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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蒋元瀚的能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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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元瀚终于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僵硬地点头:“啊,对,对,我来了。”

韩冷香一把抱住蒋元瀚的脖子:“太好了,你这就带我回家吧。”

裴千里原本嬉笑的脸忽然变得有些不自然了。

蒋元瀚身体越发僵硬得像一块石头,手伸在半空,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哀怨地望着裴千里,无声控诉:“不是说好只打听消息,打打架吗?怎么还要出卖身体?”

韩冷香絮絮叨叨,越说哭得越凶。

裴千里见她抱蒋元瀚抱得这么顺手这么理所当然,心里忽然极不舒服起来。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把韩冷香拖开了。

蒋元瀚松了一口气。

韩冷香睁着泪眼,不解地望着裴千里。

“你个傻子,整天这么健忘。跟你说笑,你还当真了!他不是蒋元瀚吗?是你哪门子夫婿?傍晚时你还见过他就忘了。”裴千里数落着韩冷香,用袖子给她擦着眼泪。

程海棠偷偷笑着,干咳了一声,朝蒋元瀚使了个颜色。

蒋元瀚会意,忙朝裴千里说:“我走了。”

裴千里头也不回,挥了挥手。

蒋元瀚也很郁闷:怎么这么一会功夫,裴千里就变得杀气腾腾,醋意迷蒙?坊间传言他为人和善风趣都是骗人的!他分明就是个喜怒无常,凶狠凌厉的狠角色!

蒋元瀚走了以后,韩冷香忽然撇了撇嘴:“你给他钱了?费了那么大劲,还是给了钱给他,这样跟那日直接交保护费给他有什么区别?”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裴千里得意地摇着头,“虽然钱是一样要给,可是我多了不少帮手,以后还不用提心吊胆了。这叫以德服人。”

“以德服人?我看你这叫打得服人。”程海棠哼了一声,忽然意识到什么一样,专注看着裴千里,“诶?等等。李昌年拿来的银子分明被你锁在房间了,你之前接活赚的钱还没捂热就给韩冷香拿去买东西了,又没有接新活,你哪里来的那么一大锭银子。”

裴千里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啊哈,啊哈,啊哈哈哈。睡觉睡觉。”

“小乞丐,你不会真的去做皮肉生意,赚容易钱了吧?”程海棠瞪大了眼睛。

裴千里没回话,像是逃跑一般一溜烟就上去了。

一大早,程海棠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了。自从她告诉崔景初那日裴千里查出李昌盛曾悄悄带人离开过李家后,崔景初就对她的消息日益重视起来。每隔几日,他便会在河边跟她见面。

其实程海棠每天这个点会到河边去转转。

程海棠远远看见崔景初坐在河边柳树下,心中一阵喜悦,忙一路小跑过去。

“少将军早。”她一屁股坐在了崔景初身边。

崔景初瞥了程海棠一眼。

程海棠嘻嘻一笑,立刻挪动了一下屁股,坐到了离他一丈开外的地方。

她安慰自己,并不是崔景初嫌弃她,他只是保持着为将者的习惯,为了安全尽量不让人坐在可以偷袭的范围之内。

“有什么消息?”崔景初这才出声问。

程海棠把蒋元瀚投靠裴千里和昨夜有人偷袭的事情讲了讲。

崔景初面无表情看着远处没有任何回应,让程海棠搞不清楚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程海棠又杂七杂八的扯了许多别的事情。面对他的时候,只要一安静下来,她就好害怕和心慌。

最后她也无话可说了,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崔景初终于说话了:“说完了?”

程海棠尴尬一笑:“嘿嘿,是。”

“你也有没话说的时候?”崔景初似笑非笑瞥了她一眼。

程海棠越发窘迫,脸上发烫。她忽然意识到他最近两次虽然和过去一样冷淡而又傲慢,却不会在她讲了一半忽然就不耐烦地走了。特别是今天,他从头至尾都没有打断她。

崔景初站了起来,从胸前掏出一锭雪花银:“这是报酬。”

程海棠愣了一下,心里涌上酸苦,勉强一笑:“我不是为了钱。”

崔景初声音却更冷了:“我不喜欢赊账。”

