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板着脸沉思一会，倒是换上一副笑脸来。 亲昵的走上前去朝着常浅浅道：“你倒是一直说想学学管家之道，今日倒是个好机会，这院子中婆子一事就全交予你来，就当是予你的一次历练来。” 常浅浅垂着头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老夫人这算盘倒是打的精，这一摊子烂摊子交予她来，说的好听是历练，若是说的不好听一些便是那她当枪使。端端也不会落得什么不好在她身上去。更何况其中的打点全权不都是从她兜里掏钱出来不是？ 老夫人眼中尽显精明，就等着常浅浅应下来那一声好。 常浅浅倒真是应了下来，低眉顺眼的模样叫老夫人心中也是欢喜几成。 正当常浅浅欲问这群婆子的事宜时候，却听得一阵怒气冲冲的脚步声直直冲进这松龄苑。 门口并未听到门房婆子的大声制止的呼唤声，能这么直直闯进老夫人院子里的，想必只有常彦一人。 老夫人已是快步迎上去，王婆子眼疾手快的将人扶住走了上去。 “母亲！是谁下令将柳姨娘游街示众的！” 常浅浅一愣，常彦猛的冲进来质问，难不成这事还不是他所吩咐的？ 常彦见老夫人不说话，跨进门来猛的一掀袍角，紧皱着眉头怒道：“我只是吩咐下人将柳姨娘发卖花楼，却是叫人...”常彦的话头一顿，这才瞧见了站在门口的常浅浅。 常浅浅立即行了个礼，唤上一声：“父亲。” 常彦阴沉着的脸似乎要滴出水来，定定的瞧上常浅浅好几眼来。 常浅浅却是站的定的，静静的站在一旁候着，眉头都不皱，更是如同没事人一般。 老夫人瞧着常浅浅这般没得个眼力，不由得狠狠的瞪上常浅浅一眼，开口道：“既是没什么事，那就下去吧。” 常浅浅摇摇头：“我还想问问祖母，那群婆子现在是在哪，我才好解决这事去。” 老夫人皱着眉头，冷声不悦道：“行了，什么事都不急着一时半会的，若是有心思帮我做事，安安静静本本分分的，就是谢天谢地的帮大忙了!” 常浅浅这才轻轻行礼告退，虽是想听上一嘴，却到是不急这一会子。 心中却迟迟想不明白，听得常彦那般说辞，下令叫人将柳姨娘卖去花楼的定是常彦，可却没下令唤得叫人在街市上荡上一圈，弄得个人尽皆知的模样。 难不成是老夫人？ 常浅浅不自觉的摇摇头，老夫人向来不会做一些对常彦不利之事，若是常彦仕途散了，吃亏的是常家。老夫人费尽心思捧出这样一个常府出来，定不会这般就叫常府犯下如此之错。 难不成是李姨娘？ 依旧如此，常府倒了，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元鸾瞧着常浅浅时不时的摇摇头，不禁问上一嘴道：“小姐？” 常浅浅这才被缓过神来，缓缓道：“上那管事婆子那儿去一趟吧。” * 虽是不再见得柳姨娘亲眷一家子还在这常府之中，常浅浅拉人问上一嘴来，这才知晓这柳姨娘的家眷倒是都没得被发卖或是处置。 因着柳姨娘掌家之时，虽是将一众亲眷揽入府中，却是没划入奴籍的。府中的管事瞧着柳姨娘正是当宠之际，倒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将此事给含糊过去了。 此事应当是没得什么事的时辰，这些管事婆子应当是都在府中，此事却没见得什么人在。 门房的婆子见着常浅浅过来，殷勤凑过去道：“今日发卖的丫鬟中有不少是这些管事婆子的亲眷，倒是个可怜的，入今都去府外瞧着能不能寻找自个的家人去了。” 常浅浅点点头，唤过元鸾递去了些赏钱去。 门房的婆子一下子是觉得自己自个看对了人，这府中柳姨娘曾得宠，李姨娘也曾得宠，大房的金氏不得宠又怎么样？还不是万年不倒？ 这府中的姨娘就算是流水般的换，想必这大房的队伍，是站得的。就算是不站，说两句话去讨些赏钱来，岂不是好的？ 门房的婆子这般想着，更是殷勤来，凑上常浅浅跟前道：“小姐还有什么吩咐？老奴我定是知道什么说些什么。” 常浅浅含着笑意朝着这门房婆子看去，道：“你去唤几个外院的小厮带上棍子提着灯，一一在进出门的这几道门候着，一旦见着了这几个管家婆子来，便立即压进来。” 门房的婆子一愣，道：“这...” 元鸾忙道：“老夫人说了，这事便是交予大小姐管了。若是不信，你自是能问上一嘴老夫人去。” 门房婆子讪讪笑了笑，道：“老奴，老奴这便去。” 偌大的院子本就空空荡荡，门房的婆子一走，常浅浅两人在这空寂的院子中显得愈发的突兀。 元鸾先一步去寻了盏气死风灯来，跟着常浅浅缓缓朝着垂花门走去。 等两人走去了侧门，三四个拎着灯的小厮个个拿着根长棍正候着。门房的婆子而已是一脸担忧，皱着没有仰着头直望着门外去。 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猛的一扭头，瞧见是常浅浅来，这才心中一颤猛的垂下头去。 常浅浅摆摆手，倒是没太在意，只道：“你先下去吧。” 门房的婆子应上一声，脚步却踌躇着不肯动。常浅浅还只当是这婆子嫌赏钱拿的少，正要吩咐元鸾再给上份赏钱来，门房的婆子倒是急忙摆摆手道：“我不是，我不是来讨赏钱的。” 常浅浅柳眉一挑，问道：“那你这是做什么？” 门房婆子愣上一会，却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来。忽的猛一下抽上自个一个打耳光，微微颤颤双膝跪地道：“小姐..小姐，我这刚才才知，我有个混账侄女竟也跟着这群婆子出了门。可她却是同那些婆子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小姐！” 常浅浅挑了挑眉，愈发觉得这柳姨娘还真是有缝就钻。就连一个看门的婆子都能将侄女放到管事那块去，想必这婆子平日是收的了不少的赏钱的。 而柳姨娘掌家拿证，想必更是毫不手软，只不过这婆子是临时见柳姨娘倒戈迅速反水。 常浅浅沉声问道：“你这侄女是叫什么名字？” 门房的婆子还只当常浅浅是愿得放她侄女一马，立即抹掉面上的泪珠子，忙道：“小的侄女唤做赵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