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过是瞧瞧这董娘子是个真心还是假意的。若是只图她的忠心耿耿，难免会叫人又受不住诱惑来倒戈的时候，不如叫在用一条利益线上，这才方是长久之计。” 常浅浅烛董娘子能再常家名正言顺站稳脚，助小云日后能许配好人家。而换董娘子在常家为常浅浅助力。 这些日子的常浅浅终才像一个孩童来，扬出一抹明媚的笑来，道：“真是聪明。” 元鸾暗笑着摇了摇头，跨着针线篮准备往里间走去，嘴中还振振有词道：“大小姐还是这般验完的性子。” 却不曾想被跳下来的常浅浅一把戳了戳头，娇笑道：“说起来你还比我小上几岁，却总是这样一幅少年老成的样子！” 两人笑着闹了一番，嬉笑声此起彼伏，却忽听到门口传来一声急促的敲门声。 常浅浅收了收神色，朝着门口唤道：“是谁？” 前头正说到那负责采买的李婆子被柳姨娘带来的远房姑母谋了职务，便唤着那带在身边的小侄女来同常浅浅说此后潜伏在柳姨娘身边做个细作。 此时这敲门的正是这小侄女。 小侄女再急促的敲了敲门，仔细瞧着没有人跟来身旁，这才细细回上一声道：“大小姐，是我。” 门吱呀一声随着打开，元鸾瞧着门前站着的小侄女，有些日子不见，这小侄女瞧着如今也是面色红润，想来是也过得不错，只是不知此次上前来又是何事。 “进来说话吧。”常浅浅瞧见门外的人，唤了一声。 小侄女应声走进屋子来，顺手带上了门，这才道：“奴婢此次前来是告知大小姐一声，小姐院中那位姓董的嬷嬷今日要在院中办一席席面，请的便是院中这些管事。” 似是急着跑过来的，小侄女的脸微微泛着红，胸膛起伏着一喘一喘的粗气，说的话倒也是个利索的。 元鸾想了好一阵，这才明白小侄女口中的这位董嬷嬷说的是董娘子。因着现在在清水苑做着粗实丫鬟的伙计，又是这般年纪，叫人唤一声董嬷嬷也是不为过的。 顺着这话头，常浅浅道：“还说了什么没？” 小侄女忙摇摇头来，利索答道：“再便是没了，只说是初来乍到想请管事的嬷嬷多提拔提拔她，叫她日后也好找着门路，别的便一概也没说的。” 见常浅浅沉默下来，思索片刻又急忙接道：“那些管事嬷嬷倒是也都应下了，都说是这位董嬷嬷极会做人，前前后后也是送了不少礼的。” 常浅浅点点头，下意识就朝着元鸾看去。 元鸾轻轻出声示意自己知道了，小侄女如今倒是分了新的差事还有事要忙，此次前来都是偷偷忙着赶过来的。话既是说完了，便急忙又赶着小跑回去了。 院中奴婢办席面倒是常有的事，只是一般是谁家嫁娶了，添了新丁。又是在常府中欠了死契的奴婢，便是在府中摆个席面请人喝上几杯来，算是添点喜气。 董娘子这番接连几日都每个动静，今日却是忽的要办席面来，倒是着实叫人心疑这是要做什么花样。 元鸾在院中徒步转了好几圈，实在是按捺不住。今日这场席面现已到了半夜来，却依旧是没见的董娘子会清水苑中。着实是晚了些，却实在叫人心惊。 瞧上真撑着头静静思索着的常浅浅，不由得忙道：“我去瞧瞧去。” “慢着！”常浅浅急忙呵住。半伸着的手举在半空，似是要将准备出门去的元鸾拦下。 “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常浅浅已经下了贵妃椅，满脸的神色甚是疲惫，又道：“今夜实在是太晚，就算是去又能瞧见些什么？若是董娘子真是没有同清水苑一齐心的心思，难不成我们还怕了她不成？” 元鸾迟疑的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常浅浅说的对，她若是现在去瞧上一两眼，可又有什么用的？ 门外却忽的响起一阵哄闹声，伴着一丫鬟极力压制这喉间道：“小点声，别将主子给吵醒了！” 听着这四处的磕碰声，同着这酿跄着的搓地步行声，那声音似乎印证了这一点。就是光听着声音都能想象道这说话的人正捂着鼻子皱着眉头瓮声道：“酒味真重，也不知是喝了多少。” 想必是董娘子被人搀扶着送来了清水苑，伴着几声开关门的响声，愈来愈远的灯光，屋外一时间又传来一阵谥静。 不知是不是昨日夜里睡得太晚，还是近来天气愈来愈冷叫人贪懒着不肯下床，今日常浅浅二人睡到天正光。 门口响起规律的敲门声把两人惊醒了来，元鸾急忙拢了拢外衫，心中一僵，心想道不会是今日又来催给老夫人请安了吧。 倒是没有落实这个念头，门房清脆的丫鬟声便响起道：“小姐..小姐？是不是要我将午膳给你端进来？” 竟是睡到了午时了？ 元鸾抹了抹两鬓不存在的虚汗，清了清嗓子才接到：“小姐正在做女红，你便先将食膳放到小厨房去，一会若是饿了我便伺候着的。” 门外的小丫鬟应声去了，元鸾心中才觉得一松。 一转身却是被身后憋笑憋的满脸通红的常浅浅吓了一跳，皱着眉头装懊恼道：“小姐！我帮你圆慌，你却是在这只顾着取笑我！” 常浅浅急忙摆摆手，收敛了神色，却是还憋不住，噗嗤一声又笑出声来。 今日实在是太晚才起身，弄得元鸾都有些心虚来，连着去小厨房拿膳食都不敢同人寒暄几句，生怕叫人知晓了她今日的糗事。 等两人用完了膳食没多久，董娘子便是踩着脚步来了常浅浅的屋内。 许是昨夜醉的不轻，今日瞧着都是满脸疲惫的，但好在瞧着也算是精神。 先是周全了礼数，这才从手袖袋中掏出一张薄纸来。 常浅浅一愣，挑了挑眉，一双杏眼似笑非笑，直勾勾的瞧着眼前的董娘子静等着下文。 董娘子压着有些沙哑的声音，将手中的薄纸递了过去，见常浅浅一一过了目，这才道：“这上头的人名便是柳姨娘在府中安插的亲眷。” 元鸾在一旁瞧着，却是丝毫不掩饰眼中的诧异。昨日那场席面面试为了这个？这便是董娘子要告知给常浅浅的真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