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千里见饭太稀那痛苦的模样，不像是开玩笑，忙把它抱起来。余老板听见这边的动静也过来查看。
裴千里焦急地问饭太稀：“你怎么了？”
饭太稀不回应，却在翻白眼了，喉咙里发出‘客客客’的声音。狸花猫急得绕着饭太稀转着圈“喵喵”直叫。
“是被刺卡住了吧？”韩冷香皱眉说。
裴千里知道狸花猫吃的鱼一般没什么刺，况且他也第一次见猫儿会被鱼刺卡成这样。要知道，饭太稀跟嘿嘿嘿他们抢烧鸡的时候，可是能把一整个鸡翅囫囵吞下去的，不然如何能长这么肥？
可是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抱住饭太稀的肚子一勒，饭太稀便猛然咳出一个东西，‘当’地一声落在柜台上。
饭太稀喘着气，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喵。饭太大。”
裴千里知道它缓过来了，一边摸着它的背帮它顺气，一边转头去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卡住了饭太稀。
那东西只有指甲盖那么大，在阳光下闪着夺目的银光，竟然是一块碎银。看那大小也就二钱左右。
韩冷香张大了嘴巴：“哎呀，饭太稀，你是个吐银子的神猫啊。”
余老板却利落地把那银子捡起来，捏在手里，大声说：“我就知道是你们偷的。肯定是你们见这几日没法下手，就唆使阿花把银子夹带在鱼里拿过来的。你不是要证据吗？这就是证据！你，郭魁，就是小偷！”
如今真是百口莫辩，跳到黄河里都洗不清了。裴千里哭笑不得。
他觉得银子肯定是掉到鱼鳞里夹住了，然后饭太稀吃太急方才还在嘿嘿嘿伸手的时候道吸了一口气所以银子才卡在了气管里。不然这么小的银块，肯定会被饭太稀囫囵吞下去，哪会搞得那么惊险。
韩冷香对余老板翻了个白眼：“您是想钱想疯了，还是有被迫害妄想症？您把自己的猫想得太聪明了。饭太稀在猫里算聪明的了都想不到这一招，不然也不会被银子卡住差点死了。你养阿花那么久，现在倒是跟它说说看，要它再把银子放在鱼里拿过来一次试试看。”
余老板看了一眼正在帮奄奄一息饭太稀梳理毛发的狸花猫，犹豫了。
有些话，韩冷香不好说：如果余老板知道裴千里的身价，就不会怀疑裴千里了，因为这点银子掉在地上，裴千里连捡都懒得弯腰去捡，跟别说费神去偷了。
裴千里问余老板：“我说，阿花也就是今日才送鱼来。若是银子是阿花夹带在鱼上拿过来的，那前几日的银子又是怎么丢的？”
余老板眼睛乱转，结结巴巴说：“可是今日银子就是在你们这里被发现的，你们要怎么说？”
“银子在我们这里也是你家猫送过来的，怎么算我们偷呢？”韩冷香又说。
余老板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裴千里想了想，说：“今日阿花叼鱼过来之前是不是刚好有家人来买鱼？”
“是。”余老板点头，“那家每日午时都会过来买一尾鲤鱼。”
裴千里接着问：“然后你打开了钱箱，阿花又蹲在箱子边吃鱼？”
余老板有些不耐烦了：“对，不是每日都这样吗？你知道的。”
虽然不大可能，可是裴千里现在有点怀疑是来买鱼的那家偷银子了。今日他们不小心把银子掉在鱼上，就被阿花带过来了。
如果真是这样，对方目的就真的不是为了钱财，而是为了给裴千里惹麻烦了。
裴千里冲余老板一拱手：“余老板莫着急。给我三日。我一定帮你把贼抓出来。反正我也不会跑，如果三日之后我还没给你交代，之前丢的银子，我都赔给你。”
反正现在也没有确切证据证明裴千里就是贼，闹到官府也无用。此刻听裴千里这么说，余老板觉得自己横竖都不吃亏，举起手对裴千里说：“君子一言。”
裴千里痛快跟他击掌道：“驷马难追。”
“好，我就再给你三日，你若食言，我就来拆了你的店。”余老板说完，抱起了狸花猫昂首而去。
“切，瞧你横样……”滚蛋哼了一声，学余老板的姿势张开翅膀，横着在柜台上走了几步。
韩冷香忍不住拍着手大笑起来。她似是觉得有人在看她，停了笑，抬头望去，却又没见什么人往这边看，便压下了心中的不安，转身进去了。
“老板，一条活鲤鱼。”果然一到午时，那个买鲤鱼的又来了。裴千里朝韩冷香使了个眼色，便悄无声息溜出去，跟上了那个已经拿了鱼往回走的人。
那人丝毫没有察觉身后有人跟踪，只管拎着鱼径直进了一家颇大的院子。
