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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将军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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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真的被裴千里给诈出来了!!隋雪至神色一冷,放下手走了过来。

胡大强又接着说:“不过,小人看见小王爷在推搡隋雪至和木清游,就不敢进去了。”

裴千里问:“然后呢?”

“小王爷见两个人都晕了,有些慌张。”

“小王爷就走了?”

“没有。他……”胡大强瞥了一眼隋雪至。

隋雪至脸颊发红:“你就照直说。我不打你。”若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他猜,才更难受。

胡大强才说:“小王爷本来走了,见隋雪至晕着似乎又不舍得,回身对隋雪至又亲又摸几下……”

隋雪至屈辱得红了眼眶,一把揪起胡大强的领子要打他。

胡大强忙叫:“饶命,那是小王爷,不是我。”

隋雪至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脖子上青筋直冒,好一会才松了他,转身走开。

裴千里又问:“然后呢?既然没人打搅,王爷为何会停手忽然离开?”

胡大强又不由自主看了一眼隋雪至的背影:“因为木清游不知怎么得又醒了,抱着小王爷的腿。小王爷惊慌失措,甩开他跑了。”

即便是在几近晕厥的时候,木清游都还挣扎着想要保护隋雪至。

裴千里瞥见隋雪至攥紧了的手,轻轻叹息,又问胡大强:“木清游呢?他是否立刻又晕过去了?还是有别人有进去了?”

“他好像爬到床边唤了隋雪至两声,我见小王爷出来了,也不敢再逗留,也走了,后面发生的事,小人便不清楚了。”

“小王爷走的时候,门是开着的还是关着的?”

“关着的。”胡大强下意识就回答,却又立刻改口,“开着的。”

裴千里微微一挑眉:“再想想。”

胡大强一口咬定:“开着的。小王爷走得急,如何还会记得关门。”

裴千里有些失望:若是韩玳瑁关了门,即便是胡大强没看到后面的情况,他也可以推断后面还有人进去了。因为隋雪至醒来的时候,门是开着的。

而且门开着,木清游被冻死才合理。

“你为何要辞官?”裴千里又问。

胡大强叹气:“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的上峰并不太喜欢我。我又没个当大官的爹或者亲戚提携,朝里又没有什么大腿抱。我从军十几年,就做了十几年的守城将领。这个位置没权没势,辛苦得很还没油水。我实在是腻了,所以索性就用前些年攒的钱买了个庄子,回来种田了。这些年倒也逍遥。”

裴千里捏着胡大强的嘴逼迫他张开嘴,扔了个丸子进去,再一点他的喉咙。胡大强就不由自主把那丸子吞了下去。

“这是苗家蛊虫,想必你也听说过它的厉害。”裴千里凉凉地说。

胡大强瞪大了眼睛,干呕想要把那东西吐出来,却无济于事。

裴千里嘴角浮上一丝坏笑:“没用的,就算是你死了,它都不会死。而且这东西也没有解药。”

胡大强带着哭腔说:“饶命,小人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您了。”

裴千里无比温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怕。只要我不催动,它就会像原本就长在你身体里的东西一样,不会对你有任何妨害。不过,你若是敢找隋雪至的麻烦……”

他忽然吹了声口哨。

胡大强的脸扭曲起来了,脸色蜡黄,头上冒出豆大的冷汗:“哎呦。”他呻吟着。

裴千里停了口哨声。胡大强脸上立刻缓和下来,喘息着说:“知道了。”

眼看天色不早,裴千里朝隋雪至使了个眼色,又点了胡大强一下。

胡大强便又不能出声了。

“这个穴道半个时辰便会解开。以免我们出去的时候,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所以再委屈胡老爷一会儿。”裴千里笑眯眯地对胡大强说。

出去的时候,裴千里瞥见屋子里几盆烧得旺旺的炭火,搬了两盆炭火出去,只留下了一盆。

“这是何故?”隋雪至皱眉问。

裴千里一搂他的肩膀:“我怕等下关上门,炭气熏坏了他。我还要留着他一条命。”

隋雪至皱眉:“你这厮,竟然也来轻薄我。”

裴千里义正严辞:“这是兄弟情,什么轻薄?再说,我今日让你出了一口恶气,搂一下你的肩膀,怎么了?”

隋雪至哼了一声,却没挣脱。

仆人在门口廊下张望。

隋雪至淡定地吩咐:“胡老爷累了,说要休息一会,你们不要去打搅他。”

仆人们眼里透着暧昧的神色,点头应了又走开了。

隋雪至上了车,眼看胡家庄远去才问:“你真给他吃了什么蛊虫?”

