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黑的道路看不见前后尽头。宁玉向哪边走,都仿佛眼前只有浓雾没有路。 正在彷徨的时候,忽然看见路边有一间房子亮出灯光,明知道这种情况有问题,可别无他法,宁玉向前走寻着光的方向前进。 手推在门上发出木头泡在水里时被推开的沉闷声响,宁玉刚推开门,就在上方掉下一个人来,定睛一看是身着红衣满身鲜血的柳迎春! 她大惊失色,刚要上前去,迎春努力蠕动着,翻身犹如狸猫一般匍匐在地,只剩一双眼眸深情如水。 看着宁玉: “我回来了!” 就在这时,只听噗噗几声闷响,柳迎春的身体上绽开无数 血花。 “不!!” 一声尖叫,宁玉从梦中醒来。 扶着床沿满头冷汗半天才平复下急促的喘息。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难道柳迎春出了什么意外? 宁玉再也睡不了,看外面一切如同白天时候那样宁静祥和。可心头萦绕的阴影,让人情绪久久难以平复。 点起油灯,听见那边房间传出细微的声响,宁玉怕把孩子们扰醒。 坐在小凳子上盖一条薄被子,望着寂静的长夜,再也难以入眠。 就这样眼睁睁的挨到天亮,听到外面鸡叫,宁玉拖着僵硬的腿下床做饭。 勤快的柳东和柳青山早就起来了,院落扫干净以后两个男的一起去放树。 从房子后面传来伐树的声音,听久了那让人有些不舒服的响声也习惯了。 灶火烧的亮堂堂,锅上的米粥,发出阵阵香味。 宁玉伸手去拿包子,却因为溜号,烫了一下,她啊的一声咬住手指。 身旁却没有人习惯性的伸出手来,又是责怪又是无奈,笑她不小心。 吃过早饭,宁玉把中午的午饭装在盒子里,马上要去地里。 走出院子习惯性伸手去拿镐头,也没有人顺手把东西拿走。 她愣了愣,眼中的失落藏好。 这日子要过,还要过好。 上山的时候,宁玉心里想,现在大概了解了当初刘姥姥去赎巧姐时的心路历程。 人穷志短,没有话语权,所有的担忧都是一场徒劳,只有兜里充实了,才能不惧任何事。 地已经刨出来,好大一片,但是到处都是草根,树根,小石头,乱七八糟的杂物,地旁边停着一辆独轮小车,是柳东拉来的,这样方便把地里的东西拉出去扔掉。 太阳升起又落下,再升起再落下,这样几个昼夜之后,地初见雏形。 宁玉挑着各样种子到地里,两个人挖坑一个人播种,三个人配合得当,才开出来的地,很快种的满满当当。 冬天的雪是那样冷酷,在此时化成春水,润物无声。 湿润的土壤承载着生机。 宁玉只在家里歇了半天,就和柳东商量建猪圈。 柳东对于养猪这个事儿也不反对,不过他看的更长远。 “如果是养猪,现在的菜园子不够大,还要再开一些,葵菜这东西,喂上鸡鸭鹅感觉用不多少,但猪的胃口跟这些小家伙比不得,要多种,还要种的好,猪粪可以反过来让菜长得更好。” 他大手一挥,指着园子周围的一片缓坡。 “南瓜,地瓜,还有山药蛋子,有多少要种多少!” “山药蛋子?” “哦哦,我明白了,洋芋是吧?” 每个地方对土豆的叫法都不一样,宁玉飞快理解了。 说干就干,只是粗略的说了一下,几个人就分头行事。 家里面没有这几样东西的种子,这事儿包在柳东身上,柳青山和宁玉负责挖坑。 三天之后,整个一面缓坡都布满了大大小小蜂窝一样的翻土痕迹。 柳叶乍一来吓一跳,听起他们的安排,连连竖大拇指。 “你们干活也太利落了,这才几天啊,就种完了。” “这才哪到哪,想养猪这呀才算是开山第一步,接下来我们得好好谋划一下猪圈在哪边。” 猪圈的位置绝对不能离人家远了,这样晚上看不过来丢了可如何是好,但离近了猪圈的味道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思来想去,两个人把目光盯在了后山的小水塘。 这位置怎么看都好,但是工作量又大了不止一倍,后山是荒坡,上面不高的树也长了很多年,盘根错节,地面不弄平了是不可能搭墙的。 但要是弄平了,不知道地下什么情况,有了柳叶她们掉进溶洞那一次,这在山上开工动土要考虑的事情更多了。 但这难不倒柳青山。 “这倒是没事儿,虽说我做木匠活不行,但是我可以卖力气,我家盖房子的时候,地基都是我探的,这东西你要是能听得懂土地传出来的声响,就能知道下面安不安全。” 这倒是新鲜,谁也没见过这种。 柳青山拍拍胸脯表示包在自己身上,当天他打着赤膊用麻绳拴好后,一个人在那片灌木丛里爬了半天,像个泥猴子一样,回来以后把大概的区域就画好了。 “这一片把表面铲掉,铺上碎石头上面搭墙可以建两间窝棚,用来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