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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灭口要彻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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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乞丐被裴千里的模样吓得缩成一团。

“他在什么地方死的?怎么死的?”

“顺着官道往西二十里的山脚。附近小镇的兄弟说没见他来就往回找,结果发现了他的尸体,于是让信鸽送信来了。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独孤初把小乞丐从裴千里手里救下来,掏出块碎银:“多谢,给你买糖吃。去吧。”

小乞丐欢欢喜喜走了,裴千里还在原地发愣。

“怎么会?”他喃喃地说。

杀郑安良的人,看来是没打算让他有机会再跟别人说话。

是谁?是谁这么狠毒?

裴千里想到郑安良尚有临盆的妻子和不久后出生的那个没有父亲的可怜孩子,就忍不住怒火中烧。

他抢过独孤初的马就跳上去,狠狠在空中挥了一下马鞭。

马儿受惊飞奔出去。

见这个陌生面孔的人竟然敢抢独孤初心爱的战马,士兵们纷纷冲出来阻拦,却都被裴千里阴冷的模样吓得又纷纷让出道。

独孤初无奈地揉了揉眉头:“快,追上他。”

“要抓回来吗?”

“不,去告诉城门守卫不要阻拦他,就说是本王派他出城执行紧急公务。”

裴千里一路没有遇见任何阻碍,快马加鞭,不到半个时辰就看见了草丛里的郑安良。

郑安良胸口插着一把刀,脸色灰白瞪大了眼睛望着天空,早已咽了气。

裴千里仔细检查了他身上的刀口,从前往后从下往上贯穿胸口,干净利落,一刀毙命。凶器是郑安良的佩刀,刀鞘还在郑安良腰间。

郑安良的身手不差,即便是被高手正面伏击,也能抵挡两招。这样被迅速了结,只有一种可能:凶手是郑安良认识而且信任的人,且没有带武器,才能让郑安良放松了防备。凶手在说话间,出其不意抽出郑安良的佩刀,从正面近距离刺杀郑安良。郑安良才会呈现出震惊的表情。估计到死他都不肯相信,这个人竟然会杀死他。

郑安良惯用左手拿刀,与寻常人喜欢把刀鞘挂在左边腰间不同,他喜欢挂在右边。

面对面站着的凶手,很熟悉郑安良的喜好,才能右手拔出郑安良的刀,身体右侧,双手一同发力将刀插入郑安良左胸。动作连贯,一气呵成,说明来之前,凶手就已经想好了行动步骤,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有计划的杀人。

裴千里小心拔出刀,没有看出二次发力的痕迹。说明凶手是个训练有素孔武有力的人,才能一刀直中要害而且刺穿强壮的郑安良的身体。

伤口前面的入口比后面的出口位置要低,说明凶手是从下往上用力。按照人用力的最合理的姿势,此人身高应该比郑安良矮了三寸半左右。

裴千里发现伤口比刀的厚度要宽很多。可是明明只扎了一刀。会造成这样的伤口,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凶手把刀插入之后,习惯性的往左转了一下刀柄。

这种招数十分狠毒,能绞碎所有心脉在,将一刀的伤害最大化,让对方绝对没有存活的可能。

裴千里曾经在清理那些被崔家军杀死的敌军的尸体上见过这种刀口。这也是崔家军的绝技。

也就是说,杀死郑安良的是崔家的人。

裴千里站起来,仓皇退了一步:他怎么会想不到?

既然太子想到利用郑安良中毒的事情打击崔家,那么崔家时绝对不会允许郑安良还活着的留下隐患。况且,崔家一向秉持的原则就是:灭口要彻底。

或许长公主一早就算到了这一点,才固执地要把郑安良赶出京城,让崔家好动手。而她不需要弄脏自己的手,就能杀死郑安良。

裴千里浑身发冷。这个凶手故意没有掩埋尸体,是为了让郑安良尽快被人发现,好让长公主安心,让太子死心,向崔家复命。

他在附近逡巡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痕迹可以让他追踪凶手的去向。

也就是说,这个凶手心思缜密而且熟练老到,只要是凶手愿意,完全有能力让裴千里看不出任何端倪。就连裴千里自己都知道许多方法,比如把尸体破坏,只留下头。凶手为什么要留下这个特征明显的伤口给人看呢?

身后响起马蹄声,有人跳下马快步走了过来。

裴千里不用回头都知道那是独孤初。

此处离城门还不到二十里,尚属于京城的护卫范围。若是出了重大命案,独孤初可以来查看的。

可是裴千里此刻却觉得,独孤初不过是来确认郑安良已经死透了。

他等独孤初走近,愤怒地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咬牙切齿地说:“这件事,你到底知不知情?”