“我拿着钱也没有用。”程海棠找了个借口。裴千里不会收她伙食费,银钱也是随她取用。

“那就去买几件新衣服,让我看着顺眼些。”崔景初微微皱眉,似乎是有些不耐烦起来。

程海棠只能伸手接过了银子。

“要是不知道去哪里买,就去东头的千衣坊。”崔景初抛下这句话就走了。

程海棠攥着银票,呆楞地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才走了。

蒋元瀚虽然看上去不靠谱,打听事情倒是挺在行。只花了一天时间,他便从一个贼口中打听到,有人在张郎中从李府出来那一晚连夜翻墙出城,体型和步态跟在偏门留下脚印之人一致,暂且可以认为是张郎中。如果这个是真的,那么李昌盛的话得到了证实。

那么李昌年和李昌光、王德胜重新又有了同等嫌疑。

程海棠笑着说:“看不出来,这家伙挺厉害的。小乞丐,既然蒋元瀚在京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你怎么不让他顺便帮忙找到韩冷香在京城的夫婿?”

裴千里摸了摸饭太稀,岔开话题:“饭太稀,你的毛今日看起来特别白,好像一个刚剥了壳的鸡蛋,让我好想吃掉你。”

他暗暗用个小石子朝着饭太稀的屁股下轻轻一扔。饭太稀受惊,‘喵’地一声跳到了墙上,出去了。

裴千里趁机追了出去:“饭太稀,别走啊,我们来聊聊人生。”

蒋元瀚接收到裴千里暗暗递来的眼色,忙也跟了出去,叫着:“诶?!聊人生带上我!”

一刻钟后,裴千里和蒋元瀚便并排蹲在河边的大樟树上了。

蒋元瀚问裴千里:“为什么要躲起来?”

“那个女人很固执的,有了什么想法,就一定要实现,撞南墙也不回头。”裴千里皱着脸说。

蒋元瀚没听明白裴千里说的是程海棠,不过也不想再追问了:“你有什么计划?”

“放心,一切尽在我掌握?”裴千里满不在乎。其实,他现在也是一筹莫展,就连老奴消失的原因都还没查到。有什么计划?只能脚踩西瓜皮,溜到哪里算哪里。

李昌光醉醺醺地身影从街上走过,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叫你们都看不起我。等老子找到老奴,拿到遗产,就把你们这些赌场和酒肆都买下来!!”

蒋元瀚犹豫了一下:“其实,昨天有人看见李昌光曾跟一个身材很像张郎中的人在赌场说话。”

裴千里猛然捉住蒋元瀚:“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蒋元瀚嘀咕:“我觉得既然张郎中被全程通缉,没可能会这么大胆子,所以觉得那人一定是看错,就没告诉你。”

他话音还未落,便发现裴千里已经落在李昌光面前,看着裴千里似是想要对李昌光下手,他想提醒裴千里:“青天白日,大庭广众,这样不好吧。”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出声,裴千里已经提溜着醉醺醺的李昌光回到了树上:“酒后吐真言,这会儿问最好。”

蒋元瀚紧张地左顾右盼,发现竟然没有路人察觉这一幕,摇头啧啧称奇:“好吧,你能打,你都对。”

裴千里把李昌光按在树杈上:“听说你昨日跟张郎中见面了?”

李昌光重重摇头:“没,什么张郎中,没听过,那是江湖术士。那家伙竟然把我当三岁小孩骗,说什么我最近有血光之灾能替我逢凶化吉。这不是放屁吗?什么血光之灾,老子只有尿光之灾。一文钱都没有只有尿。”

李昌光放声大笑,然后解下裤子,开始对着树下尿尿。

裴千里和蒋元瀚都皱眉一脸嫌弃转开头。

李昌光忽然往前一倒。

裴千里暗道不好,想要伸手拉他,却只捉到他的衣角,然后眼睁睁看着他倒栽葱掉下去,重重摔在地上。

蒋元瀚和裴千里忙一起跳下去。

裴千里见李昌光一动不动,心里一惊。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他只是晕了,裴千里松了一口气。

“这也是你的计划吗?”蒋元瀚一脸呆滞地问。

“咳,当然。”裴千里干咳了一声,“让他吃点苦头,自然会去再找那个江湖术士,到时候,我们就能捉住张郎中了。”

“高,果然是高。”蒋元瀚点头,“我就佩服你这种能装的人。”

李昌光被仆人找到抬回了家,睡了一天一夜才醒。

他对自己如何会在平地上摔折了手,摔掉了两颗门牙很是匪夷所思。

为了确保李昌光跟江湖术士见面的时候他在场,裴千里一早就打着探望李昌光的旗号去了李府。

李府门外依旧熙熙攘攘,无数人来来去去,有人担着柴在不远处歇息,也有人推着独轮车路过。裴千里顿了顿,才进去。

恰好还有别的客人来探望李昌光。

李昌光摸着半边肿了的脸直吸冷气:“我还以为那人是个骗子,没想到真被他说中了,这可不是血光之灾吗?”

