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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丐帮信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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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有人来,乞丐们立刻望向这边,在脸上堆砌出如出一辙的可怜模样,把肮脏的缺边的碗高高举起,大叫:“发发慈悲,打发一点。”

裴千里被那气味熏的差点没晕过去。许久没感受过,猛然这么来一下,还真有些上头。

蒋元瀚虽然惯在贩夫走卒中行走,却第一次遇见这种场面,所以也有些蒙。

裴千里算了算日子,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来今日是腊八,这只是丐帮例行的小聚。

丐帮虽然看着一盘散沙,其实等级分明。自程半山当帮主后,立下了一个规矩:每逢重要节日,各地的乞丐都要汇集在一起。有时候在白天有时候在晚上。

在外人看来,他们只是在一起挤着取暖,其实是各分舵在清点人数。

毕竟,长年累月露宿街头,很容易老病死饿死冻死。不点点人,连自己手下有多少人都不知道。更别说还有可能某个位置空出来了,需要及时填补上。

有个小乞丐抱住了蒋元瀚的腿。蒋元瀚一脸无奈。

裴千里低声吩咐蒋元瀚:“不能给。让他们尝到甜头,就会天天来。”

这些人逮到个冤大头就会薅羊毛薅到尽。最关键的是,要是给了这个不给那个,他们就会吵闹到半个京城都睡不着。可若是每个都给,又太让人起疑了。

蒋元瀚只能拉开那小乞丐的手,快步跟上了裴千里。

裴千里打开门迅速进去,蒋元瀚也逃命似的紧跟其后,然后立刻关上了门。

两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阵风直冲脑后而来。

裴千里和蒋元瀚一人一边利落闪开,往后撤出数步。

只是那人似乎对蒋元瀚没兴趣,追着裴千里而去。没等裴千里落地,他便伸手直掏裴千里的心窝。听那动静,这一招力道不小,似是不把裴千里打成重伤不罢休。

裴千里用手一挡,顺势一推,那人就不由自主转了个圈背对着他。

他抬脚对着那人背上刚要一脚踹过去却硬生生在半空收住了脚。

虽然看得不甚分明,可是那一团黑乎乎东西的味道他实在是太熟悉。

偷袭他的人分明是个老乞丐。难怪饭太稀它们会饶有兴致地蹲在围墙上看热闹也不提醒他。

“你这老乞丐,怎么跑到人家家里来要饭?还敢偷袭我!”裴千里放下脚,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故作嫌恶地捂着口鼻。

那老乞丐回头一笑,露出黑黄残缺的牙齿:“嘿嘿,你莫嫌弃我,你也曾是个小乞丐。”

裴千里立刻明白方才的偷袭,只是老乞丐在确认他的身份。外面那些乞丐也是在为了给老乞丐的到来打掩护。

他仔细辨认了一下,才认出这老乞丐是曾在程半山身边的长老。后来老乞丐女儿嫁人了,他便脱离了丐帮,去女儿家安享晚年了。严格的来说程半山被偷袭之时,老乞丐并不乞丐,不在程半身在身边,所以才能保命。

裴千里如今见到这仅存的长老,有些唏嘘,也很紧张。他冲蒋元瀚使了个眼色让他留心外面,才压低声问老乞丐:“您怎么还敢出来?”

既然已经脱离了丐帮这么久,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再回到丐帮惹祸上身?

“哎,受人之托,没有办法。不然就算是死了,也没脸见帮主。帮主说过,只要有一个长老还活着,都一定要把他的话带给你。”

这句话,听着好耳熟。

裴千里摸了摸耳朵,一脸无奈:“什么话?”

老乞丐郑重地握住了裴千里的手:“他说,如果他死了就把他的衣钵传给你。”

那天为了气独孤初,他随口胡诌了几句自己要接管丐帮的话,没想到竟然成了真……

裴千里默默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程半山那补丁摞补丁的外跑和黑乎乎的碗,忙挣脱开老乞丐,摆了摆手:“您留着吧。我不要也罢。”只要接受了那个破碗和衣服,他就得为丐帮负责。在如今这个节骨眼,他是疯了才会为了这两个破玩意去找死!?

