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日起,你好好在翠玉宫闭门思过一个月!期间没朕的命令,你不得踏出翠玉宫一步,旁人也不许进去!” 这是景帝给李贵妃的惩罚。 禁足而已,不算什么。 李贵妃提着的一口气总算松了下来,甚至还有些得意地撇了纪皇后一眼。 看,陛下再生气,也没有重罚她呢, 没办法,谁让她是这宫中唯一一个身体健康的皇子的生母呢? 纪皇后瞧见了,但也没什么表示。 她足足年长李贵妃十几岁,总觉得与她争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很无聊。 “至于苏诺……”景帝处置完李贵妃,突然将视线投向一边正在装鹌鹑的苏诺。 苏婳明显感觉到这一瞬间,空气中又冲满了紧张的气氛。 李贵妃这会儿突然就母爱爆发,先是一脸紧张的瞧了瞧苏诺,而后护崽子一样地说道: “他该罚的地方,陛下可都已经罚过了!” “……朕没说要罚他。” 这下苏诺就放心了,壮着胆子问道:“父皇有何吩咐?” 景帝:“皇子府已经建好多日,你如今也满十四岁了,改日朕命人找个吉日,你便般出宫去住吧。” 这对苏诺来说简直就是意外之喜,他情不自禁的朗声道:“是!多谢父皇!” 出宫住后,母妃就不能天天管着他了,高兴! 李贵妃哪能不懂他的心思,顿时母爱碎而随风去,脸上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若不是有这么些人在场,她还能再给他身上抡几板子! “陛下,阿诺还小,此时出宫有些过早了罢?”她横一眼苏诺,转头对景帝软言细语。 “不早不早!一点都不早!”苏诺连连摇头,慌得仿佛李贵妃的提议能要他的命一样。 苏婳忍俊不禁,抬手挡住唇边笑意。 这小子啊…… “当初钰儿十四岁生辰一过就出宫,如今阿诺都快满十五岁了,已经不早了。”景帝神色淡然。 他对李贵妃说道:“你不是总要朕一碗水端平吗?” 刚想再次反对的李贵妃:“……”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李贵妃安静了,景帝却还在点火:“那是你往后的住宅,里面怎么摆设也应该由你自己去监察。” “嗯嗯嗯!”苏诺只管狂点头。 “……所以等会你就随你皇兄出宫去,暂时先在太子府住下,等你把皇子府安排妥当了,再回宫来等着吉日搬进去。” “嗯……啊?”苏诺突然反应过来景帝都说了什么,震惊不已。 还有这等好事? 就连苏婳也稍感吃惊。 平时苏诺只要和她走近了点,李贵妃都能气上好久。 让他住进太子府,岂不是在拔她的老虎须? 果不其然,一听景帝要让苏诺住进太子府,李贵妃立刻就炸毛了。 “——不行!”她失声尖叫。 可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她时,她又说不出话了。 不行什么? 不能让苏诺亲近苏婳? 那不是找陛下不痛快吗? 李贵妃有苦不能言,生生憋得脸色涨红。 苏婳瞧着,直叹景帝果然好计谋。 他这哪是替苏诺着想?分明是罚李贵妃呢! 叫她禁足的同时,还要让她内心备受煎熬。 于是乎,苏婳进了一趟皇宫,便带回了一个小神仙。 苏诺一下马车,连苏婳都忘在了脑后,撒腿就没。 他一进府,就咋咋呼呼地叫杜毅去请楚容闲来替自己看看伤口,他则直奔星仪院而去,活像回到自己的家一样。 苏婳慢吞吞的跟在他身后下车,并没急着跟去星仪院,而是在书房召见了余一。 “你见着那小童了吗?他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她心里尚在记挂那老者的孙儿。 就怕那孩子有个什么意外。 “回殿下,那小童安然无恙,已让属下送去和他祖父团聚了。” 这伙计后半段话颇有歧义,说得好似他杀了人家祖孙,叫他们黄泉路上同行一样。 苏婳喉头哽住少时,才道:“……这便好,他们出京了没有?” 余一:“殿下放心,属下已经送他们上路了,此行隐秘,绝不会让人发现他们的踪迹!” 苏婳“……” 她已不做黑老大多年,怎的还能收获看着像是在黑道上混过的下属? 这伙计刚来她身边时,明明是个正经人的。 难道她骨子里散发的黑道精神,已经强烈到能感化周围人的地步啦? “……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 待挥退余一,苏婳无事可做,便想着去星仪院转转。 苏诺看样子要在太子府住上一段日子,她去看看,若有什么缺的,也好补上。 她才踏进院门,就见楚容闲黑着脸从正房出来,于是笑着招呼:“楚神医。” 楚容闲依旧没理会她。 像极了那天她来寻他去镇国公府替陆凌越治病的情景。 不过今日她可没有事求他。 苏婳等楚容闲走近了,才好整以暇地提醒道:“记得拿买灵芝盒子的银钱过来,一千两!” 楚容闲脚下一顿,撇见她眼中的兴味,突然二话不说地转身再次进苏诺的寝房去。 苏婳不料他有此举动,满头雾水地跟了上去。 屋内苏诺**着身体瘫在床上,杜毅拿着一瓶伤药正在研究从哪下手的时候,楚容闲忽然就闯进来了。 主仆两人一齐疑惑出声:“楚神医?” 楚容闲薄唇微掀,道:“出诊费一百两,付钱。” “什么?”苏诺茫然,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搞错没有? 他就来看了一眼,扔下一瓶药,就要一百两!! 就算想诓他人傻,也不先瞧瞧他有钱没有! “我没钱!!”苏诺怪叫。 “没钱你也敢请大夫?耍无赖呢?”楚容闲居高临下、眼神藐视。 激得苏诺双颊泛红,猛地直起身来:“谁耍无赖了!你少看不起人!” 他眼神一转,瞧见楚容闲身后的苏婳,气哼哼地大喊:“皇兄!给他一百两!真当我缺这点银钱吗!” 苏婳好险没给他骂回去,你丫不缺钱,自己拿给他啊! 找我干什么! 你要脸,我就不要脸啦? 苏婳此时一想起方才院中要帐的自己,便十分懊悔。 早知道,等他回去了,再放药童去要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