客人点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况且,你摔得太邪门。我听贵府仆人说,树上有你的脚印,看上去你像是从树上落下来的。你醉成那样,如何上的树?所以,还是那位高人请来看看。”

李昌光打了个哆嗦:“这么说起来,我还真觉得邪门。我明明记得有人跟我说话来着,那声音听上去还很耳熟,然后我就失去知觉了。莫非是有人弄鬼害我,用什么法术引我上树再自己跳下来?”

李昌光一边说还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裴千里。

裴千里忙端起茶杯假装喝茶掩饰自己的心虚。

李昌光收回目光,叹了一口气:“只是那江湖术士四方游走,如何能再把他寻回来?”

裴千里放下茶杯:“既然那日他找你主动说话,定是有意要揽这单生意。你若再去原处,说不定还能遇见他。”

李昌光忙招手叫来仆人:“你替我去赌场请那人回来。”

裴千里忙制止:“李公子千万不可。若真是高人,你若是不亲自前往,恐怕请不来他。”

李昌光只能自己拖着受伤的身体去了。

那个江湖术士果然还在赌场逡巡,李昌光没费多少口舌,就把他请了回来。

裴千里一路暗中跟随观察,发现那江湖术士的体重身高跟张郎中相似,却没有长短脚。

不过张郎中也有可能是假装跛脚,所以,这个江湖术士很可疑。

等江湖术士一进李府的门,裴千里便立刻进去关上大门:“各位替我守好了门,我要办事了。”

李昌光一脸惊愕。

江湖术士惊愕之后故作镇定,质问李昌光:“李公子,这就是你不对了,你请我来辟邪消灾,如何又要捉我?”

裴千里慢悠悠踱过去,猛然伸手捉住那人的胡子一拉。胡子纹丝不动,倒是把那术士疼得眼里冒泪花,捂着胡子惨叫:“呀呀呀,你要做什么?!疼死我了。”

原来胡子是真的。裴千里尴尬地松开手,悄悄在身后把手上拽下来的胡子拍干净,故作镇定:“老实交代,你欺骗李公子有什么意图?”

“我见李公子印堂发黑,知他有血光之灾,一片好意替他化解。”术士摸着下巴回答。

裴千里冷笑:“一派谎言!你分明已乔装打扮成柴夫在李府周围逡巡多日。再敢骗人,我便扭送你去官府!”

家丁中忽然有人嘀咕:“这么说起来,这几日确实每日都有柴夫在外面徘徊。那柴夫带着斗笠遮住了脸,我竟然没有发现是他。”

那人一听慌张起来,猛然把裴千里一推,就往门口跑。

门口家丁众多,又早有准备,一见这情形立刻都摆好了架势准备拦他。

江湖术士见突破不出去,转身蹲下,一跃而起打算跳到墙上,却发现裴千里正在墙头笑嘻嘻看着他。

术士来不及改变方向,被裴千里一脚踹在胸口,重重摔回了院子里。他呻吟翻滚着,挣扎想要爬起来未果。

家丁一拥而上,把术士捆成了个粽子。

“你如何知道他已经在我家门口数日?”李昌光这会才从愣神中醒了过来。

“此人虽然精心打扮还特意卖来干柴原本没有破绽。只是他手上光滑细嫩,没有一个刀口疤痕,根本就不像砍柴之人。”裴千里淡然回答。其实他也是数日都看见同一个人在门口徘徊,所以刚才大胆试了试。

裴千里踩着那人的胸口,居高临下,问:“你跟张郎中可是同伙,你把老奴掳去了哪里?”

若是这个人,说不定能将老奴抱上墙头直接带走。

“我没听说过什么张郎中,也不曾掳走老奴。”那人呻吟着说。

“你若不是张郎中又不是我家的人,如何知道老奴?还敢撒谎。”李昌光用没受伤的手捉住那人的领子,瞪大眼睛,“是不是也是你趁我喝醉害我受的伤?”

