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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不朽木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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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现在是夜里,哪里去寻野鸡?

裴千里和蒋元瀚把整个青山翻遍才捉到两只猫头鹰,眼看时候不早,怕再耽搁下去家里的人担心,只能拎着这两只东西回去交差。

回到家,发现韩冷香在门口焦急来回走着等他,裴千里有些苦恼地摸了摸额头。刚才光顾着兴奋自己解开了谜底,跑太快,现在又要来安抚她们。

“你回来了?”韩冷香迎上来,“回来就好,再不回来,兔子就烤焦了。”

裴千里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却没想到韩冷香根本就不问。

木霖怕王府的人担心已经回去了。

蒋元瀚十分失落,几日不得见,好不容易见了,却只是匆匆一瞥。

“过两天,我带你去王府提亲去。”裴千里深知他的心思,拍了拍他肩膀。

“真的?”蒋元瀚眼睛瞬间一亮,却又很快黯淡下去,“还是不要了,我这种连真面目都不敢见人的死人,不要耽误了人家。”

“这好办,重新找个身份呗,让独孤珏帮你想办法。”裴千里咧嘴一笑,大大咧咧走了进去。

他们喝酒吃肉闹腾到天快亮才罢休。裴千里却因为找到了木鱼死活睡不着,便索性坐在床上研究木鱼。

这木鱼乌黑油亮,没有丝毫裂缝,表面还带着木纹。若不是裴千里知道它不是木头做的也会被骗过去。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他也大概知道了套路。他拿出上次在打狗棍里拿到的簪子在木鱼上找洞插。只是寻遍了木鱼,却没找到合适的洞。

那四个禽兽一点也不困,一个两个瞪大了眼睛坐在床上饶有兴致的看裴千里折腾。

裴千里忽然想起那个化作木炭的敲锤,那粗细似乎跟簪子一样。莫非……

他把簪子插到木鱼上平时插敲锤和放手指的那个洞里。

木鱼果然‘卡啦’响了一声。

裴千里忙把木鱼放在床上,然后跟那四个禽兽坐成一排,兴奋地盯着木鱼。

木鱼从把手那个位置裂开一条缝,然后一层一层往外翻,像是一朵细瓣菊花盛开一般,直到露出‘花蕊’里的东西来。

这时,裴千里才能看出这个木鱼用跟打狗棍所用的材质一样材质做的,是某种金属。

在那菊花的中央是一张卷起来的纸和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珠子,裴千里拿起珠子,见珠子上刻着个裴字,越发确认木鱼是裴掌柜给住持的没错了。这珠子除了有一个裴字之外,就是一颗普通的琉璃珠,不值几个钱。

东西一被拿走,那木鱼就跟打狗棍一样‘哗啦啦’散成了碎片,再也拼不拢了。

裴千里把珠子放在一旁,开始研究那张纸。饭太稀它们立刻一起扑上来在床上抢珠子玩。

那张纸依旧是卷轴的一部分。看上面字迹比别的两张都要清晰,看来是揭开后的最面上那一层了,也就是说卷轴齐了。

找了这么久,终于把卷轴找齐了。

在裴掌柜去世多年后,还能再次看见裴掌柜写个他的信,就好像重新坐在裴掌柜面前与他交谈一般,裴千里激动得手都在微微颤抖,忙拿出另外两张纸。

这三张纸一直被密闭保存,所以,所以时隔二十多年却依旧如新。

裴千里把三张纸交换着顺序叠在一起背面透着光看,没看出什么名堂。然后又是这用烛火在角上试着烤了一下,纸只是徒然被烤焦,没有任何新的文字出现。

裴千里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可是又看不出来什么不对。

那个把他养大,跟他没有丝毫血缘关系,却把他爱若眼珠的亲人到底想告诉他什么?

裴千里皱眉盯着珠子:既然有珠子,是不是表示还有什么东西等着他去找到。这个珠子就是打开机关的关键?也就是说这张纸应该是被揭成了四层。一般人得到了这三层便会以为齐了就不会再找了,所以最后也没有办法悟出奥秘。

如果还有一层,应该是中间的那一层。只是那一层在哪里?

