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知道,先生和父亲都说五皇子对镇国公府的投靠,定会欣然接受。” “既然如此,那他怎么又派人来刺杀我?” 陆凌越眯着眼,看戏一样看着陆风岩,就想看看他还能说什么。 不想这老先生毕竟人老成精,只过不慌乱过一阵子,便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是五皇子!刺客一定不是五皇子派来的!” 陆凌越:……啧! “先生方才还说……” “方才是属下没问清楚,结论下早了!”陆风岩毅然打断他的话:“咱们镇国公府世代对赵氏忠心耿耿,这二十年都未曾屈服过苏氏,五皇子看在眼里,怎会不知我们的忠心。” “所以这刺客,一定是景帝的手笔!他怕我们和五皇子联手,想先除了我们!” 陆凌越现在对他所说的“一定”二字,真是耳不忍闻了:“先生还是好好养病吧,此事我心中自有成算,你就不用管了。” 陆风岩可不甘心就这样被他打发,倔强道:“世子,您可得尽快找机会和五皇子联系上啊!景帝已经按耐不住了,以防夜长梦多,我们得尽快回晋州!” “他在暗,我们在明。他若一直不肯现身,那先生说,我该怎么联系他?”陆凌越挑眉,“虚心”求教。 陆风岩彻底没声了。 什么时候和五皇子联系,确实不是他们所能掌控的,他们只能等五皇子自动现身,来找他们…… “好了!先生下去吧!此事我会想办法的。”陆凌越哄完了人,便没心思和他废话了。 “是。”陆风岩兴高采烈而来,闷闷不乐而去。 卫桀擦着他的肩膀走进书房,随口问道:“世子把他唤过来训斥了?” “我没那么闲。”陆凌越为自己澄清了一句,而后问他:“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去太子府?” “明日。” 于是二天一早,苏婳正准备再次和苏诺去皇子府时,就被上门的陆凌越在府外堵了个正着。 “太子殿下这是有事外出?”陆凌越自马车中钻出来,墨发高束,身材劲瘦,若不看脸,便给人一种清爽明朗的感觉。 若是看脸……便叫人有些不敢直视了。 这人连上线条坚毅,双眼便是带笑,眼神也宛如锋利的箭矢,直射到灵魂深处,叫人不敢小觑! 一出府就看见镇国公府的马车正停在自家府外的苏婳:“并不是什么大事,陆世子这是?” “那日太子委派楚神医去镇国公府替我医治,我还未能好好感谢殿下……” “……今日我闲来无事,便令人准备了谢礼,前来道谢。” 这话苏婳是半点没信。 且不说他本身就是因她而伤,事后她去镇国公府看望他的时候,陆老夫人拉着她的手一直谢个不停。 他真想谢她,那时候早就谢过了。至于那时一声不吭,现在巴巴跑来道谢? 不过不管如何,陆凌越既然都以这个名头打上太子府来了,她怎么也得招待招待! “举手之劳而已,陆世子实在是太客气了。如若不嫌弃,不妨进府来坐坐?”苏婳干脆就认下了他的谢,将人请进府中做客。 苏诺看着陆凌越施施然走进太子府,好似真的以为苏婳并没有什么大事需要出府一样,面色很不好看。 过份! 没看见皇兄正要和他出去吗! “二弟,你先过去吧,我一会就来。”苏婳拉住想要跟着进去的苏诺。 “这里没你的事,你先走。”她低声道。 苏诺听她赶人,委屈不已,但见她眼神认真,又不想惹她不高兴,于是哼哼唧唧地走了。 苏婳先是带着陆凌越进了正堂,两人有的没的扯了一大堆,谁也没说正事。 就这样足足耗了小半个时辰后,陆凌越终于耗不下去了。 到这里他已经基本确定了,小太子不仅是一个很能说会道的人,还是一个比他还沉得住气的。 他扯,她就本事比他还扯。 于是陆凌越寻着间隙,突然问道:“不知太子对那日刺杀一事有何看法?” 苏婳心下一松,总算说正事了!还真是为刺杀一事来的。 “看法?”她神色懵懂眼中迷茫:“这、不就是有人当街刺杀吗?孤需要有什么看法?” 陆凌越探究的眼神落在她脸上,笑不达眼底:“太子觉得是谁想刺杀你?” 装!装完温润装傻子! 苏婳被他瞧得差点混身不自在,差点就绷不住拉下脸了。 你做为一个重点怀疑对象,却问老娘谁想刺杀我? 那我是说还是不说?! 苏婳怀疑陆凌越存心想耍自己,于是装作不好意思的笑道: “说来惭愧,孤原先是怀疑陆世子的,只是后来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是你,所以现在就等大理寺的人去查了……” 卫桀木木地站着,怀疑自己的耳朵坏了。 不然怎会听见太子说出这种话? 不是他说的话假,而是他说得简直太真了好吧! 这种真话,得要傻到什么程度的人才说得出来? 陆凌越也没料到,这小太子被逼急了这样难搞。 人家敷都不敷衍一句,都明明白白就说了,一开始就怀疑刺客是他的手笔,直到现在还要并不能完全把他的嫌疑摘脱出去,还要等大理寺的人查! 那他接下来要怎么回答? 不是我做的? 苍白无力,说了谁信。 陆凌越笑不出来了。 他不想再陪小太子切磋了。 他今天就不该过来的! “……那我可真希望大理寺能查个清楚,好能让我洗脱嫌疑了。”他故作玩笑。 苏婳笑意不变,说出的话依然让人无法接下去:“那世子的希望恐怕要落空了。” “毕竟那日的情景你也是知道的,刺客来去干净,便是大理寺有神探,也难有发现呢。” 陆凌越:……他是不是可以认为,太子是在告诉他,他的嫌疑永远洗不清了? 他因为那日亲眼瞧见过苏婳动手打人,知道她表里不一的本性,所以对她今日处处叫人下不来台阶的行为还不至于太过惊奇。 可卫桀他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