独孤初的士兵一见,立刻纷纷拔出刀,气氛一下紧张起来。

独孤初一抬手制止了士兵们:“你们去远处守着,我跟他有话说。”

士兵们面面相觑,却还是收起刀散开了。

独孤初伸手朝裴千里脸上就是一掌,裴千里不得不松开一只手去挡。独孤初却用另一只手捏着他的腕子一拧迫使他另一只手也松开,然后立刻往后腾起,轻松潇洒地摆脱了裴千里的挟制。

远处的士兵咧嘴得意地笑了:自己王爷身手就是好,连脱身的动作都似行云流水一般好看。

独孤初嘴角抽了抽,身手轻轻弹了弹胸前被裴千里弄皱的衣服,手腕却忽然被一根看不见的绳子缠住,然后被拉着身不由己往前飞又回到了裴千里面前,被攥住了衣襟。

远处的士兵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可是远处的那两人确实是眨眼间又恢复了刚才那个姿势。

“松手,好好说话。”独孤初眼里闪过危险的光。

裴千里一抽,缠在独孤初腕子上的千丝线就回到了怀里。他咬牙切齿地说:“你不要以为现在成了王爷就可以为所欲为,这个世界,是有报应的。身上的人命背的多了,以后你会睡不着觉的。”

“不要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再说,崔家是堂堂将门,有什么必要放下身段来杀这么个小侍卫?”独孤初冷冷地说。刚才以为裴千里只是伤心过度,脑子抽了,所以他不打算跟裴千里计较。可是裴千里一口咬定就是崔家做的,他便真的怒了。

裴千里冷笑:“别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只要郑安良一死,绿袖为长公主提供毒药的事情,不就没有证据了吗?”

独孤初抿紧嘴,微微蹙眉,似是在想着裴千里的话。

裴千里松了他,指着郑安良的胸口:“你自己看看这个刀口,你敢说,这不是崔家军做的?”

独孤初低头,仔细看了看:没错,这确实是崔家军的刀法,就连他自己都不止一次在敌人胸口留下这样可怕又致命的伤。

“有没有可能是曾今在崔家军待过的人做的。他故意留下线索,就是想把嫌疑引向崔家来混淆视听。”

“谁?谁需要这么做?”裴千里斜乜着他。在他看来独孤初现在说什么都像是在为崔家推脱。不过他也不能完全否认这种可能。

因为如果是那样,任尸体被他发现,所有证据保留完好的目的就更鲜明了。

既然太子想要牵连崔家,自然就有可能找个人来做这件事。独孤珏更有足够的能力完成这些。

独孤初出其不意点住了裴千里,示意亲兵们过来:“将郑大人好好送回家,只说是打柴人路过时发现了他。”

裴千里瞪着独孤初,却只能干着急,动不了:“混蛋!”

等尸体被运走了,独孤初才淡淡地说。“你不要再查了。”

裴千里挑眉:“怎么,怕我查出真相,坏了你的前程?”

“不管是什么结果,我现在都还没准备好接受。”独孤初毫不避讳地回答。如果是崔家做的,他还没能力保崔家,甚至连让自己全身而退的把握都没有。如果是太子和独孤珏,他还没准备好跟他们开始作战,因为他没把握崔家一定会站在他这边。

他见裴千里一副恨不得撕碎他的模样,又说:“这样吧,你以你的名义替我为郑大人的家人送两百两银子过去,当是我赔罪。”

“钱有用吗?人都死了?”

“正因为人都死了,钱才有用。孤儿寡母,有钱傍身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裴千里带着那日送醉酒的郑安良回家时候带的面具去梁府上吊唁。

梁府自然是一片凄风苦雨。

裴千里感叹,若要说恶有恶报,善有善报,梁校尉也算是个老实良善之人,为何也会如此悲凉。他唯一的女儿嫁人才不过一年多就成了寡妇。

梁校尉脸上悲切,却比那日张志远的精神要好多了。

裴千里不敢久留,留下钱便走了。

他从梁府出来,发现有人跟着他,不由得暗暗冷笑:他还在觉得奇怪。既然那些人杀了郑安良灭口,自然也要杀了帮郑安良查案的人。

杀郑安良的人肯定一直在监视他,才会对事情前后经过如此了解。就算他们不知道郑安良委托了红烟楼帮他找解药,也应该猜得到有人在为郑安良查案。这也是他今日特地带着这个面具出现的原因。