床上,饭太稀成功用两个爪子捂住珠子不让嘿嘿嘿和滚蛋碰。滚蛋啄着饭太稀的爪子,滚蛋痛得缩爪。嘿嘿嘿趁机一下捉住了珠子。怎奈珠子太滑,他越用力,反而越抓不住。珠子一下从它手中飞了出去,眼看就要落地摔个粉碎。

幸好裴千里反应快,想也不想伸出脚尖接住珠子,然后一勾。珠子便改了方向朝他飞了回来。裴千里往后仰用胸口轻轻一顶,珠子便毫发无伤地落在他胸口然后顺着他的身体落在他掌心。

他陡然出了一身冷汗,指着饭太稀和滚蛋:“你们三……险些闯出大祸。这也是能玩的吗?给我到桌上待着去。我不叫你们过来,你们不许再靠近。”

三个禽兽一脸不满,挪动到了椅子和桌上,盯着裴千里。

裴千里把琉璃珠放在胸口的衣服里,可是一俯身,珠子便又滚落在床榻上。

裴千里皱眉盯着那珠子:这珠子圆溜溜,无比光滑,是很容易丢失和摔坏。而且这三个禽兽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这一次没如愿,下一次肯定还会背着他翻出来玩。

裴千里想起上次独孤珏送给他凰珠之后,他为了防止这三货偷玩摔了凰珠和鲛珠,把凰珠和鲛珠藏在了血亲盒里。

这颗珠子跟凰珠和鲛珠差不多大小,还是放在血亲盒里保险。

裴千里拿出盒子,却比划了许久也没能把珠子装进去

三颗珠子看着一样大小,偏偏就是没法装到一起。只要一放进去琉璃珠再放任何一颗其它珠子,盖子就盖不上了。可是凰珠和鲛珠一起放进去却没问题。

他想了半天:莫非是琉璃珠比看上去要大?所以放不下?

凰珠、鲛珠再贵重也比不过能让他找到裴掌柜信的珠子重要,所以他决然把凰珠和鲛珠掏出来,把琉璃珠单独装了进去。

现在,血亲盒就刚好能盖上了。

裴千里把血亲盒放下,正要去收凰珠和鲛珠。

血亲盒的盖子忽然又弹开,珠子像个陀螺一般在里面滴溜溜地转。

裴千里惊讶地盯着盒子。这盒子一直很牢靠,只要盖上了盖子,除非他来按开,不然任比人用水泡,用火烧,刀砍斧削砸摔都打不开。今天分明没有人动,它怎么就自己开了?

裴千里正要靠近看个仔细,血亲盒的底部忽然弹起来,像攻城用的投石车一样,把琉璃珠径直从窗口弹了出去,不知道砸在哪里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啪’。

完了,多半碎了。裴千里暗自哀叹。

三个禽兽的头跟着珠子一起转动,听见摔碎的声音后不约而同显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叫你不让我们玩,你自己还不是摔了?!”

“你们懂什么,这是我特意为之。”裴千里脸上发热,虚张声势说了一句,就跑出去查看琉璃珠。

那珠子果然碎成了好几块,根本没法粘到一起。幸好带着‘裴’字的那一块还完整。

裴千里把碎片都捡起来捧在掌心一边往里走一边皱眉想补救办法:蜘蛛吐的汁液拉丝既然透明又有粘性,说不定能把这个黏好。

他忽然意识到那三个禽兽太安静,抬头一看,便见到它们三个正围着血亲盒不知道在看什么。

裴千里心里一动,几步赶过去低头查看。

原来盒子底躺着一张折叠成块状的纸。

万万没想到,原来最后一张藏在这里……裴千里苦笑着摇头。

原来这血亲盒原本就是设计成把琉璃珠一放上去,底部就会弹起来。亏他还这么紧张。

若不是他得了凰珠和鲛珠,把凰珠和鲛珠藏在里面,也想不到把琉璃珠放在血亲盒里。若是别人,就算用了什么法子把这几样东西都找全了,也打不开血亲盒。就算打开了血亲盒绝不会像他这样,舍得拿出凰珠鲛珠,把普通的琉璃珠装在里面,自然也就发现不了里面的奥秘。

这琉璃珠上面的字,还有大小重量都是经过稀奇坊坊主仔细设计的,所以即便是放进去看着大小一样的鲛珠和凰珠也没反应。而且放下琉璃珠,就放不下别的,应该是琉璃珠的重量和上面的刻字刚好打开暗藏的某个机关,让底部升起来,使里面的空间不被察觉的变小了。

