里吊儿郎当的韩天神色郑重了起来。 跟随仆人越过回廊,走到尽头,一座四四方方的小院子。 “请稍等,夫人稍后就到。”仆人转身离去。 虽无雕梁画栋,琉璃溢彩,但桃花穗穗,微风吹拂,雪花飞舞,迷乱双眼,亦别有一番风情。 韩天想到昨日妒火锥心,在大庭广众下对威廉发难。 当下羞愧难当,愈发坐如针毡。 只见桃花开的正盛,香味迷醉,若是给面瘫折一枝桃花,想必他一定欢喜。 折下一枝,韩天微微摇头,咧着嘴,讥笑,那个死面瘫收不收下还是另一回事情呢! 威廉出现在回廊的转角,暴怒,气急败坏,浑身颤抖,嘴唇绷紧了! “韩天,你为什么要动那可桃花树?” 面容黝黑,壮硕的肌肉从黑色的西装外套里隆起,肩宽,腰窄,腿长,飞眉入鬓,英姿飒爽。 韩天微微一愣,多年未见,昨日匆匆一瞥,竟未发现当年那个儒弱的少年已经长成了。 “怎么了,小爷难道连一株桃树也动弹不得了!”韩天挑着眉,满不在乎道。 威廉指着韩天的手抖动着,半天才颤巍巍地放下。 小光心想不好,还没来得及张口。 夫人便走到了拐角处,威廉道,“一会儿不要说话,让我解释!”说着就从韩天手里拿过桃花枝。 威廉跪在夫人面前,沙哑道,“母亲,孩儿不孝,练功时,无意间斩了您的桃花枝。” 夫人愣了几秒,抬头望了望,眸间几抹晶莹。白玉皓腕上仅带一只镯子,柔声道,“傻孩子,没事!桃夭多陷入沉睡几年罢了!”睫羽轻颤。 一旁路过的克什米尔中将,阴沉着脸,雷霆大怒,脸色青紫,呵斥道,“不肖子孙,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夫人生你时难产,桃夭可是你母子的救命恩人,你怎敢!” 也不顾外人,抡起鞭子就往威廉身上招呼,鞭子挥舞,竟只见其残影,鞭打声响彻天地,不知多少鞭子,威廉皮开肉绽,克什米尔将军方才善罢甘休。 夫人心疼极了,眉目瞪着克什米尔将军,“还不赶快带儿子去歇息,愣着干什么?”三分薄怒,七分怨色。 将军见夫人动怒,顿时急了,赶忙扶起儿子去歇息。 夫人得体地微笑着,上前道,“让两位见笑了!” 韩天喉咙里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憋在半路,上不去,下不来,难受极了。 小光把雅各布前辈的星光转交就转身告辞了。 下午,天色阴沉,午夜大雨磅礴,电闪雷鸣,黑云低压,万物呻吟着,哀嚎着。 威廉半爬在床上,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大雨,天幕雷云翻滚,如坠青天。 父亲发了这么大火,幸好自己抗下了,不然父亲告到韩天那混蛋父亲那里,不知又改如何处罚他了! 想起那个肆意张扬,神采奕奕的韩天,威廉不由得嘴角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