裴千里讪笑:“没有,我哪有那东西?我骗他的,那只是个泥丸而已。”

隋雪至不解:“那为何你吹口哨,他会腹痛难耐?”

裴千里嘴角抽了抽:“我不吹口哨,他也会痛,因为我捏了一下他手臂上管肠胃部的穴位。当时他的注意力都在嘴里的东西上,所以没发现我的小动作。”

隋雪至忍不住笑了。

此时已经夜深,回去的路上比方才来的时候越发冷了。

裴千里打了个寒战:“谁曾想南国冬天也能这么冷,还能冻死人的。”

隋雪至凉凉地说:“是你太虚畏寒。我就没觉得冷。”

脑子里忽然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裴千里盯着隋雪至问:“我说,木清游都冻死了,你同在一个房间,醒来后除了迷药的后劲儿,竟然没有染上一点风寒,这个也太奇怪了。”

隋雪至眉头微蹙:“我当时也觉得奇怪。想来莫非是因为我晕倒在床上,而他是躺在冰冷的地上的。”

“你的房间当时是二楼对吧?”裴千里一听神色愈发肃穆,“二楼的地板是木质的,没有一楼的地砖那么凉。”

“你的意思是……”

“胡大强刚才说漏了一句嘴,只是他立刻意识到了所以立刻改了口。事实上,韩玳瑁离开的时候确实把门关好了。后来又有人进去做了什么杀死了木清游,离开的时候故意让门开着,造成木清游是在屋子内冻死假象,这也是你为什么安然无恙,连风寒都不曾沾染的原因。”

隋雪至点头:“是,而且方才你诈他的时候,我也有个疑惑。听胡大强说,他当时在门外的,为何门房没说。”

“因为他并没有正大光明站在门口,而是躲在某处暗中观察。”裴千里脸色一变,对车夫吼了一声,“快,往回赶。”

车夫一脸呆愣:“啊,又下雪了,还回去啊。”

裴千里抢过车绳,叫了一声:“驾!”

隋雪至问:“怎么了?”

裴千里脸色阴沉:“我担心胡大强会被灭口。”

“为何这么说?那贼人会来的那么快么?”

“方才他改口的时候,可能那个人已经来了。他想告诉我,却不敢说。”裴千里越说,心里越焦急,狠狠甩了一下鞭子,“韩玳瑁走后发生的事情,他肯定也全部看到了,只是不敢告诉我们。他告诉我韩玳瑁走后木清游又醒了是在暗示我这一点。”

远远看见胡家庄就在眼前,裴千里把车绳甩给车夫:“拿好了,下面你来掌车。”

车夫还没来得及说话,裴千里就从车上跳了下去,然后在雪地上一点便借着那个力道越过了围墙,飞到了院子里。

仆人们听见动静,纷纷披着衣服出来查看。见裴千里去而复返,还从从墙上飞进来,仆人们无一例外都露出呆滞的表情。

裴千里发现方才他们出门时与他们说话仆人不见了,越发懊悔,捉住另外一个仆人问:“你家主人出来了吗?”

“您不是说不要去打搅他吗?”那人被他眼里的寒光吓得打了个哆嗦。

裴千里也顾不得问之前仆人去哪里了,直管往里面跑。

廊下方才被他搬出来的炭盆不见了。

裴千里心急如焚,捂着嘴一脚踹开了门。

那些炭盆果然全在屋子里。胡大强躺在榻上,身上还盖了被子,已经没有了气息。

裴千里屏息冲过去,把胡大强从屋子里拖出来,到了廊下通风之处,扯开胡大强胸口的衣服,用力按压胡大强的胸口试图让他的心跳和呼吸恢复。

可是胡大强一点反应都没有。

裴千里这时才发现胡大强裤裆下面湿漉漉的。胡大强已经大小便失禁,身体也渐渐冷了。裴千里知道他已经没可能救回胡大强了,起身一拳砸在门上,低吼了一声:“该死。”

那门上立刻多了一个坑。

隋雪至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自责。既然歹人当时已经到了,就算我们不走,他也会用别的办法让胡大强说不出话来的。”

“快去报官。”裴千里吩咐仆人。

呆滞而寂静无声的家人和仆人们这时才乱作一团。

官府很快就来了人,仵作勘验尸体之后说:尸体上除了脸上不致命的掌掴伤之外,没有其他外伤,也没有中毒迹象,尸体柔软呈绯色,是烟气中毒无误。

鉴于仆人们都证明裴千里两人离开良久又才返回,所以排除他们的嫌疑。

结论是胡大强自己不慎,导致中烟气身亡。

被官府的人告知可以离开后,一直在一旁静静立着看仵作勘验的裴千里沉着脸径直出来上了马车。

隋雪至跟着他上了车,盯着他手掌上的淤青许久,才转开了眼,淡淡出声:“未必是有人谋害,或许只是他怕冷,将炭盆都搬了进去,所以才烟气中毒。”