裴千里喃喃自语:“您真是心思缜密,设了无数道关卡,来确保最后能拿到完整卷轴的人是我。”

裴千里收好四张纸,郑重其事地对那三个禽兽说:“这件事,只能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许说。不然我们都活不了。”

只要有一点点消息透露出去,无数人便会蜂拥而来。其实他怀疑独孤信只是假装不知道他还活着,为的是让他找齐卷轴。

毕竟,从一开始觊觎裴掌柜财产的人就是独孤信。

如今找齐了四张卷轴,他也对裴掌柜当年的收养他的经过有了个大概的了解:独孤信派秦老将军趁着强盗入宫之时杀了裴掌柜的一家,劫掠了聚宝楼。

裴掌柜为了让独孤信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裴掌柜所有宝贝,放火烧了聚宝阁,装疯卖傻逃出京城,四处流浪。

心灰意冷他路过青山寺脚下,便萌发了出家的念头,却恰好看见头陀把孩子扔到河里便把孩子救了上来。

因为听说宫里在他家被劫掠的那天进了强盗,这个孩子怀里又揣着血亲盒,裴掌柜想明白了其中的奥妙,知道这是崔常乐的孩子,便打消了出家的念头,决定收养裴千里。

裴掌柜悄悄回京,委托稀奇房房主做了木鱼、打狗棍和镇纸,然后把藏宝图揭成四份,一份藏在木鱼里送给住持,一份放在镇纸里交给吴先生藏在树里,一份藏在血亲盒里交给了稀奇坊坊主保管,一份放在打狗棍里。然后,他开始拿着打狗棍,带着裴千里四处流浪,在加入丐帮时把打狗棍送给程半山。

他对住持和程半山说,只要能把东西安全交到他的继承人手上,就能得到他财富的一半。

住持和程半山知道了裴掌柜是原聚宝阁主人的身份,相信他还有藏有大笔财富,所以小心翼翼的保存木鱼和打狗棍,寸步不离身。

裴掌柜只说他在那条河的下游捡到裴千里,却一直不肯告诉裴千里的身世,是怕裴千里知道了贸然进宫会有危险,也是为了让裴千里重返青山寺自己去查身世,学功夫并且找回这些东西。

只是裴千里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裴掌柜在他懂事之后会离开丐帮总舵,带着他继续浪迹天涯。他们那时风餐露宿,他几乎记不清自己到底走了多少路,受了多少苦,甚至好多次都是侥幸捡回一条命。

天快亮时,独孤珏收到青山寺那边快马加鞭送来的消息,说昨天夜里那个大陶塑佛像被人推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他立刻意识到自己漏掉了重要的东西,而且被裴千里抢先发现了。

