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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生不如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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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那个长得像仙君一般的二王爷独孤珏要迎娶秦将军家的三小姐。

许久不曾热闹过的京城热闹非凡,满城挂红。

因为是皇家娶亲,所以新郎不似寻常人家一样上门接新娘,而是由新娘家用轿子把新娘送到王府门口,王爷再出来接进去。

不过,独孤珏虽然自己不去,却派了管家和侍女前往迎接秦家妍,算是给足了秦家面子。

送亲和接亲的人从街头排到街尾,也全部穿着一身红衣。他们敲锣打鼓抬着轿子路过大街小巷,沿途被看热闹的百姓挤得水泄不通。

大家都看着队伍靠前端的轿子,没有人却没发现延绵不绝的队伍后面忽然多了两个穿红衣的小厮。

这两小厮低着头,努力让自己的身形显得跟周围的人一样。

随着队伍前进,他们两跟着一路走,走到某处,借着红绸的遮挡,一起闪进了旁边的小巷里。

这两个人是易了容的裴千里和蒋元瀚。裴千里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今日独孤珏就算正式成了有妇之夫了。不知道那个远在深山庵堂的女子知道了会如何痛苦呢?

远处独孤初正下马准备进去观礼。他眼角瞟见远处两个人的身影格外眼熟,立刻回头盯着那边。

可是看热闹的人挤来挤去,满城红绸被吹地漫天卷动,哪里还分的清谁是谁。

独孤初凝神想了想:程海棠这次回到到京城,安分得像换了一个人。她几乎不出门,即便出门也是跟韩冷香一起。可是最近,他安插在红烟楼里的眼线却送回来消息说程海棠这几日总单独出去,而且一去就是一整天。

她到底在干嘛?不会是想重振丐帮?

他最担心的就是这种情况的出现。

因为皇上一旦收到消息,立刻会派兵剿灭,而且一定会把程海棠杀死铲草除根才会罢休。

到时候,他要如何?

裴千里发现独孤初往这边看,便在不敢逗留,低头跟蒋元瀚沿着小巷边走边脱衣服。他们把脱下的红衣扔到了围墙里,露出里面的红烟楼护卫的青色衣服,然后七拐八拐地进了红烟楼的后门。

早上程海棠本来要跟着去的,裴千里说人越多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她才按耐着自己坐在这里等。

这一个时辰太漫长了,滴漏的每一声都像是敲在韩冷香和程海棠的神经上。

程海棠脑子里乱糟糟的,控制不住的把所有意外都想了一遍。

韩冷香捉住她的手安慰她:“不用担心。裴千里到现在为止打架吵架都还没输过。而且他们有后备方案。”

“我不担心。”程海棠勉强笑着,可是冰冷的手依旧暴露了心中的不安和焦虑。

密室的门忽然被推开,程海棠一下跳了起来,瞪着先进来的蒋元瀚,然后跑过去抱住了他。

蒋元瀚身子一僵。他本来想推开程海棠的,可是程海棠的身子抖得厉害,让他狠不下心来。

韩冷香看见蒋元瀚也泪水盈眶。

蒋元瀚笑容也僵硬了,红了眼眶叫了韩冷香一声:“嫂子。”

韩冷香背过身抹着眼泪:“你还那么淘气,谁是你嫂子,我又没嫁给他。”

蒋元瀚嘴角抽了抽:过去他也常这么打趣韩冷香,韩冷香都是咬牙一边骂一边佯装要打他。

最后是裴千里看不下去了,把程海棠拉开:“哎呀,我说你怎么这么粘人,有完没完。从早上折腾到现在,他也累了,让他坐下歇会儿。”

程海棠这才不好意思了,才注意到蒋元瀚浑身都是虚汗,脸色也很不好,忙松开了蒋元瀚。

她心里越发不好受,蒋元瀚曾是多么强壮的人啊,可以轻松扛着她飞奔,单手就把她举起来。

“不用那副表情。”裴千里提醒程海棠不要用那种怜悯悲哀的眼神看着蒋元瀚,那样会让蒋元瀚更难受,“大伤痊愈需要一个过程,任谁都要慢慢锻炼才能恢复体力。你们女儿家每月一次流那么点血,不是都会躺在床上哼哼,好几天不能动弹吗?”

程海棠又恼又羞,用力拍着裴千里:“那能一样吗?能一样吗?”

