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的讨论一直持续到晚上。他们没有在讨论低级的话题,只是很顺利地进行下去。两人未来的抽象概念逐渐具体化,让他们有种飘飘然的兴奋感。虽然和兴奋的意思完全不同,但这种脚碰不到地面的非现实妄想,却足以让他们飞向天堂。 愈想愈觉得结婚典礼的场面浮现眼前。他们以男女的身份结合在一起。不管有没有幸福的家庭,雫的存在都确实存在。 柳马很幸福,很充实。 ——明明是死刑犯,这样很奇怪吗? 算了,随便你怎么说。如果柳马是异常者,那和雫就很相配了。柳马可以毫无顾虑地和她结婚。虽然感情上柳马早就完全相信她了,只是她肯定隐瞒了什么。 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柳马却忘了差点和父亲吵架的事,和雫玩起房间里的桌上游戏。 「好,往上。」 「啊啊,我又输了。你骰子运很强,真难对付。」 「我已经付出了很多代价,所以觉得稍微享受一下也没关系。」 「唔唔唔,输了也没办法。那我就乖乖地解除、衣服吧。」 「不,请不要这样。里面根本没有吧。」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就算不愿意也会知道……虽然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衣服,但似乎没有适合的cup,柳马很久以前就发现她基本上没有内层护甲。 就算如此,柳马也没有勇气去买。在各种意义上都会被误解吧。 「开玩笑的。再说,你真的以为我会解除吗?」 「会吧。」 「是啊。」 「这个问答有意义吗?」 今天雫穿着蓝色格子裙,所以如果不注意视线的话很危险。没有内甲的话,下面也很有可能一样。 不,真要说的话,柳马非常欢迎,但这是两码事。这个社会上这种例子太多了。 「虽然由我来说也很奇怪,但差不多是晚餐时间了吧?你不去没关系吗?」 「嗯?啊啊,说得也是。那我先去吃饭了。」 事到如今柳马才想起对父亲的尴尬,但就算在意也没用。晚餐是一定要吃的。虽然人不吃一餐饭不会死,但要是柳羽因此担心的话,柳马还是出去比较好。 而且晚上柳马预定要和深春学姐好好谈谈。虽然得到的情报不多,但不知道对方的情况如何。柳马打开门,装出极为平静的样子走向客厅,却没看到柳羽的身影。在柳马的记忆中,她从未在晚餐时间迟到过。真稀奇。 「妈妈,柳羽呢?」 「她说她不吃。是在减肥吗?」 「姑且不论实际上是否肥胖,但我想她应该知道光是不吃东西的减肥法是不好的。我去看看情况。」 父亲看也不看柳马一眼。不管哪一方是正确的,经历过那种事之后会尴尬也是理所当然的。老实说,柳马只是紧张而已,完全没有尴尬的感觉,但这是秘密。柳马转身走向妹妹的房间。 「柳羽,你怎么了?」 「…………哥。」 从声音的距离判断,她似乎在门旁。如果隔着一片木板就能说话,那也没必要大吼大叫地吵闹了。 「晚餐煮好了,出来吃吧。」 「……我和爸爸吵架,是我的错。」 啥? 虽然柳马至今为止经历过许多莫名其妙的体验,但妹妹的发言在那些体验中也是鹤立鸡群地莫名其妙。在那样的情况下,柳羽的责任到底存在于哪个部分?除了本人之外,没有人不对比灵异现象更不可思议的发言感到疑惑。说不定连她本人也不知道那句话的意思。 「我完全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可以请你具体说明吗?」 「………………我,光是存在可能就会给哥添麻烦。」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真的完全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 她沉默了。 柳马不认为那个父亲会对柳羽灌输什么奇怪的观念。就算他打算迂回地伤害柳马,也不至于说出光是存在可能就会添麻烦这种话………… 「我说啊,柳羽。光是存在就会添麻烦是理所当然的哦。全人类都是如此。」 「不是那种次元的问题!哥…………可能会死掉。」 「嗯?」 …………会死掉? 「我说柳羽,你可能不相信,但我曾经好几次都这么想。」 「……咦?」 「我不断遇到奇怪的事情。老是受伤可不是开玩笑的。重伤消失只是因为运气好。真正差点死掉的次数数也数不清。溺水、被砍、被压扁。可是都没死。你哥哥很强哦,特别是在活下来这方面。」 柳马几乎没说是托凤介的福。尤其是最后的冒险,要是那家伙没保护柳马,柳马一定会死。 「说起来,如果要提到死亡的可能性,我从一开始就有。所以不是你的错。放心吧。」 自己打开门太不解风情了。等她出来吧。原本是被带出去的柳马,无法带出某人。 『走吧,冒险在等着我们。』 天埼凤介的身影不是幻听,而是作为回忆出现在脑中。回过神时,已经不再作恶梦和幻觉了。那究竟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