“这家伙应该已经找齐了。”他喃喃地说。

他应该立刻向独孤信禀报的。可是他也知道独孤信一旦知晓,裴千里便绝无再逃生的可能。

在书房里踱步,犹豫挣扎了好一会,他才把小白仙放了出去,却没有在小白仙爪子上绑任何纸条。然后,他一个人静静坐在书桌旁等天亮。

裴千里此时正在紧张的研究四层纸的摆放顺序。如今四张都收齐了,他却搞不清楚顺序了。

第一张原本应该字迹最清晰,可是偏偏很多笔画都缺失。最后一张本应该是墨迹最淡的,可是偏偏有些字却比第一张还要清楚。

所以他彻底被弄糊涂了。

嘿嘿嘿它们被裴千里训了,现在都不敢乱动。只是嘿嘿嘿根本闲不住,一本正经坐着,其实暗地里还在悄悄用手扒拉着裴千里靠放在床边那根假的打狗棍。

打狗棍被它碰倒,倒了下来砸在饭太稀的身上,在饭太稀毛发蓬松的头上印出了清晰的印子,分明是一杆竹子。

裴千里盯着那个竹子,脑子里什么东西纷乱的交杂在一起:当时镇纸上五个指印的刚好能组成一朵梅花。木鱼里面冒出来的是菊花。血亲盒里把琉璃珠弹出去的盖子下面也雕着兰花。

裴掌柜不止一次跟他说:四君子梅、兰、竹、菊。

也就是说吴渊之那里拿到的是最下一层,血亲盒子里的是倒数第二层。打狗棍里的是倒数第三层,而住持的木鱼里是最上面那层。

他忙把四张纸按照这个顺序叠在一起。其他的字没有变化,唯独那个‘汤’字这个时候格外清晰和完整,而且也格外显眼。

此时韩冷香他们都醒了,聚到院子里看裴千里折腾。

裴千里觉得,以裴掌柜的本事,没可能无缘无故设计成这样。

‘汤!他要告诉我要用汤泡它才行。汤就是热水!’裴千里闪过这个念头,立刻吩咐韩冷香:“帮我打点热水来,再拿个盆来。”

等韩冷香把东西拿来,裴千里把按秩序叠在一起的四层纸放在空盆里,一倒热水,那几张纸就漂起来了,而且没有任何奇迹出现,

裴千里从怀里掏出碎琉璃,压在四个角上。

纸重新合到了一起,就忽然显出字来。

那是一封完整的信。

小白仙忽然落在裴千里的肩膀上,吓了裴千里一跳。

一定是独孤珏有什么重要消息给他。裴千里捉住白凤,却发现它爪子下什么都没有拿,惊讶地问:“独孤珏没要你带信来?”

“知道了。”小白仙扑闪着翅膀,说着它唯一会说的那句话。

“那家伙是糊涂了吧?”裴千里皱眉。

“知道了。”小白仙又固执地重复了一遍。

裴千里却忽然神色严峻起来。

红玉察觉到了独孤珏与平日不同,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却不敢问,只是静静侍候他穿上朝服。

独孤珏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走了。他不忍心告诉红玉,从此后,她可能再也见不到裴千里了。

独孤信听了独孤珏的禀报,用鹰一般的眼睛盯着独孤珏:“你为何不立刻去抓裴千里?”

独孤珏一脸坦然:“兹事体大,儿臣不敢擅自做主,只敢等父皇定夺。”

独孤信点了点头,不再盘问独孤珏。

独孤珏松了一口气:他没有立刻去抓裴千里,是尽量在为裴千里争取时间,也是害怕没有独孤信在一旁,他万一什么都没有发现,独孤信反而会怀疑他藏匿东西。

独孤信一刻也不耽搁,为了尽快赶到,他连车都不坐,而是亲自骑马带着独孤信和侍卫,一路朝桃花坞狂奔。

等独孤信他们冲进桃花坞时,里面已经人去楼空。

院子里有一个盆,盆里泡着什么东西。

“你们在这里等着。”独孤信交代了一句。独孤珏便在门口停了下来,转身背对着门。

远处的桃林已经果实累累。

独孤珏仰头望天,勾了勾嘴角:那家伙,应该已经出关去了。

独孤信独自快步走进屋子,俯身看向盆里。盆里泡着几张纸,字迹已淡却还能清晰辨认。

独孤信认得那是裴掌柜留下的卷轴。他知道柯源来的来历,因为他曾在聚宝阁里见过他,却忍着数年都假装没认出他,就是为了有一天柯源来这个写卷轴的人能协助他找到卷轴,并且弄明白卷轴的奥秘。

可惜柯源来除了卷轴上的字,什么都不知道。就连吴渊之的身份,都是他猜出来然后假装去问诊才亲自辨认出来的。

不过,柯源来也不是没有用处,最后他帮独孤信成功用重金引起来裴千里的注意,并且拿到了第一张假卷轴,证实了裴千里就是裴掌柜要传给卷轴的人。

这张卷轴上的内容他早已烂熟于胸。只是在这个盆里,纸上面却多了两行他不知道的字。

独孤信很激动,寻找了二十年之久,他终于就要找到裴掌柜真正的财富所在了。

只是这两行字却似乎跟财富没有一点关系:做官好做官好,做官不如要饭好,吃饱喝足就好了;有钱好有钱好,有钱不如子孙肖,子孙不肖金山倒。

独孤信百思不得其解,又怕等下字会消失,想着或许跟裴千里打过多次交道的独孤珏能参破其中奥妙,忙叫道:“珏儿!你进来。”