裴千里冷冷地说:“我们往返才不过一个时辰。若只是屋子里这几盆碳,门口窗户又透风,至少要两三个时辰,人才会死透。除非有人用一个密不透风的袋子一头套在他头上,另外一头套在炭盆上,让炭气比平日要浓许多,胡大强才会那么快死亡。就算我们早半个时辰回来,他或许能保命,却也会变得痴傻。”

隋雪至一脸不解:“可是为什么要杀他灭口。就算他告诉我们是谁杀了木清游,如今也无法证明了。”

裴千里沉思了片刻:“那就说明,这件事牵连了更多的更重要又不能让我们知道的事情。”

隋雪至神色也凝重起来。

裴千里把今夜胡大强的话仔细琢磨了一下,又说:“胡大强一直跟我强调说他的上司不喜欢他,那一夜上司不顾他的意愿将本来不值班的他调去守城门,他是不是想要告诉我,问题是出在上峰和另一个守将身上……”也就是说跟匪徒勾结的有可能就是胡大强的上司和那个同僚。

回到双月楼,裴千里立刻让暗卫去查那时候胡大强的上司和那个叫古元的守将。

才不过天亮,暗卫就回来说,胡大强的上司就是薛思远,那个叫古元的城门守将后来成了薛思远的副将,跟薛思远一起死在了让独孤信一战成名的夜里。

裴千里愣了许久才喃喃地说:“我早应该想到。这都是薛之过父子的大作。”

薛无过大概又许给韩玳瑁皇帝之位,让韩玳瑁作替罪羊。除此之外再想不到有别人有这个本事了。

薛思远知道胡大强好色的秉性,又不想连累古元,便把胡大强和古元调了班。他的计划是这样的:木家的内鬼怂恿木夫人带红玉去看灯会,并引着木夫人一行人走到约好的位置,然后早埋伏在暗处的强盗冲出来掳走木夫人母女,杀光了所有跟随的仆人。

那个内鬼大概到死那一刻都不肯相信自己会这么快被灭口。

与此同时假扮成木夫人的女人算好时间上城楼色诱胡大强,骗得他在劫匪赶的马车跑到城楼下时打开城门。

劫匪的车不给胡大强时间反应就冲出城楼。胡大强意识到事情不对,也来不及阻止了。想起方才发生的事,察觉到自己有可能上了当,而且利用他的弱点让他上当的人就是上司薛思远。他假装没识破却暗暗将此事记在心里。

木清游死的时候,薛思远已经不在了,所以策划这一事件的人应该是薛无过无疑了。

那一夜,胡大强一直躲在暗处,看着薛无过派来的人在茶里下药,然后用某种方法杀了木清游,伪造现场。胡大强以此要挟薛无过,得了一大笔钱,然后辞官,买了个农庄。

只是他没想明白的是,薛家为何如此痛恨木家,非要让木家绝后。以至于掳走木夫人母女还不解恨,时隔那么多年还要找机会杀死木清游?而且薛家为什么被胡大强勒索这么多年后时至今日才杀死胡大强灭口,而不是当时就清除后患?

说到跟木府的恩怨,薛无过虽然心狠手辣,好歹也是个将军,不会如此小肚鸡肠,在私人恩怨上花费如此多心思。他一定有别的目的,而且这个目的不能让别人知道,才不得不忍受胡大强的敲诈。

不能让谁知道呢?能让薛家都忌惮的,只有当时还是皇上的韩安民了。

如果能找到当年参与劫走红玉母女的人,或许就知道薛无过的目的了。

裴千里知道每个暗卫为了能很好地完成首领交给的任务都有自己的消息网,三教九流不一而足。他们分散开查起来,远比他一个人去查要悄无声息且高效得多。

于是裴千里跟暗卫讲了这个事,问他们有没有办法。

一号说:“这个事,要说难,也不难。木夫人既然是被人买卖,自然有买家卖家。一路追查上去就能找第一个卖出木夫人的人,便是劫匪。”

裴千里点头,拿出一叠银票放在桌上:“那就拜托各位了,不管花多少银子,务必找到一个能被我问话的绑匪出来。”