那人忙说:“我说,我说。三少爷的伤跟我真的没有关系。我是李老爷小妾的表哥。李老爷病故时,我还来吊唁过。只是那时我没留胡子。”

李昌光仔细看了看,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原来是你!我只见过你一次,竟然没认出来。你要来我家便来,何必要费这功夫?”

那人不出声。

裴千里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莫不是你表妹告诉了你李家财产藏匿之处,你想混进来取,又怕被人发现?所以才要乔装打扮?”

李昌光兴奋起来,眼睛瞪得愈发大,逼问那人:“说,是不是?”管它遗嘱怎么说,若是他能先找到财产就先拿出来转移出去再说。

那人忙摇头:“不不不,我表妹只说李家有堆成山的财宝,却不知道在何处。”

李昌年和李昌盛他们听到了动静早一个一个赶来。

“你若想着等下再私自告诉某个人的话,还是趁早打发这念头。”李昌彩冷笑,瞥了一眼李昌年,“不过某人或许已经知道了。”

李昌年脸红了红:“我若知道早把财产弄出来了,那需要如此兴师动众。”

“说不好,说不定你现在就在装模作样,好掩人耳目慢慢转移。”李昌彩不依不饶。

李昌年当没听见,不理她了。

不管怎么被逼问,那人的回答都是一样。加上他有没有做什么非法之事,李家只能把他放了,并警告他不得再靠近李家。

只是术士的话却提醒了李家兄妹。他们把李宅里的假山翻开打碎,连小土包都不放过,全部刨了个遍,依旧没有找到财产。

裴千里整日在一旁看,也觉得匪夷所思。这么多财产藏在哪儿却不显得突兀呢?莫非在湖里?

“我们把湖里的水抽干吧。”李昌光也想到了这一点,向李昌年建议。

李昌年摇头:“这湖如此大,抽到何年何月去。况且地契房契卖身契什么的都是纸的,泡到水里都烂了。爹不会那么糊涂。”

嗯,也是。那这种可能就不存在了。裴千里默默在心中点头。

那边传来惊叫声。大家抬头,看见一座假山忽然毫无预警向一旁倒去。

李昌盛就在假山下,李昌盛的眼睛却盯着脚底,毫无察觉。

裴千里的心也悬到了嗓子眼:被这么巨大的石头压在下面,不立刻死也活不了几天。

“快躲开啊。”有人大叫,假山已经轰然倒地。

灰尘散去,李昌盛没有被血肉模糊地压在假山上,而是一脸呆滞的站在假山的旁边。

“好险,就差那么一寸。”

“二少爷真是福大命大,阿弥陀佛。”

大家都拍着胸脯庆幸只是虚惊一场。

“别挖了。”裴千里对大家说,“我已经有了线索。与其这样乱挖下去,不如等我查到在哪里,再来找。”

李昌年也心疼花园挖成一团糟,所以便说:“嗯,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再动土。”

仆人们这几日被折腾得叫苦不迭,正巴不得李昌年这么说。

裴千里转头看了一圈,有些感叹:好好的一个宅子被他们四处乱挖弄得惨不忍睹。李老爷要是地下有知,怕是棺材板都盖不住了。

裴千里转身刚要走,发现李昌盛还在身后。

李昌盛作揖:“裴公子有了什么线索,可否透露一点给我?”

“这里不方便说,今夜亥时,你来寻物坊,我慢慢说给你听。记住,要从后门进。”裴千里神秘一笑。

李昌盛忙致谢,离开了。

从花园到大门边大概一里远的距离,其他三兄妹在不同的地方拦住裴千里,问了同样的话。只是裴千里的回答却是:“现在还不能说。”

夜里,李昌盛如约而至,敲了敲门,发现后门是虚掩的,便推门进去了。

里面黑乎乎的,有些瘆人。李昌盛刚站稳,身后的门便‘啪’的一声关上了。李昌盛吓了一跳,正要转身,忽然觉得一阵凌厉的风迎面而来。他下意识就挡了一下,那人却步步紧逼,直到把他制住压在墙上。

李昌盛对这种事一点也不陌生。毕竟他是京城首富的儿子,想要绑架他索要赎金的人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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