他要引出真凶,就算是不能绳之以法,也要以他的方式给对方惩罚。

他专挑偏僻的巷子钻。越是安静,身后的细碎脚步声和呼吸声就越清晰。

裴千里一边走一边凝神细听,跟踪他的人有四个。两个擅长下盘功夫,脚步沉稳,两个擅长拳法,所以走路的时候习惯上身往前倾。不过听动静,四个人的功夫都算不上顶尖高手。看来等下他们是打算一起上,混战一场了。

前面忽然又多了两个人,一前一后,把裴千里堵在了仅容一人通过的窄巷子里。

呵呵,想法挺不错,等下他们一前一后拿着刀冲过来,他没地方躲,就只能等着被戳成筛子。不过他们也忘了,这样他们最多只能二对一,如果遇见高手,根本没有胜算。

裴千里默默用余光扫视了一圈。偏偏此处光秃秃的连个碎石头,破瓦片,树枝都没有。

裴千里摸了摸怀里,摸到两块银子,一块都有一两重。

用这个当暗器太浪费了。裴千里默默盘算,然后停下来,从靴子里抽出刀来。

跟着他的人一见,吓得立刻停下来,紧张地举着刀等着裴千里冲过来。

裴千里却开始在墙上切那两块银子。

‘这人怕不是傻子吧,这个时候来分银子’跟踪的人面面相觑,交换着惊讶的眼神,然后一起猫着腰悄悄逼近。

裴千里收了刀,掂了掂手里被他切得七零八碎的银子,捡起三块大的收回了兜里,把刀插回靴子,然后忽然回身伸手一掷。

走在最前面那个应声而倒,第二个还没发应过来,便发现有块东西直挺挺冲着面门而来,然后一声不吭,也倒了。

后面两人一看不对,转身就跑。

身后呼呼飞来两东西,听着比方才大许多,两人忍不住回头,然后一人脸上正中一只鞋,晕了。

他慢悠悠走过来穿起鞋子,踢了踢那其中一个脸上带着鞋印,也是走在最后那个人:“别装死,我打你用的力气最小。”

那人‘咕噜’一下爬起来,冲裴千里磕头:“英雄饶命,小人也是生活所迫,才收人钱财替人办事。”

裴千里发现那人竟然是蒋元瀚原来的小跟班。他离开京城时,给了他们各自一笔钱遣散了他们。回来之后,为了隐藏好自己,他也没去找过他们。

虽然他带着面具,对方认不出来他才跑来杀他。

可是乌衣帮从来都只做苦力,不接这种替人杀人的‘脏活’。一来风险大,不想拿帮中人的性命冒险,二来也不想跟杀手组织抢饭吃,惹上仇家。

“谁让你来杀我的?”裴千里压低了声音问。

那个跟班认出了裴千里的声音,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虽然声音一样,可是脸却完全不同。这人满脸麻子,皮肤还黑,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快说。你不告诉我,怕是有人要杀你灭口。”裴千里一把捉住他瘦弱的肩膀。

小跟班哆嗦着嘴唇:“主顾把钱扔在乌衣帮的堂会里,留了个纸条说要我们杀了今日去梁府祭奠的年轻人。”

裴千里皱眉:这人果然狠毒。在这风口浪尖,除了他也没有人去祭奠郑安良了。根本就不需要提供什么他的画像,也不需要描述身高年龄。

既然他们没看见主顾的脸,自然也就不怕泄露对方的身份了。

裴千里放下心来。

那人松了一口气,讪笑:“多谢英雄饶命。”

裴千里叹气:“别总在堂会里聚集了,惹来官府的注意,你们帮主就白死了。”

那人怔在那里,眨眨眼,面前之人已经消失了。

裴千里绕了老远,进了成衣铺换了衣服和面具出来,才进红烟楼,然后又从暗门进了后院。

正在屋子里做女红的韩冷香见裴千里在柜子里拿银子有些惊讶:“早上不是才拿了一锭银子吗,你上午逛青楼去了?怎么花得这么快。”

“没,把它当暗器使了。”

“你……”韩冷香憋不住笑了,“稀罕。你竟然舍得拿银子当暗器使?你不是随身带着刀吗?”

“那个刀不是用来杀人的,是用来切肉的。”裴千里笑嘻嘻坐下了,心想自己幸好没用刀,不然要后悔。

见韩冷香还要问,裴千里忽然捂着肚子,皱起脸来:“嘶,哎呀。跑了一上午,饿得肚子疼了。”

韩冷香放下手里的针线:“我给你端点吃的来。”说完,她便出去了。

裴千里放下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女人……”

他瞟见韩冷香在做的竟然是鸳鸯戏水枕,不由得心里一喜:“莫非她终于想通,愿意嫁给我了?”