四号怯怯说了一句:“既然有女人能将脸变得跟木夫人一模一样,必然在易容上有过人的本事。在江湖上一打听便知道了。”

一号摇头:“不不不,人皮面具虽少见,但是只要肯花钱找对门路,谁都能买到。这样一来,有嫌疑的人就多得去了。”

裴千里却暗暗有了主意:虽然不止一个人能买到人皮面具,可是会做这么精美人皮面具却只有一个人,那便是修容圣手。

修容圣手年龄不详,性别不详。因为拥有鬼斧神工一般的易容本事,所以即便修容圣手露出脸来,也让人怀疑那是否是其真容,所以也就没有人知道他(她)到底长什么样了。

裴千里虽然一直有跟修容圣手打交道,只不过每次都只是纯粹跟对方买面具。而且每次买面具都是到钱庄里把银票存入修容圣手名下的户头再写好要求。过几日,面具便会出现在他的桌上。

所以他压根就没有跟修容圣手见过面,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裴千里轻轻叹息,原本不想去找姚夫人,如今看来,那是最快的办法了。

姚夫人将裴千里迎到内室,听他说要见修容圣手,面露难色:“不瞒公子,属下是曾经救过那修容圣手一命,可是上次把紫烟修成崔娘娘的时候,我与修容圣手便说好从此两不相欠。我怕他未必会再给我面子。”

裴千里淡淡地说:“不妨事,你只要让他跟我见面便可。”

姚夫人点头:“好,这个属下可以做到。”

“这件事绝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公主。”裴千里望向姚夫人的眼底。

姚夫人忙回答:“公子放心。”

裴千里要走。姚夫人却拦住了他,欲言又止。裴千里挑眉看着姚夫人:“还有什么事?”

姚夫人最后只叹了一口气:“公子啊,您日后要是发现属下有什么对不起公子的地方,千万要体谅属下。属下实在是迫不得已。”

裴千里想了想:“既然还没有到那时候,那就等到时候再说吧。夫人如今怎么变得这般畏首畏尾的?”

姚夫人也笑了:“大概是年纪大了,所以越发胆小怕死了。”

裴千里回到双月楼,发现隋雪至在大门口等着他。

“嗯?这大冷天的你怎么不在双月楼里等我?”裴千里有些惊讶。

隋雪至哼了一声:“如今我想要在双月楼里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要不就打不开门,能打开门的时候,多半你都不在。”

裴千里笑了一声,不置一词,只管往里走。

“你是不是要去找修容圣手?”隋雪至跟上了他问。

裴千里没回答。

隋雪至拉住了他:“你要去的话,必须带上我一起去。”

裴千里一挑眉:“这又是为什么?”

他忽然想起那日开玩笑说要把自己修成如今戴的面具上这张脸,恍然大悟,安慰隋雪至:“我暂时还不会想不开,你放心。”

“我不是在跟你说笑。”隋雪至一脸肃穆,“听说那个人脾气性格古怪,又不受江湖规矩约束。那些人皮面具,都是从人脸上剥下来的。见到喜欢的人脸,他想方设法甚至不惜弄死对方都要把人脸弄到手。”

裴千里想了想:“江湖上对他知之甚少,你如何会这么了解?莫非你这张脸真是找他修的?”

隋雪至深吸了一口气,压住怒火:“我跟你说过,我的脸是天生的。”

裴千里皱眉:“他要真是这样,你更不能去了。你这张脸更危险。”

隋雪至捉住他的手腕:“这次你要不带我去,我就……”他原本想放句狠话,只是临到嘴边,却发现自己没什么可威胁裴千里的。说要离开,裴千里一早就赶他走。说硬拦裴千里,他根本就不是裴千里的对手。

裴千里被他窘迫的表情逗得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要如何?”

隋雪至咬紧牙关,松开手:“没什么。”说完转身就走。

裴千里见他这样,反而害怕了,只能无奈地说:“好好好,让你去就是。唉,我上辈子欠了你们这些人多少债啊,一个两个的真是……”