裴千里十分惊讶：这个院子，他认识，是姚夫人家的。
姚夫人一直喜欢吃红烧鲤鱼。在北国的时候，这个点刚好是姚夫人和姑娘们起来吃午饭的时间。肯定是姚夫人还保持着习惯不变。
刚好姚夫人也是跟他一起回南国的，跟鱼老板开始丢银子的时间刚好吻合。不会真的是姚夫人的仆人每日从鱼店那里偷这二钱银子吧？
姚夫人在红烟楼攒了不少私房钱，肯定看不上这每日二钱银子。
而且买一条鲤鱼都一钱银子了。这么麻烦只为一钱银子净利润，绝不是姚夫人的作风。
不过裴千里想，既然来了索性进去坐坐，反正也许久没见姚夫人了。
姚夫人见裴千里来了，惊喜万分，忙让人关门，将裴千里迎至内堂。
小白仙从里面飞出来，落在裴千里身上亲昵地蹭着他的脸。自从到了南都后，裴千里就把小白仙委托给姚夫人照顾了，不然在家中鸟兽太多，真是让他吃不消。
裴千里摸了摸小白仙：“今日来的匆忙，没把滚蛋带来。改日我一定带它来。”
姚夫人忙吩咐家仆拿家中最好的果子点心来。
“夫人不用忙活了。”裴千里淡淡地说，“我今日来也没什么事。只是路过顺便进来看看夫人。”
其实暗线们已经陆陆续续来买鲤鱼，他也挨家挨户把他们汇集的资料收了回来。结果发现，每个人的情报都不一样。那些官员要么就是脚踏两只船，要么就没有明显的偏好，反正看了一轮下来，朝堂的情势还是一样晦涩不明。
姚夫人离开那么久才刚回来，未必会比这些在南都扎根了二十年的人清楚。所以他本来想问问姚夫人对如今朝堂的看法，如今想想又算了。
姚夫人亲自端茶双手奉给裴千里，朝仆人们挥了挥手。
仆人和家人都惊讶姚夫人对这个年轻人如此恭敬，却也知道姚夫人的规矩，万事不得多嘴，都悄悄退下去躲避了。
不消片刻，内堂便只剩下姚夫人和裴千里了。
“公子最近可有进展？”姚夫人问。
裴千里摇头：“没什么进展。”
姚夫人犹豫了一下，才说：“公子，不是我多嘴。若是想进入南国朝堂，少不得要结交一些南国的王公贵族，朝廷重臣。像公子这样隐于市，恐怕不行。”
裴千里笑笑也不接话。
姚夫人忙又说：“不然，我们重操旧业，再开个红烟楼也行。”
裴千里摇了摇头：“不了。懒得费那个神。”从红烟楼被烧的事情，他也看出来了。青楼虽然利润高，信息多，可是也担惊受怕。但凡在朝廷里有点脸面的人只要看不惯他就可以来弄红烟楼。况且他当时开红烟楼的目的除了收集情报，更多的是收留战乱时流落的可怜女子。红颜楼一烧，死了那么多人，让他心灰意冷。而且如今天下太平，就没有必要了。
姚夫人压低了声音：“不然你跟殿下搬来我家也好。我这里有人伺候你们。那些仆人都是府上的老人，绝不会多嘴，没什么不方便。”
“多谢了。这件事就不给你添麻烦了。”裴千里站起来，要走。
姚夫人竭力挽留：“公子吃过午饭再走吧。”
裴千里瞥见那端上来的热气腾腾的红烧鲤鱼，忽然停了脚步：“你每日派去买鱼的可是同一个小厮？”
“是。”姚夫人回答。
“能否叫他上来，我问他几句话？”裴千里又问。
姚夫人虽然有些不解，却笑着回答：“这有何不可？”
她招手叫人去把那小厮唤来。
小厮一脸不安，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姚夫人吩咐：“公子问你话，你务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厮忙点头哈腰。
裴千里说：“莫怕，我就问你几个小问题。你每日去买鱼的时候，可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
小厮想了想，摇头：“不曾。我买鱼的时候，别家都已经把中午要吃的鱼买走了，所以基本就我一个客人。”
“你有看到余老板的钱箱子嘛？”
“有，打开在柜台上。”
“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每日都有只漂亮的猫儿趴在上面吃鱼。”
“等等。”裴千里一抬手，“你是说趴在上面，不是旁边？”
“是，那只猫儿很有灵性。它可能是怕自己顾着吃鱼，没看见有人从打开的钱箱子里拿东西，所以都是趴在钱箱子里吃鱼的。”
是啊，猫不在的时候，老板都是抱着钱盒子。猫在，老板才会放下钱盒子。那就问题就只有可能出现在猫身上了。