老乞丐如影随形,立刻缠山来,重新又握住裴千里的手,不给他任何逃跑的机会:“不不不。这件事轮不到你来决定。帮主在出来前定了个新规矩,除非你死了,不然不可以把两样东西转给下一任。”

也就是说,裴千里也可以不接受,只不过他得立刻就死。

裴千里怒道:“这是什么道理?又不是我自己要这些破玩意的。”

“一日为丐帮之人,终身为丐帮之人。帮主的话,你敢不听?”老乞丐吹胡子瞪眼。

这也是程半山定下的帮规。

大不了他先保管,某天再交给继任者。或者,他一上任就把这个帮规改了。

裴千里无奈地冲老乞丐伸出手:“那拿来吧。”那件衣服就算了,又脏又破,还全是跳蚤。要饭的碗倒没破没缺,拿回来,还可以给饭太稀当饭碗。打狗棍啥的,应该也值几个钱。

老乞丐没动。

裴千里看了看他,恍然大悟:平日都是老乞丐冲人伸手,如今被人要东西,他不习惯。

裴千里缩回手:“你放桌上也行。”

老乞丐依旧没反应。

“到底怎么了?”裴千里有些不耐烦。如果老乞丐还要收好处才肯给,那他就真不要了。

“这三样东西都不见了。”老乞丐表情有些奇怪。

“什么?”裴千里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耳朵。

“帮主的要饭碗,外袍和打狗棍,在他去参加大婚的那一天起便一起失踪了。”老乞丐叹了一口气。

这三样东西是程半山平时不离身的。打狗棍只有一根甘蔗粗细,三尺多一点,握着很趁手,底下尖尖的,平时程半山用它做拐杖,遇见紧急情况还能用来当剑。

裴千里为程半山收的尸,打狗棍和要饭碗根本没在程半山身边,程半山也没有穿平时那件外袍。

那破旧的外袍也不值几个钱。裴千里刚把程半山的尸体转移走,驿站就被官兵封了。他根本没有机会再回去再找。

裴千里想程半山被袭击的时候,正是半夜熟睡之时。为了逃命,他没有来得及穿外袍也是有可能的。而且当时他十分伤心,便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给程半山另外置办了寿衣好好埋葬了。

这半年他又被蒋元瀚和程海棠他们的事情折腾无暇旁顾,根本没去想这件事。

“帮主不是把打狗棍和要饭碗留在了总舵了吗??”程半山那时毕竟来京城王府参加女儿的婚礼,还带着这两样东西有些怪异,所以裴千里一直以为这些东西留在了丐帮。

“没有。”长老一脸笃定地摇头。

“那你们怎么早不说?现在都过了数月了,什么线索都没有,还找个屁啊。说吧,东西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你是想用这法子逼我追查杀死程半山的凶手对吧?”

“不不不。我们原本也以为帮主把东西放在总舵了,所以一直没吭声。那时朝廷刚把总舵清洗了一遍,谁敢在那个节骨眼出来寻这两样东西找死?最近风声没那么紧了,我才出来找。我把总舵挖地三尺也没找到这三样东西。它们是真的丢了。”长老见裴千里一脸怀疑,忙伸出三个指头指着天,“若有半句虚假,罚我烂嘴巴,后半辈子都吃不了鸡屁股。”

这个誓对于要饭的来说已经是最毒的了。而且他们上次为了找打狗棍已经驾轻就熟,这次找东西应该不会有什么遗漏。

裴千里便相信了老乞丐。他不由得皱眉仔细回想程半山死的那一夜的情形。

其实当时他就觉得现场有什么不对劲,可是太过悲痛没心思琢磨,现在才意识到程半山死前还被人把衣服换了。

有人在程半山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把带血的衣服从他身上扒下来拿走,然后拿走了打狗棍和碗。

“看来,还真是被人特地拿走了。”裴千里喃喃自语。

老乞丐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话我是带到了。以后你就是丐帮的新帮主了。有什么事的话,你知道来哪里找我的。”老乞丐大笑扬长而去,留下一脸呆滞的裴千里立在院子里。

门外的乞丐们也三三两两散了。

猛然刮起一阵风,吹来一片乌云,遮住了月光,四下忽然陷入了黑暗中。

裴千里立在黑暗里原地一动不动的样子有些吓人。

蒋元瀚小心翼翼地靠近,问裴千里:“老大,你怎么了?外面怪冷的,我们进去吧。”

裴千里抬手示意蒋元瀚安静:“等等,有点乱,让我捋捋。”

如果他要改帮规,必须先出示帮主的信物,可是信物不在他手上。没有信物,他就改不了帮规,就没法活着把信物传给交给别人。那他就得对丐帮负责到他完蛋那一天。

哦,不对。就算是他完蛋了,因为没有信物,也没有办法任命下一任帮主,然后做鬼也还要为丐帮操心!!