姚夫人很快就通知裴千里说,修容圣手在南都城外的一个破庙里等裴千里。

裴千里和隋雪至按照时间去了破庙。

那庙宇原本是用来供奉弥勒佛的,小到放置了佛像之后,四周的位置只能容下一个人跪着磕头。

土砌的围墙塌了好多,屋顶瓦片也没剩几块。弥勒佛泥塑缺鼻子少眼,斑驳不堪,原本的颜色早就无法辨认,只是脸上的微笑和两排白白的牙齿却格外清晰,在黑暗里显得越发诡异。

庙宇里没有人。

裴千里一见这庙四处漏风,比外面也好不了多少。而且站在里面对着那笑得瘆人的弥勒佛心里总觉得怪怪的,索性又走出来,站在雪地里等。

天空又开始飘飘洒洒下起细密的雪子。两人站了一会儿,身上就变白了。

等了许久,还不见人来,裴千里暗想:修容圣手生性多疑且谨慎,或许方才他已经来过了,只是发现比约定好的多了一个人,就改变主意又走了。

裴千里对隋雪至说:“我们怕是白跑一趟了,要不先回去吧。”回去他再重新约修容圣手,悄悄一个人再来过。

隋雪至冷笑:“你休要打主意想甩开我下次自己来。这个修容圣手虽然奸诈狡猾,猥琐无耻,却从不爽约。他肯定早已经来了,此时正像个老鼠一样躲在某处悄悄观察我们。”

他话音刚落,一个黑影就忽然出现在破败弥勒佛的身边。他的身形和气息都跟黑暗融为一体,仿佛他一直站在那里,只是没人发现。

裴千里惊讶得一挑眉:他竟然都没有感受到修容圣手的气息和动作。看来修容圣手的不单单是有高超的易容本事,功夫也是极好的。

修容圣手慢慢从黑暗中踱了出来,脚步轻盈,像是在飘一般。

裴千里从修容圣手的骨骼上看出他分明是个男人。只是他的骨骼相比寻常男子要更纤细一些。有些男子天生如此,让人雌雄不辨,比如隋雪至。

或许修容圣手也曾唱过戏,所以步态也比寻常男子轻盈。

修容圣手对隋雪至的出现,并没有表露出一点生气的模样,只是用冰冷的、没有生气的眼睛认真盯住了隋雪至。

隋雪至脸上闪过一丝厌恶和不耐,转身用侧脸对着他。

裴千里不动声色挪动了一步挡在了隋雪至面前,冲修容圣手一拱手:“圣手好。”

修容圣手又把目光移动到了裴千里身上。

裴千里立刻觉得自己像是被毒蛇盯住了一般,背上仿佛有千万只蚂蚁爬,十分不舒服。他淡淡地出声:“今日劳您大驾跑一趟,是在下有些事情不得不向您打听一下。”

修容圣手好像是没听见一般,只管专注地盯着裴千里的脸看。他仿佛是欣赏一件精美的手工品,又像是计算和丈量,目光细致地从裴千里额头扫到下巴,又从左耳看到右耳。

裴千里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忘带面具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张面具实在是太普通和乏味。一句话,就连丑都丑得没有特点。这是裴千里为了让人记不住长相也不想看他第二眼,精心挑选的一张日常用的面具。

况且这张面具也是修容圣手做的。裴千里觉得修容圣手对这张脸不会感兴趣。

确定面具还在脸上之后,裴千里接着问:“二十年多前,有人跟阁下买了一张跟木家小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不知道阁下是否还记得买面具的人是谁?”

修容圣手依旧不出声。

裴千里暗暗在心里盘算: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要不然他就冒个险,直接上去攻击修容圣手,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睡着了。最好就是能制住他,迫使他好好回答问题。不过就算他能成功过,以后就要换个人买面具了。

隋雪至皱眉出声,打破了这让人窒息的僵局:“阁下莫不是不知道答案,故意在卖关子?”

修容圣手忽然笑了起来,那声音却像是哭一样:“你们两个的脸都很好看。等你们死了,可以不可以把你们的脸都送给我。”

隋雪至脸色一变。裴千里却不以为忤,笑了笑:“阁下不愧是修容圣手,隔着面具也能看出来在下原本的长相。”

修容圣手的眼睛看着隋雪至,却分明是在跟裴千里说话:“除了我,还有好多人喜欢你这张脸呢。”

裴千里倒是不怕修容圣手会把隋雪至和他怎么样,却怕隋雪至被惹怒,再说点什么冒犯的话,然后大家不欢而散,让他没法问到想要的问题。

他忙拱手:“恳请阁下好好回想一下,此事对在下十分重要。”

修容圣手轻轻摇头:“我从不透露主顾的身份,这是行规。”

裴千里暗暗叹息:好好地问不出话来,莫非真要动粗?

隋雪至拉起裴千里要走:“不用问了,都说从他这里问不出什么的。”

修容圣手却在他们背后说:“我虽不能透露主顾的身份,却知道一些当年木家女儿被劫案的内情。”

裴千里暗中惊讶:莫非修容圣手这种老江湖,竟然会被隋雪至的一个小激将法给勾出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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