听说当晚郑梁氏就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婴。

裴千里想,这或许就是郑安良尚存的一点善念带来的善果吧。

驸马府却忽然来找独孤初,说要全城通缉陈阿三和无名氏。陈阿三的罪名是跟郑安良分赃不均将郑安良劫杀。无名氏的罪名是,与陈阿三内外勾结,夜闯驸马府,杀死侍卫张光。每人悬赏一千两白银。抓到活人或者提供完尸者都可以获得赏银。

独孤初见画像上的两个人完全跟裴千里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就做了个顺水人情,把悬赏令贴了出去。

裴千里叹息:两个上好的人皮面具又不能用了,真是肉痛。

这告示一贴出去,城里便沸腾了。即便是当年入宫盗抢劫匪的悬红也没有如此高。若是他们抓到这两人中的一个,全家都能几年吃穿不愁。

形形色色的人都放下手里的活计,开始满城寻找这两人。

更有甚者,还杀了相貌相似的人想来冒领,却都被独孤初拆穿。结果这些人银子没拿到,还犯下杀人大罪成了阶下囚。

为了银子,别说是心术不正者,就是正人君子都要疯魔了。

驸马府忽然又宣布撤了这个悬红,城里终于也恢复了久违的宁静。

裴千里有些惊讶:莫非是独孤初看不下去,跟长公主交涉。长公主怕皇上知道,所以才肯收手吗?

不过柯玄郁并没有让裴千里疑惑多久,没过几天他就来红烟楼要了个最贵的雅间,说要见红烟楼的高人。

裴千里正在后院给韩冷香剥糖炒栗子,听见老鸨这么说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柯玄郁?”他扭头皱着脸,“你确定不是某人假扮的?”

“不是。他一来就自报家门。哪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来红烟楼假扮驸马爷。整个京城四品以上的官员,我哪个不认识?就算是没有当官,排的上号的有钱人,我也认识。”

裴千里想了想点头:“也是。”

可是柯玄郁才跟长公主大闹了一场,哪有这个胆子就上青楼来快活?难不成,这跟驸马府忽然叫停通缉令有关系?

裴千里擦干净手,决定去看看。

裴千里后来把郑安良的事情仔细琢磨了一下,越想越觉得人品最坏最让他恶心的,就是柯玄郁了。

柯玄郁吃软饭不说,还贪财小气自私冷酷,好色怯懦还没有一点担当。男人的缺点他全有,男人的优点,他却一点都不具备。

反正在裴千里眼里,柯玄郁除了那张皮像比畜生还不如。

要不是想知道柯玄郁到底要干什么,裴千里连应酬都懒得去应酬柯玄郁。

他从那一堆面具里抽了一个出来带上,问老鸨说:“柯玄郁来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

“哎呀,驸马爷,民妇招待来迟,切莫责怪。”老鸨款款而入,坐在了柯玄郁对面,“今日客人特别多,实在是脱不开身。”

裴千里则带了个小厮的帽子,把脸遮了一半,低头缩脖跟着进去,站在老鸨身后。他过来之前在身上缠了好几层布,看着比之前胖了一圈,还故意走出罗圈腿。所以柯玄郁压根就没认出他来。

柯玄郁今日身穿名贵的软烟罗白衫,头带紫金冠,手里拿着一柄红珊瑚扇骨镶金嵌玉的扇子,面若施粉,唇若点绛,倒有几分俊美公子哥的模样。

“衣冠禽兽!”裴千里默默在心里骂了一句。

柯玄郁微笑点头:“不妨事。”他被晾了半个时辰,此时却没有一点生气的模样。

裴千里想:他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找老鸨。

果然,柯玄郁从怀里掏出一张百两银票放在桌上。

裴千里暗暗挑眉:这个守财奴竟然这么大方?看来这件事不但很重要而且很难办。

老鸨脸上堆起见钱眼开的笑,殷勤地给柯玄郁倒了一杯酒:“驸马爷光临小店,是想听琴还是下棋?”

柯玄郁笑了笑:“我不是来找姑娘的,而是来找你的。”

老鸨捂着嘴一挥手帕娇笑道:“哎呦,驸马爷真会逗人开心。我都半老徐娘了,哪里配得上招待您啊。”

柯玄郁摇头:“不不不,我不用你招待。我是想请你帮我找一件要紧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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