裴千里为了让蒋元瀚有活动空间,挪进了头牌们住的大院子里。他跟蒋元瀚住在绿袖之前的处所,反正那里也一直空着。程海棠和韩冷香则住在离得最近的红玉的院子里。

只所以不去烟柳原来的住所,是因为,一来裴千里觉得触景生情,二来,烟柳的院子已经指给了紫烟,距离这两个比较远。

就连蒋大头都扮成红烟楼的杂役,住在大院边缘的小院子里。

裴千里安排妥当便立刻亲自去请大夫来给蒋元瀚把脉。他还没进院子就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

“你烦不烦,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这么不知羞,总往我这大男人这里跑。”

“我就过来给你量个尺寸做几件衣服,量完就走。”

“这是你该为我做的事吗?你是我什么人。”

蒋元瀚并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也绝不会如他自己所说的嫉恨程海棠。所以裴千里不能理解他到底为什么那么讨厌程海棠。不管怎么样,蒋元瀚都太过分了。

他推门进去,制止了蒋元瀚再说出更伤人的话来。

程海棠忙退开搬了椅子过来给大夫。

蒋元瀚皱眉:“不用看大夫,没什么好看的。我就这样。”

“总要看看才好用药。”程海棠温柔地哄着他。

“里面都烂成渣了,还有什么好看的?”蒋元瀚冲她瞪了瞪眼。

程海棠见劝不了他,有些急了,直接把蒋元瀚按在椅子上。

蒋元瀚挣脱不开,憋红了脸,越发生气。

裴千里朝程海棠递了个眼色,程海棠意识到自己这样会让蒋元瀚难堪,忙松开了他。

蒋元瀚虽然没站起来,脸色却很难看,转开头不理大夫。

大夫给蒋元瀚两只手都仔细把过脉,对蒋元瀚:“这位爷,把舌头伸出来,让老朽看看。”

蒋元瀚却像是没听见,闭紧嘴唇。

这怎么办,总不能扳开他的嘴巴吧?

裴千里阴森森地说:“你不想我点你的穴,啊?!”

蒋元瀚只能不情愿地张开了嘴。

大夫看了看点头:“这位公子受过重伤,心脉俱碎,不过幸好他底子好,只要安心调养,假以时日,就会慢慢恢复。”

蒋元瀚嘀咕:“我还以为多有本事,还不是这两句话。”

裴千里又被气得攥了攥拳。

程海棠追问:“假以时日到底是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半载?”

大夫有些尴尬:“这个要看他如何养了。”

“你说怎么养就怎么养。最快要多久?”

“两个月应该能让内伤痊愈,之后慢慢恢复活动量,半年应该可以勉强达到之前的状态。”

蒋元瀚冷笑了一声:“你那么着急干什么?我早点好慢点好对你有影响吗?你又不等着嫁给我。”

程海棠被噎得一下说不出话来。

裴千里皱眉瞥了蒋元瀚一眼:过去只有韩冷香气极了才会这么说话。蒋元瀚伤地只是身体,怎么像是连脑子也坏了一样,说话这么刻薄尖酸。

程海棠没回嘴,努力平静了一下自己,又接着问大夫:“有没有什么补品能让他好得快些?”

裴千里和韩冷香默默交换了个会心的眼神。如今程海棠和蒋元瀚两个人的性格谈吐就好像互换了一般。

“不用费那心思,我就算好了,也会立刻能离你多远离开你多远。”蒋元瀚还在气程海棠。

裴千里悄悄朝大夫招了招手,猴精的大夫马上会意跟着裴千里和韩冷香出去了。

“劳烦您开个药方,还有汤水炖品调养的方子。”

大夫一边写一边说:“其实,老朽看那位公子的身体其实已经恢复了七八成了。”

裴千里皱眉:“七八成。可是我怎么看着他那样子连过去两成都比不上?”

大夫捻须微笑:“身体上的伤好医,心病不好医。”

心病?蒋元瀚那心眼比捣衣杵还粗的糙汉子,能有什么心病?

院子里,程海棠见只剩下他们两了,才忽然哭了,一边抽泣一边问蒋元瀚:“你真的那么恨我吗?”

蒋元瀚点头:“没错,我现在看到你就烦。”

“好,好。”程海棠点着头往后退,“你只要好好养病好好吃药。我不来烦你。”

“这些不用你管,你快些滚。”

程海棠捂着脸跑了出去。

送完大夫回来的裴千里跟程海棠擦肩而过,被她满脸眼泪的样子吓了一跳。

韩冷香狠狠瞪了一眼蒋元瀚出去追程海棠了。

蒋元瀚捂着额,不出声,看得出来,他也很难受。

裴千里冷冷地说:“我就想知道,你是身体不舒服控制不住自己胡说八道,还是真的讨厌她故意这样伤她?”

蒋元瀚不说话。

裴千里又说:“你这些日子是受苦了。你以为她好受吗。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我们离京之前,她常一个人跑去你坟头哭。”

蒋元瀚放下手,看了裴千里一眼。

裴千里接着说:“她大婚之夜得知父亲和所有长辈都被未来公公杀死了。有一阵子,她像行尸走肉一样,我好害怕哪一天我就会把她埋在你身边。”

蒋元瀚皱起眉,望向门口,嘴里却还说:“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让我同情她?”

