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堂诸公如果有这本事，那建奴也不可南下了！”
面对方文斌的狡辩，卢象升嘴角一扯，十分不屑地骂道：“世兄先委屈几日吧，待卢某禀明天子，自当有一番大作为！”
说完，卢象升拂袖而去。隐约间，方文斌还能听见门外传来诸如“好吃好喝招待好”、“除了不许出院门，其余要求务必照做”之类的吩咐...
事已至此，方文斌也冷静下来。
逃，肯定是逃不掉的。不要说和卢象升这个亲自提刀砍鞑子的猛人正面pk，就是门口守卫的陈、李两位衙役，自己都不是对手。
好在眼下，所说被扣为人质，但生命安全还是有保证的。起码，在卢象升这里有保证...
时间一转，一个月过去了。
卢象升也带着方文斌抵达京师，当然，方文斌的大巴车也一同被拉到京师城外。这大家伙，进大名无所谓，可进京师就难了...
哪怕是外城门，能插上手的就有顺天府、兵马司、巡城御史等等。除非卢象升脑袋想搬家了，不然这家伙决计是不能进城的。
而有了城门的阻挡，方文斌也恢复了许多自由。起码，不用拘束于某一处院落或者马车之上了...
“诶？便宜坊？！老陈，去给我买两只鸭子来！”
走在大明京师的地面上，方文斌也换上了一身道袍。身后跟着陈、李两名衙役，颇有些当代gai溜子的味道...
时至今日，方文斌也算认命了。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
到底是个小人物，哪有选择的权力？
“得嘞！方爷稍待片刻。”老陈衙役冲着老李使个眼色，接着屁颠屁颠跑去便宜坊买鸭子。别的不说，伺候人方面，一个月下来，两人那是业务精深了。
些许吃食，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这年头的便宜坊也不是后世的高档餐厅，平价得不能再平价了，就是自掏腰包也算不得事。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年仅十九岁的崇祯帝可没有方文斌这么悠闲。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府谷怎么也反了？朕的阁老都是纸糊的吗？！”
端坐御案之后，一手揉着发疼的脑仁，一手抚案的崇祯帝十分不爽地将手里的奏折丢到一边。
从白水王二开始，到如今府谷的王嘉胤、汉南的王大梁、安塞的高迎祥，用李云龙的话说，那是整个晋西北都乱成了一锅粥！
这匪是越剿越多，现如今除了陕西全境，甘肃东部以及四川北部皆有起义的奏报。
“陛下息怒，想来周阁老他们此时也在思索对策，想必不时就会来求见陛下了...”
随侍宦官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奏折，嘴里一边小声劝着，一边在心里暗想：这周道登虽然不是宪宗朝的“万岁”首辅万安，但也好不到哪去...
抓阄抓出来的阁老，和万安那一届的“纸糊三阁老”有啥区别？
“罢了罢了，派个人去看看，韩卿到哪了？朕盼韩卿久矣！”顺手接过小宦官双手奉上的奏折，崇祯叹气摆手，将这份折子放在一边。
这届内阁是什么德行，崇祯心里有数。自然也没太指望他们，算算时间，韩爌也该到京师了，这届临时工阁老也差不多该下台了...
“咦？这份折子...”
暂时搁置处理边务的折子，崇祯继续摸出下一份奏折。而这份奏折的开头，就给了崇祯当头一棒...
《十月初八日仙人临大明疏》？
这尼玛越来越离谱了！
“大名知府卢象升...欺朕太甚，这卢象升把朕当三岁稚童骗吗？！王大伴，遣人去宫门口看看，在的话给朕叫进来。朕倒要看看，堂堂知府，不顾治地民生，究竟为何！”
崇祯气急败坏地指着门外喝道。这帮朝臣简直欺人太甚！
什么天降祥瑞，霞光遍四野也就罢了，居然敢大言不惭将仙人居所都送到了京师...
若是太平年景也就算了，当大臣的拍皇帝马屁，不寒碜。可现在，前脚山陕大乱，后脚你跟朕报有祥瑞降世？！
这是哪门子祥瑞？这特喵是打朕的脸！
“臣大名知府卢象升，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莫约一刻钟后，卢象升来到御书房。伏跪于地好一会，正疑惑这新皇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叫自己起身时，耳边这才传来一道平静地声音。
“卢知府，起来吧！听你说有仙人降临大名？”
崇祯的声音平静之极，可任谁都能感受到：皇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回陛下，十月初八日夜，确有谪仙人降临大名府魏县。是夜，霞光四起，周围乡民皆言有闻虎豹咆哮之声。翌日，待臣赶到后，只见一非金非木之居所...陛下，请见此物...”
眼瞅着崇祯帝越听脸色越黑，卢象升连忙打住自己酝酿一路的措辞，直接了当地从袖子里摸出那根方文斌赠送的手电筒。
塑料材质的手电筒刚一入手，随侍王太监的脸色就变了。这种材质，的确非金非木，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啊！
“陛下...”
崇祯看到王公公对自己使的眼色，微愣之余，倒也认真了不少。接过手电，上下左右翻转看过后，这才开口问道：“嗯？这是何物？可与仙人有关？”
“不敢欺瞒陛下，此物乃谪仙人带下官游历仙界时，随手所赐之物。白日收集阳光之能，而亮于夜！微臣斗胆替陛下试过，其亮度远超火把、灯笼，百十步内，皆如白昼！”
【嗯...四百年后的世界叫做仙界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叫什么太阳能，不就是收集白日之光吗？咱这么说应该没错吧？】
一边观察着崇祯帝的脸色，卢象升一边暗想道。
“是吗？可朕观此物，也没有你说的亮啊？不仅不亮，反而暗淡无光。卢知府，你是欺朕眼瞎？”崇祯看看手里这黑不溜秋的东西，怎么也没看到哪里亮了。
倒是头上的琉璃，确实晶莹透亮，可这也叫“百十步内亮如白昼”？！
“陛下，此物有一开关。就在圆筒的底部，摸上去软软的地方，用力按下就可放亮！”
顺着卢象升的话，崇祯也摸到了那柔软的橡胶皮帽。微微用力...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