正在赏景的独孤珏转身快步进去,刚好在字要消失之前看清楚了那些字。

“你若是裴千里,会如何看着句话?”独孤信紧张地问。

独孤珏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裴掌柜算到聪明的裴千里在找到卷轴时已经查清楚自己的身世,这分明是在告诉裴千里,财富和王权都不若知足常乐和留在爱的人身边重要。

只是他这么说的话,独孤信又要怀疑裴千里的身份了。毕竟现在独孤信还以为裴千里只是一个普通弃婴,跟王权没有半点关系。

“他大概是想告诉裴千里不要听信谣言找财富了,也不要入仕为官,人生要知足常乐。”

独孤信似乎信了,冷笑:“裴存善,我还以为你会把你藏起来的宝贝都给裴千里。没想到你却留了一都句废话。”

此时阳光从树影中投下的斑驳光影投在水中,在盆内侧边缘出现了个隐隐的‘裴’字。独孤信这时才发现原来水中那些压着纸透明的石头一样的东西上有字。

他把带着字的那一块琉璃拿起来。

那琉璃刚里一开水面,纸上的字顷刻之间便全部消失。就连纸都化作了一锅汤,再也不可能拼拢起来。

独孤信盯着那一锅浑水和琉璃珠上的‘裴’字,脸渐渐阴沉下来,喃喃自语:“裴存善,你为什么要煞费苦心留着一句话给裴千里。裴千里到底是你的什么人?”当时他把裴存善的妻子和尚年幼的儿子女儿全部杀了,他可以肯定裴存善没有孙辈。裴存善会对一个收养的,没有丝毫关系的孩子这么好吗?

独孤珏听见了独孤信的话,心里一跳,垂眼掩饰着自己眼里闪过的诧异。

独孤信把破碎的琉璃珠放在袖子里,接过独孤珏递上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冷冷下令:“传令下去,把裴千里、韩冷香、蒋大头等三人和那四个禽兽的画像贴遍全城。活捉裴千里者赏银一千两,提供首级者赏银五百两。提供其余二人首级者,各赏银二百两。”不管裴千里是什么人,既然没有财宝,留着他和同党就只有危险没有用处了。

独孤珏听着全身发冷:独孤信果然什么都知道。幸好他不知道蒋元瀚还活着的事和裴千里真正的身份。

独孤信的人把桃花坞翻了个底朝天,一直找到傍晚,却除了几坛子酒什么都没找到。独孤信这才死了心,带人回去了。

独孤珏陪着独孤信折腾了这么一整天,也有些精疲力竭,解了朝服,坐在椅子上揉着有些酸胀的太阳穴。

小白仙从窗户里飞进来,落在独孤珏的肩膀上。

独孤珏伸出手指摸了摸小白仙的头:“还好你会一句话。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通知那家伙。”如果让小白仙带字条,万一路上被人截了,不但救不了裴千里,他也会被独孤信怀疑跟着倒霉。可是不给裴千里传信确保他们能逃脱,他心里又不过去。所以只好用这个法子。那家伙果然聪明,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逃之夭夭。

小白仙离开的时候什么都没拿,现在回来爪子里却攥着一张纸条。它‘嘎’地叫了一声,把纸条扔在独孤珏手中。

独孤珏展开,就着灯光一看,原来是裴千里写给他的消息:“让蒋元瀚娶木霖。”

独孤珏微微张嘴,愣了许久才把那纸条伸到灯上烧了。

“你倒是想得美。”独孤珏冷笑着自言自语,“走就走了,还管那么多闲事。”

木霖是他的小姨子,皇亲国戚,怎么可能嫁给一个苦力头子,一个活死人!

只是纸烧成了灰烬,他也皱起了眉。

说起来,木霖的婚事还真是个棘手的事情。不管木霖嫁给朝中的哪一家,都难保不被人认出来就是是赵慕霖。他的有收留罪人的把柄落人手,木霖也没有好日子过。

所以,木霖没法嫁给已有官员中的任何一家。

倒是蒋元瀚,反正是个‘死人’。他可以想办法给蒋元瀚重新弄个身份,再提拔他。这样一来,他既多了一个亲信,也不用担心蒋元瀚娶了木霖之后用木霖的身份要挟他。

“来了。”小白仙又叫了一声。

正在沉思中的独孤珏被惊醒,下意识就问了一句:“谁来了?”