“我不管你还喜不喜欢她,如果你真要跟她一刀两断从此陌路,也请像个男人一样把话说清楚,那样我们还是兄弟。你要再像现在这样阴阳怪气想让她难堪就让她难堪,那么等你伤一好,我们也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

裴千里说完拂袖而去。

程海棠坐在水池边望着那已经盛开的荷花,神情恍惚。

韩冷香柔声安慰她:“你别跟他计较。你还不知道那个憨货吗?整日冒冒失失,有口无心,说不定他刚说话就后悔了。”

程海棠摇头:“他若真讨厌我,我立刻离开,可是他并不是。我也不知道他心里藏了什么。过去他像一碗清水一眼看得到底。如今……”

韩冷香眼角瞥见蒋元瀚在门口踌躇,似是不好意思进来,忙站起来:“我想起裴千里让我去抓药,你坐一会儿,我先去了。”

她不等程海棠来拉她,便目不斜视路过蒋元瀚身边,走了。

蒋元瀚又站了好一会才慢吞吞挪进来。

程海棠像是没看见他,也不出声。

蒋元瀚叹了一口气:“你这又是何苦呢?既然受不了我,那就离我远远的不就好了。”

程海棠望向他:“好,你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你真的很恨我,你受伤都是我的错,我就离开你。”

蒋元瀚嘴唇哆嗦了许久却死活说不出话。

“你看,你自己都没法骗过自己,哪里又能骗过我?”

“我现在是过街老鼠,被朝廷追杀,而且身体还这么差,随时有可能一命呜呼。你本来就不喜欢我,何苦被我拖累?”

程海棠一听,却含着泪笑了,站起来揪着他的领子:“好巧,我也是朝廷想杀的人。我们谁也别嫌弃谁。”

“我可能一辈子都是个废物。”

“没关系,你一年不好,我养你一年,十年不好,我养你十年。”

“你心里明明有别人,这么做有意义吗?莫非你还不嫁人了?那独孤初怎么办?”

“那就不嫁了。”

蒋元瀚愣了许久,忽然冒了一句:“神经病。”然后拂袖而去。

裴千里回来时遇见出去买药回来的韩冷香,顺手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

韩冷香抿嘴笑着说:“我出来时,蒋元瀚进去跟海棠道歉了。”

“是吗?那可太好了。”裴千里十分惊喜。

两人的感觉就好像养了一对不省心的儿女一般,不由自主相视叹了一口气。

“我觉得海棠心里还是有独孤初啊。”

“这才是最难办的。”

两人一边说一边推开裴千里住的院子,却见蒋元瀚坐在桌子前仰头在灌自己酒。

地上散乱地摆着许多空了的酒坛子,不知道他已经喝了多少下去。

蒋大头在一旁苦苦哀求,却没有作用。

“你找死啊。”裴千里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酒坛子,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蒋元瀚呛到,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连痰带血,吐出许多东西来。

裴千里忙点住他的穴位,让他不至于把自己呛死。

蒋元瀚才慢慢平静下来,靠在桌上闭上眼睛:“干嘛要救我,我还是死了好,如今才是生不如死。”

裴千里气得扬起手:“你这么相死,我干脆一巴掌劈死你算了,”

被蒋元瀚支出去买东西的程海棠回来看到这一幕,忙跑过来抱着裴千里的胳膊:“你干什么啊。”

裴千里咬牙硬生生把喉头一口老血咽下去,放下手,走开了。

程海棠转头看了看一地狼藉,才明白发生了什么,抱着脸色苍白的蒋元瀚:“你到底怎么样才不这样作贱自己,你是想把我逼死吗?”

老鸨勒令红烟楼所有人不许往后院带酒。谁敢违反,谁就滚蛋。

蒋元瀚再无处弄酒来糟蹋自己,就整日躺着睡觉,不说话,也不理人,更不肯吃药。

就算是裴千里强行给他灌药进去,蒋元瀚也会吐出来,生生糟蹋了裴千里四处奔波弄来的名贵药材。

程海棠急得直哭却没有办法。

几个人每日轮番劝解,却一点作用也没有。

又折腾了一天,眼看乌金西沉。

蒋元瀚没喝一口药,还把所有人都赶了出来,一个人反锁门坐在房间,

程海棠精疲力竭,神情颓废坐在院子里,轻声说:“这真的是那个没心眼乐观直爽的蒋元瀚吗?我怎么觉得这只是个长得一样的陌生人,真正的蒋元瀚是不是在挺身为我挡住箭雨的那一刻就死了?”

她望向蒋大头。蒋大头没出声。

程海棠知道自己这样的问题很好笑。别人不认识蒋元瀚,蒋大头还能弄错吗?

蒋大头失神地喃喃自语:“都说人不能干坏事,不然就会有报应。我觉得这就是我的报应。”

裴千里也觉得像是一块棉花堵在喉头,上不得下不得。他勉强笑着安慰蒋大头:“蒋大叔别这么说,你当时那么做也是为了保他的命。那都是没有办法的事。”

蒋大头摇头:“不不不,你不明白。这一切都是我占着乌衣帮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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