裴千里惊恐地抱住了头。

蒋元瀚被裴千里这样子吓到了:“老大,你怎么了?”

裴千里喃喃的说:“兄弟,我们有活干了。那件破衣服也就罢了,打狗棍和那个破碗是肯定要找回来的,不然那帮要饭的肯定跟我没完。”

裴千里带着丐帮的人,把那驿站附近仔仔细细搜了一遍。很快就有人在河的下游捞到绑在石头上,泡得稀烂的袍子。

果然,这袍子,他不要,也没人想要。

裴千里在心里充满怨恨的默念。

那凶手应是离开客栈就立刻把袍子绑上石头沉到了河底。

其实凶手一把火烧了袍子更彻底,可是却没有这么做,想来只有两个原因:一来太匆忙,二来,他离裴千里很近,怕火光会引来裴千里。

若不是如今是秋天,雨水少,河里的水浅,袍子才能露出来。不然袍子就算是泡成浆都没人找得到。

裴千里越发气愤,带着丐帮的人把这一整条河,从上游到下游把河底细细摸了一遍没找到打狗棍和衣服。裴千里不甘心,把河底的沙子挖了出来,细细筛了一遍,终于在两里路外的下游找到了要饭碗。

裴千里拿着碗仔细看了看,这确实是程半山的要饭碗。只是让他惊讶的是:既然凶手如此匆忙,所以应该是跟衣服一起把碗扔到水里的。碗在河底冲了那么远,竟然没破没裂,完好无损。

程海棠蹲在河边痛哭,咬牙切齿地冲着河里:“混蛋!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有多恨我们丐帮,杀了人还要还把丐帮的信物拿走扔进河里。让我抓到你,我一定把你大卸八块。”

接下来,裴千里在河里怎么倒腾都找不到打狗棍了,却因为碗的事情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他小时候有一次被其他乞丐欺负气到极点,说要灭了丐帮,还嚷嚷着‘打狗棍是个什么劳什子破烂’,然后不怕死地把打狗棍扔到湖里。

程半山打了他几巴掌,罚他下去捞回来。裴千里怕程半山罚裴乞丐只能在众乞丐的围观下跳到湖里去捞打狗棍。

他一跳到湖里就被所看到的景色镇住了。至今他都对那一幕记忆犹新,而且应该永远也不会忘记。

跟岸上喧哗热闹截然不同,湖中央静谧无声,如一块巨大的蓝玉。

那根打狗棍便就这样悬在碧蓝碧蓝的湖水正中,仿佛被蓝冰封住了一般。

裴千里好惊讶,以为打狗棍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便伸手往湖底压了一下打狗棍。

打狗棍沉下去了一小段,却很快浮上来,回到刚才那个位置,然后又定在了原处。

裴千里玩心大起,把那打狗棍在手里反复折腾,抛来转去,扔上扔下。打狗棍仿佛是个活物一般,不管裴千里怎么折腾,最后都回到原处静立不动。

岸上的人见裴千里总也不上来,便嚷嚷着:“阿呀,不会是死了吧。”

“这里水深的很,说不定有什么怪物。小乞丐怕是被吃了。”

裴千里怕裴乞丐担心他,所以便不敢逗留,拿了打狗棍上来了。

他想大概从没人有这个胆子把打狗棍扔到这么深的湖里,所以自然也没有人发现这个秘密。

事后,他悄悄问裴乞丐。裴乞丐只说打狗棍是玉石做的,所以能浮在水中央。可是他偷偷用裴乞丐的玉佩试过,玉石扔到水里就一沉到底,根本浮不起来。

若不是玉石做的,打狗棍到底是什么材质做的呢?虽然外表像是翠竹,摸上去跟竹子一样光溜溜的,却分明比竹子要沉的多。而且它冬天温热夏天冰冷,被敲打后发出的声音又不像金银铜铁里的任何一个。

裴乞丐不许裴千里把他看到的一切诉别人。裴千里只能将这件事埋在心里。不过,从那以后,他便相信打狗棍是个宝贝,绝对够资格做丐帮信物。

因为找不到打狗棍,丐帮的人又吵翻了天,说打狗棍莫不是太轻被冲到海里去了。

裴千里没声张,悄悄从发现袍子的地方,沿着河往下游走。

蒋元瀚一直跟着他,见裴千里压根不看河中间却光顾着看河岸两边,觉得很奇怪:“老大,你在找什么。你不会是觉得打狗棍被水草缠绕在岸上了?”

