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功夫,还是没有动静。 而苏婳的眼睛已经逐渐被殿上的表演吸引过去。 “……昨日茂州太原府少伊回京述职,与朕说了一事……” 重头戏来了! 苏婳猛地收回视线,聚精会神地等待后续发展。 “……他说两个月前茂州突然冒出一群匪徒,祸害了一个村子。朕算着日子,那时候陆世子正巧在茂州,不知可有听闻此事?” 景帝的神色之中并无探究之意,仿佛只是随便问问。 而旁人不知其意,起先就没将此话放在心上,直到陆凌越回了话,便一个个地又将神经给绷紧了。 陆凌越说:“臣途径茂州时,曾遭匪徒袭击,背上还受了一刀,只是不知道,那群匪徒与陛下所说的是否同一波人。” 在不知情的人听来,此番对话实在令人发寒。 这“突然冒出的匪徒”哪里来的? 陆世子回京路上被匪徒袭击了? 陛下怎么会问陆世子是否听闻匪徒的消息? 对知情人来说,这一问一答更加引人深思。 知情人苏婳:陆凌越明明没有向父皇报备回京之事,父皇却公然说他算出陆凌越的行程,是为了震慑? 而陆凌越这样回答是为了表明他与匪徒无关,还是真有此事? 知情人卫桀:这皇帝什么意思?派人“悄悄”来刺杀他们就算了,还要搞得天下皆知? 是他已经虎到不怕他们镇国公府寻事了?还是妄想揣着明白装糊涂? 景帝突然拍桌而怒:“这群亡命之徒!竟如此肆意妄为!枉害人命!” 底下歌舞骤停,殿中鸦雀无声。 “来人!传朕旨令,命茂州各部严查此州诸地,务必搜出境内群匪徒!无论是祸害百姓的,还是袭击镇国公世子的,只需抓获,一律问斩!” 卫桀:若能搜出一个贼人,老子就不姓卫。 “陛下无需动怒。”陆凌越面不改色,神情淡淡:“不过几只小贼,人又不会凭空消失,总能抓住,为民除害的。” 苦主心胸开阔,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景帝亦不是抓着一件事反复动怒的人。 于是声乐重起,诸人怀着重重心事谈笑风生,皆做了回台上戏子——真假不分。 宴至后巡,帝后率先退席,保和殿没了帝后坐镇,气氛反而更加热闹。 李顺昌那蠢货又冒出来了,他举着一杯酒,脚步虚浮飘到苏婳跟前:“太、太子殿下,我敬你一杯……” 在坐谁都知道太子身体不好,没人敢敬她酒,更没人敢找她茬。 所以苏婳除了刚开始时,与众人一同提心掉吊胆了一阵子,之后就心安理得的吃吃喝喝,看看歌舞。 好不惬意。 哪想会冒出个李顺昌来? 这厮吃醉了酒,似乎更胆大了。 “太子殿下,这杯酒,我、我代敬国公府敬你……你得喝了……” 苏诺腾地起身,被苏婳眼疾手快拉住衣摆。 他忍了又忍,重新坐下:“喝酒是吧?本殿下在行!” 苏婳桌上无酒,于是他便拿起自己的酒杯,斟满酒,一饮而下! 而后苏诺又连饮两杯,凑足了三杯后将杯子往桌上重重一磕,“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