小白仙却不回答。

独孤珏忽然明白:小白仙说的是蒋元瀚。蒋元瀚肯定是和小白仙一起回来了。这很像裴千里的作风。

独孤珏扶额:“裴千里,你这个混蛋,真是一点迟疑的机会都不给我。”

果然,红玉从外面走进来,关上门低声说:“蒋元瀚来了。他说是王爷叫他来的。王爷打算怎么办,是要臣妾把他领进来吗?”

“来都来了……”独孤珏叹息着,“带他进来吧。”

裴千里和蒋大头都离开京城后,蒋元瀚就成了一匹没有缰绳的野马。独孤珏如果把蒋元瀚赶出去,别说木霖不肯,红玉也会伤心。而且蒋元瀚知道太多独孤珏跟裴千里之间很多事情。而这些都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所以他也不敢冒险放蒋元瀚在外面。

蒋元瀚还带着那个‘狗剩’的面具。独孤珏看了直皱眉:“你要留在这里也可以,你得答应本王两件事。”

蒋元瀚嘀咕了一句:“我没想留在你这里。我是被老大点了穴放在后门的,不然现在肯定早跟着他们出城了。”

“这个死要饭的。”独孤珏喉头一口老血差一点直接喷出来,硬生生咽了下去,便黑了脸不再说话。

蒋元瀚心里正郁闷自己这一次竟然被亲爹和裴千里合伙坑了抛下的事情。他巴不得独孤珏一气之下把他赶出去,好去追裴千里,所以也不说话。

气氛猛然安静下来,十分尴尬。

红玉不擅长应付这些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看看独孤珏又看看蒋元瀚在一旁干着急。

木霖听说府上来了个又黑又丑的大个子,猜是蒋元瀚,一路小跑从后院跑到书房,扶着门框微微喘着。

蒋元瀚一看见木霖,脸上的倔强立刻淡了许多。

“这是怎么了?”木霖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一边走进来一边问。

蒋元瀚挠了挠头说:“王爷说如果我答应他两个条件就让我住下来。”

独孤珏差一点破功,直接喷笑出来:秒怂,秒怂,蒋元瀚,你转向还能转得再快些吗?

木霖一脸惊喜,眼睛瞪得老大望着蒋元瀚:“什么条件?你答应了吗?”

蒋元瀚脸发热偷偷瞄了一眼脸色阴沉的独孤珏:“王爷还没说。”

红玉也抿嘴笑着,悄悄拽了拽独孤珏的袖子。

独孤珏才凉凉地说:“第一换个面具。你这面具太丑,本王从不收这么丑的属下。”

蒋元瀚原想说“我就长这样没得换”可是被木霖仰着头望着,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遵命。”

独孤珏又说:“本王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要本王发现你偷懒,开小差就立刻把你赶出去。”

蒋元瀚歪着头想了想: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好像不久前才有人跟他讲过。

独孤珏见蒋元瀚不出声,以为他不愿答应,声调微扬眯眼哼了一声:“嗯?!”

木霖轻轻掐了蒋元瀚一下,蒋元瀚才说:“是。”

“嗯,你明日起就开始做本王的近身侍卫。”

“近身侍卫要干什么活?”

“本王去哪儿你去哪儿。本王睡觉的时候,你站门外,本王吃饭你站桌边。总而言之就是你不能让本王离开你的视线。有人攻击本王,你要给本王挡着。”

蒋元瀚眨了眨眼问:“你跟王妃亲热的时候呢?”他也在一边看着?那太刺激了吧?

独孤珏和红玉同时羞红了脸。

木霖气得狠狠拍了蒋元瀚一下:“你答应就是了,怎么那么多话?近身侍卫可以待在内院,你是不想天天看着我吗?”

蒋元瀚揉着被她拍痛的地方:“哦。”其实他知道独孤珏的苦心。随时跟在独孤珏身边,不用风吹日晒,吃穿用度比别人好也不会被诟病。最重要的是,不用跟外人接触,少了许多被拆穿的危险。

啊,他想起来了。他刚到桃花坞的时候,裴千里也是这么说的。

这么说起来,裴千里跟独孤珏还真是有点像。其实他一直觉得他们两个从说话做事,到气质长相都有几分对方的影子。裴千里是红玉的救命恩人,红玉自然容易会对跟裴千里神韵有几分像的独孤珏有好感,以至于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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