裴千里摇头,指着河岸上那一道道线问蒋元瀚:“你知道那是啥吗?”

“嗨,那个还不知道吗?水流过的痕迹呗。最高那个就是夏天水位最高时候的水位。现在水位最低,就会在岸上留下一条最低的水位线。中间那些都是不同水位时留下的痕迹。”

裴千里站在河中央最深处说:“别处都才到我大腿,这里到了我的腰这里,那是不是表明在洪水时,这里的水位也最深。”

“当然,水面是一样高的。”蒋元瀚点头。

裴千里又走到下游不远,水最浅的地方。这里水才到他膝盖。他拿了一根棍子,折成跟打狗棍差不多长度竖着放在脚边,又掏出怀里的千丝线,从棍子顶端扯到岸边,用一个吊坠放在中间做准绳确保千丝线能水平。

“老大,你在干嘛?”蒋元瀚好奇地问。

裴千里笑了笑却不出声。他没法跟蒋元瀚解释,他是在演示打狗棍如果被冲到这里,能不能顺利流到下游去。

只是千丝线指向的地方明显比岸边的水位线最高很多。

而那天没有下雨,水流不是很急,所以水位比最高的时候要低。如果打狗棍被扔到河里,会一直保持悬浮的姿态从上游冲下来,然后卡在这里。自那日之后也没有下过大雨,所以打狗棍应该一直在这里。这也是这里堆积了那么多枯树的原因。

可是打狗棍并不在这里。也就是说,打狗棍压根就没有被扔到河里。

他意识到,凶手其实只要打狗棍。对方把三样东西都从程半山身边拿走只是为了混淆视听,所以离开现场后立刻把另外两样扔了,只留下了打狗棍。

裴千里可以肯定东西是凶手拿走了,是因为当时为了保密,只有凶手和独孤信才知道那一夜要杀程半山。而且凶手刚撤走他便来了,才有凶手不得不把程半山的袍子扔河里的举动。其他人若不是一早预备好,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进去顺手牵羊。

幕后的指使者是独孤信,如果凶手带走了,应该会交给独孤信。

所以他悄悄在夜里潜入皇宫,把库房和御书房什么的都搜了一遍,却也没有找到打狗棍。

如果没有在皇宫,那就是凶手没把东西交给独孤信了。

长老见裴千里好些日子没动静,便整天赖在裴千里这里,哭哭啼啼说:“你不用心查,要么就是贪生怕死,要么不想继承衣钵。”

裴千里被他哼得头痛,只能说:“几个月都过了,驿站里关于凶手的线索早就消磨殆尽了。虽然我知道凶手肯定是独孤信的手下。可是京城有大小武官一百多人,还有各种侍卫和官府衙役。他们每一个都有可能是那一夜凶杀案的实施者,没有一点线索去找,就跟大海捞针一样。胡乱动手,说不定还会惊动独孤信。”独孤信要是察觉丐帮又开始集结在一起,说不定又会再来一起对丐帮的清洗。连带着把他和他身边的人也消灭。

“要找凶手也容易。”长老一脸神秘。

“你倒是说说看。”裴千里气极反笑。他忙活了这么多天,这老乞丐却来了一句这么轻飘飘的话。

长老捻着稀稀拉拉的胡须说:“你不知道,自从打狗棍被你扔进湖里之后,帮主就多了个习惯,他时不时便会在打狗棍的尖端抹上一点老乞丐脓疮上的脓。”

裴千里微微张嘴:程半山也太阴狠了。乞丐都知道那老乞丐脓疮上的脓最毒了。不管谁被打狗棍扎破皮,伤口都会反复溃烂到死。还好他后来没敢再去拿打狗棍出气,不然就要受苦了。

“如果当时帮主反抗,扎到凶手就好办了。”老乞丐说。

裴千里明白了:这个小伤口不会对凶手造成很大影响,所以凶手未必会放在心上。但是他们可以利用来找出凶手。

裴千里忽然想到那天柯玄郁来红烟楼时,孙承武在对面喝茶洒了茶的事。莫非,他手抖不是因为水烫,而是因为受了伤?而且,孙承武也没有来参加围猎。

孙承武习惯右手拿刀。程半山身上的刀伤也大多数是由一个右手拿刀的凶手造成的。

那个凶手会不会就是孙承武呢?

也好,干脆彻底查一查。反正他心里还有一见悬而未决的事情需要查证,那便一起查吧。正好对方也是个武将,那就是杀死郑安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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