裴千里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匆匆冲姚夫人一拱手：“我有事，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姚夫人来不及回答，裴千里已经风一般掠出去，走远了。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她那事不知道还能瞒多久。到时候，她百口莫辩，裴千里肯定不会再相信她。以裴千里的脾气，搞不好真的会杀了她。她倒是不怕死，就是这样死不值得。如果帮韩冷香把皇位夺回来之后在死也无憾了。
韩冷香见裴千里回来，忙问：“如何？”
裴千里摇了摇头哭笑：“原来是姚夫人家。”
韩冷香愣了一下，喃喃地说：“她家……”那岂不是又是一个死胡同？
“没事，我想到招了。”裴千里拍了拍韩冷香的背，转头看，“饭太稀呢？”
“去找它相好的了。”韩冷香这么说着，忍不住笑了。
“哪一个？”裴千里一本正经的问。
韩冷香眨了眨眼：“就那个新欢啊，还有谁？”
“它们去哪儿了？”裴千里走过去看了看后院和又伸头鱼店，都没看到它们。
韩冷香不知道他要干嘛，跟着他，回答：“找地方睡午觉去了。这俩只猫吃饱了就会找个地方腻歪，睡一下。”
裴千里点头：“嗯，只有等明日了。”
中午，狸花猫又叼了条鱼过来给饭太稀。饭太稀经过那日之后，斯文多了。裴千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它们吃。韩冷香哭笑不得，正要说：你不会真嫉妒它们吧？不然我也给你去隔壁买条鱼来？
裴千里却伸出食指竖在唇中间，示意韩冷香别说话。
韩冷香只能抿紧了嘴。
饭太稀吃完，稍微梳理了一下毛发，就跟着狸花猫一前一后跳下柜台走了。
裴千里忙跟上了饭太稀它们。
滚蛋默默旁观良久，终于忍不住指着裴千里的背影问韩冷香：“干嘛？”
韩冷香摇头：“不知道。怕是闲疯了。”
裴千里蹑手蹑脚跟着饭太稀它们，生怕自己弄出声音它们发现而忽然改变目的地。
饭太稀它们终于进了一处杂草丛生的院子，然后在一棵大树下停了下来蹲在树荫的草丛中慵懒地梳理毛发。
裴千里慢慢走了进去，站在院子里环顾四周。
此处荒废已久，只剩下断壁残垣，可是却依旧能看出这曾经是个大户人家。宅院深广宽敞，房屋众多且气派。
饭太稀和狸花猫坐起来一脸茫然看着他。
裴千里安慰它们：“我就看看。”
他发现它们原来不是蹲在草丛里，而是蹲在一块平整略扁的大圆石头上。那个石头成铁灰色，已经被磨得发亮。狸花猫蹲在上面，看着跟石头好像融为了一体。再加上草木茂密，若是人不靠近看，根本发现不了这块石头和狸花猫。
动物在野外的环境下睡觉都有这种本能，就是尽量让自己隐身。所以这么大的院子，狸花猫偏偏选择趴在这里。
裴千里仔细看了看那块石头，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你们两真是聪明，挑了个好地方歇午觉。”
裴千里回到鱼店，拍了拍柜台，带着几分得意对余老板说：“来来来，我知道是谁偷了你的银子了。”
余老板愣了一下，然后惊喜地问：“这么快？是谁？”
裴千里笑嘻嘻地回答：“你家阿花。”
余老板嗤之以鼻：“哧。我当是什么了不起地发现，原来还是想拿我家阿花顶罪。你还是快些去把真正的小偷找出来吧。”
裴千里对他招招手：“来，跟我来，带着你的钱箱子。我让嘿嘿嘿帮你看一下店。”裴千里打了个呼哨，嘿嘿嘿便摇摇摆摆过来，坐在柜台上。
余老板有些犹豫。
“等下万一少了什么，我赔给你。”裴千里忍不住笑了起来。这里的所有的鱼加在一起，也不过几两银子，看他那样子倒像是要他的命一般。
余老板这才抱着钱箱子跟上了裴千里。
见裴千里进了那个荒废的大宅院，余老板却在门口停下了脚步。
裴千里回头皱起脸问：“又怎么了？进来啊。”
余老板小心翼翼转头看了看，又伸头向远处看了看，一副贼头贼脑的样子，冲裴千里招手，压低了声音：“快出来，这里不能进去？”
“有什么不能进去？又不是阴曹地府，天庭秘境。”裴千里一脸莫名其妙，“不就是个荒废了的宅院吗？”虽然嘴里这么说，他还是又走出来了。
“这里是殁太子的宅邸，都荒废快四十年了。没人敢进去这里。”虽然周围没有人，可是余老板还是把声音压到很低，还一脸紧张。
‘殁太子’是给那些在做太子的时候没犯错也没被废，但是命不好没机会当上皇帝就死了的人的称号。
裴千里惊讶地抬头看了一眼：这是韩冷香的哥哥韩琤琮的府邸？可是韩琤琮才死了不过三年左右。宅邸如何就破败成这样？
“为何说荒废快四十年了，是哪个殁太子？”裴千里转头问余老板。
余老板摇头：“此事不能细说。”
裴千里又迈了进去：“不用担心，我们进去最多半柱香时间就出来。没人看到的。”
余老板犹豫了许久，才咬牙跟着进去了。
裴千里带着余老板到了饭太稀他们睡觉的那块大石头上。
饭太稀和狸花猫都还趴在那里。
裴千里指着石头：“你看，你的银子都被阿花带来这里了。”
余老板伸头一看，惊讶得眼睛都瞪圆了。那块磨盘一样的石头上全是细碎的碎银。他抬头看了看裴千里。
“捡啊。”裴千里抬了抬下巴，“都是你的银子。”
余老板一脸兴奋地把钱盒子打开，然后把银子一块块捡到里面。
狸花猫一见钱盒子开了立刻跳下来，趴在盒子上。裴千里瞥了它一眼，嘴角抽了抽。
余老板终于把石头上的银子捡完了，盖上盒子锁好又抱紧，才问裴千里：“这是怎么回事？”
裴千里用脚踏在石头上，洋洋得意地说：“这不是一块普通石头。这是一块天然磁石。”
余老板点头：“对，这是天然磁石，是殁太子专门从别处运来的。整个南都只有这一块。我听人说过，殁太子府里过去还有好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后来都不见了。”
虽然对余老板口中的殁太子很感兴趣，裴千里决定还是先把这件事解决，所以接着说：“你家阿花每日在这块石头睡觉，因为附近只有这块石头跟它的毛色比较接近，便于它隐藏身形。”
余老板点头：“是，我家阿花就是聪明。”
裴千里弯腰把狸花猫抱起来，用手指拨弄了一下它脖子上的铃铛：“这个铃铛是铁的。它睡在大磁石上，铃铛便被磁化了。然后它中午趴在钱盒子上吃鱼的时候，就把盒子里的碎银都吸到了铃铛上。它的毛长，银块又小，你又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所以不会去仔细看，所以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现。”
余老板张大嘴微微点头：“说得有道理。”
“吃完鱼，阿花又回到这里睡觉，银子就被带到了磁石上，因为磁石的磁力大，所以把碎银又从铃铛上吸了下来。”裴千里翻开阿花脖子下的毛，从铃铛上捏下来一小块碎银，“你看。刚才你打开钱箱子，它又趴了上去，结果又吸出了二钱银子。”
余老板一脸懵懂：“为什么刚好是二钱，不是一钱，也不是三钱？它还从我的鱼刀上经过，也没有把鱼刀吸过去。”
“因为铃铛的磁力有限，多了吸不住，最多就是二钱。同样的，刀子这些大的铁器也太重，所以不会被吸住。所以铃铛也带不走别的东西，才一直没人发现有磁性。我也是刚刚才想明白的。”
余老板冲裴千里直拱手：“不好意思，我错怪你们了。”
“你回去把银子点点，看看是不是跟你丢的数目一样？”裴千里朝他伸出手，“我那一两银子押金，可以还给我了吧？”
余老板的脸上肌肉跳了跳，心不甘情不愿地把银子拿出来放在裴千里手中。
裴千里哭笑不得：莫非他都帮这家伙找到失银了，这家伙却还想着把他这一两银子占为己有吗？
余老板把银子一点，果然跟最近丢失的银两数量不差分毫。
回去后，余老板特地买了一串鞭炮，在裴千里门口鸣放以示感谢和道歉。
韩冷香微笑：“没想到你这么轻松，就把这件大谜题给破了。要是别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的。”
裴千里笑了笑，满脑子却是余老板说的那个殁太子。之后不管他怎么问，余老板都不肯回答，总是顾左右而言他。这反而让裴千里越发好奇。
这一次的事情还让他看清楚了一件事：如今南国繁华只是表面上的，内里已经窘迫至极了。不然官府怎么会往银子里加了那么多铁，才会导致银子被磁铁吸住。
过去南国就是仗着富庶有钱，才敢跟北国叫板。如今的南国这么穷完全不是彪悍的北国的对手。而且如果独孤初当上皇帝，第一件事肯定是打南国。放眼天下，论打仗没几个人是独孤初的对手。
就算韩冷香能顺利夺回王位，又能守得住吗？除非有个掌握兵权又深谙打仗之道的人毫无保留的协助她。这个重要的人物，眼前就有个合适人选-薛之澈。
他越想心情越沉重，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成了凝重的思索。
滚蛋忽然在旁边嘀咕了一句：“话说，那两只傻鸽子哪里去了。从方才起就没看见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